《渣攻的悔改计划》卿寒

32、第三十二章 SM第三发

　　1
　　初春夜里乍寒乍冷，在这座靠近海边又是半南半北的城市里冰凉的夜色跟的雾气一样浓重。
　　等谢煜在疲倦后陷入沉睡，顾柠才会把他铐在床头的手解放下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紧紧的，紧得几乎要把谢煜的腰勒断在自己怀里。
　　他在床头按了个链接房中唯一一盏吊灯的按钮，一旦有什么异常都可以迅速打开灯查看。
　　窗外夜凉如水，夜幕中一只长着猫脸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上高高的枯枝，透亮如黄宝石般的眼睛像是在巡视着这安静的城市。
　　谢煜在这样的安静里突然醒了过来，他缓缓的呻吟着，浑身也跟着微微颤抖，时不时的还会抽搐一两下。

　　顾柠被他弄出来的动静闹醒，迷糊中呢喃了一句“谢煜，你怎么了？”
　　这句话还没落地，谢煜猝然大力挣扎起来，用手捶用脚踹，四肢像不受控制一样胡乱在床上扑腾。口中的呻吟声也渐渐放大，变成痛苦的呼喊。
　　顾柠在黑暗中顿了两秒，才起身开了灯。
　　白炽灯明亮得过分的光芒下，谢煜满是冷汗的额头和苍白的脸色交映的效果更加触目惊心。他的双眼还是紧闭着，不知他是还身在梦中亦或是因梦而起。
　　要是在以往，哪怕是现在这种绑匪与人质的关系，顾柠也会很急切地嘘寒问暖，可今天他没有，他甚至用非常生硬的表情面对着谢煜的痛苦，眼中还透着坚实的冷意。

　　“谢煜。”顾柠拿了一张帕子，把他的脸托起，轻轻用帕子去搽拭他的头颈，一边问：“你觉得难受吗？”
　　谢煜颤抖地抬起一只手，可是很快就无力地落下，他的手指一抽一抽的弹在顾柠的膝盖上，像是一只扑灯的蛾子。
　　他微张了唇，嘴唇抖动着：“……冷，好冷。”
　　谢煜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种冷，就像是从骨子里渗出来透过血脉流过心肝脾肺五脏融入全身。
　　就算是曾经为了拍冬天入水的戏整个人进入冰河里也没有这么冷过。
　　“很冷吗？”在谢煜的角度，他看不到顾柠的表情，此刻他也顾不得顾柠的表情，不然他一定会看到顾柠露出的笑，冷得像一把刮骨的刀。那一刻窗户的玻璃被猛力地撞了一下，有只傻鸟从空中掉了下去。
　　听不到谢煜的回音，顾柠继续说：“要不要我想一个办法，让你不那么冷？”
　　如果谢煜清醒着，他一定会说“不”现在的顾柠不是以前的顾柠，根本无法猜测他递给你的是毒药还是糖果。
　　只是现在的谢煜已经让那种蚀骨的冷意控制的神经，他甚至没办法控制自己一根手指。他只能胡乱的点着头，用仅有的声音哀求着，跟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

　　顾柠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那天注射给谢煜的药瓶盒和针管，利索的把药水吸进针管里，右手小手指夹着那根细细的针管，左手紧紧箍着谢煜的大手臂外侧，右手用力拍打着那处肌肤，很快那一片肌肤就被拍红，几根枝杈般的血管也显露了出来。
　　顾柠把针管从小指换到掌心，针尖瞬间刺破肌肤，进入血管，在他拇指的推入下，针管里的液体一点一点的被打入谢煜体内。
　　做完这一切，顾柠便像被瞬间抽离了魂魄，瘫坐在床边，目光自然而然的垂落在眼前的谢煜身上，看着他一点点停止了抽搐和打抖，一点点平静下来。

　　谢煜感觉到力气和温度逐渐的回笼，意识也清醒下来。他知道刚刚自己曾向顾柠求援，记得顾柠给自己注射了什么。
　　想到这些他下意识的望胳膊上看，却听到寒蝉凄切的夜里，有清晰的“滴”的一声传来，震动着耳膜。
　　谢煜僵硬地抬起头，看到顾柠正在把摄像机一步一步的拆分放进盒子里收起来。
　　顾柠收好机器，正准备起身，忽的感觉到一阵风朝自己后背直冲过来，他本能的向左一偏身，拧身朝着身后劈出一掌，便听到被击中的人惨烈的痛哼了一声。
　　顾柠曾经在大学里选修过空手道，还在大二的时候代表过学校去市里参加高校大学生空手道比赛，虽然没能摘得桂冠，但这一掌的力道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更何况谢煜现在还不如平常人。

　　“告诉过你不要有什么反抗或是逃跑的念头，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呢？”顾柠蹲在倒在地上捂着腰沉沉喘息的谢煜身边，看着他长眉紧皱的模样，又不禁生出那么一丝后悔。
　　就算他不出那一掌，谢煜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现在让谢煜痛成又是何必。他伸手想去搀扶谢煜起来：“疼得厉害吧？来，我扶你起来。”
　　谢煜狠狠地拍开他的手，天生就带着那么一丝妩媚气息的漂亮凤眼挑着看着他，唇儿抿着露出一些贝白，整张脸妖娆而充满讥讽。
　　“我现在就是捏在你手里的一只蚂蚁，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假惺惺的打一巴掌再给颗糖，我他妈是人，不是你养的狗。”
　　身体的虚软让谢煜想站起来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他几乎是爬着靠到床边。手指搭在被伤到的腰上，指节都因隐忍而发白。

　　顾柠看了他半响，倏忽问道：“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注射的是什么？”
　　谢煜的心微微一沉，他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瞥了顾柠一眼，说：“就算我不知道也不会问你。”
　　“为什么？你出不去，又不能问别人，只能问我。为什么不问？”
　　谢煜冷笑了一声：“你不会告诉我的。”
　　顾柠却说：“不，我告诉你。”
　　他倾身凑近谢煜，眼对眼鼻对鼻，双方的距离只方寸之间。
　　“可是你要承受得起这个答案才好。”顾柠在他耳边轻轻吐了一个词。
　　谢煜沉静的瞳孔骤然放大。
　　“毒品。”顾柠在他面前勾着嘴角笑，一副拭目以待他慌乱恐惧的模样。“或者是□□□□白粉什么的你想叫什么都行，之前我给吃的都是混在每天服用的药里的，从前几天开始改成注射，他们说这种方法更利于吸收效果更好。”
　　他的手指渐渐逼近谢煜死灰般的脸，如蝎子的弯弯尾巴：“是不是觉得很爽？”

　　谢煜猛然抬起头，几乎是电石火光之间，一抹凌厉之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顾柠飞快的抬起手，啪的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反手又是一个，直打得他撞到床板上，额角又是深红一片。
　　有殷红的血从他嘴角流了下来，顾柠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大嘴巴，随手从床上把枕单扯了下来塞了他满嘴。
　　“我警告你，不准死！连想都不要想听到了没有！”
　　顾柠不敢回想刚刚是怎样一种险境，要是他的反应晚一点，也许谢煜就会把他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会在自己面前满身鲜血的，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顾柠把谢煜在床上绑好之后绕着整张床转了好几圈。直到那种恐惧消散了些，他才坐到床上，看着谢煜。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吗？”
　　顾柠手指爱怜地在谢煜脸颊处流连，指尖细腻温暖的触感和他冰冷僵硬的指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收回手，回想往事总是有种凄凉的味道，他不由为之难受着。
　　他说：“我现在就告诉你。”

　　2
　　开启这道门之前，小佳倒是真的没想到到这里会藏着的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只是再一次仔细地看过酒店那天的监控录像之后，对顾柠的话起了一点小小的疑心。她保证只是一点点芝麻粒大小的疑心，她可是从来都没对顾柠有过什么怀疑！
　　顾柠无论是对警察还是对她说的是那天他出来找谢煜时，最先开始找的地方就是谢煜离开时说的洗手间，但是在录像上，虽然顾柠的身影不止一次地出入过洗手间，却都和他所说的时间合不上。
　　或许是顾柠太惊慌记错或是他之前为了什么耽搁了一下都是有可能的，要澄清这一点只要给顾柠打一个电话就好。
　　小佳却偏偏鬼使神差的想要去找顾柠当面问明白，之后几番折腾从温莎到顾柠的学校再到这里，却都是在顾柠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

　　这间面积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房间是在原有房间的基础上改造的。小佳打开灯，亮起的灯光和多时失去人气的生涩空气全面触及了她的感官，让她有些难受的皱起眉来。
　　地板是年代久远的花瓷砖，方块面上都有些裂纹，小佳站在门口，环视了一番整个房间，一时间有些动不了步子。
　　——如果她不知道这间房子是顾柠的，她一定会以为这里住着一个谢煜的狂热粉丝。因为这一整间屋子，三面墙，只要是能够裸露出墙体的地方，都贴着谢煜的海报和照片，尤其是床头和桌子靠的墙，抬眼可望是巨幅的海报。

　　小佳慢慢从门口踱到桌前，转身到了床前，走到床头。
　　由于房间狭小，这张占了整个房间大半地盘的床的床头并没有放置床头柜。床是很便宜的那种铁架床，上面放了一张席梦思，床单是俗气的蓝格子被罩是普通的青色，枕头奇异的套着一只卡通唐老鸭枕套。
　　小佳随手翻了一下叠得整齐的被子和枕头，在柔软的棉布质感中触到一丝特殊的生硬纹理。她抓住一个棱角，一手把那样东西从被子中间抽了出来。
　　那赫然是一个长方形的镜框。
　　镜框里的那张照片不是很清楚，照片里的谢煜露着未褪去青涩稚气的笑容，而站在谢煜身边的高瘦穿着黑白相间T恤的男生戴着一个大大的黑色镜框，染了一头半红不黄的微长的发，仔细瞧着眉眼，便能瞧出是顾柠的轮廓。
　　他们身后是灯光璀璨的舞台。

　　这张照片应当是在谢煜出道之初某一次访谈娱乐节目后和观众照的。
　　这种事一点不稀奇，要是被邀上去做互动的观众当众提出要和明星嘉宾在节目结束后合影，一般都会得偿所愿。
　　小佳觉得稀奇的是，为什么她和顾柠认识那么久了一点都没听他跟自己提过或是听谢煜提起过？
　　她想了想，拿手机把照片拍了下来，还拆开镜框仔细看了日期，把日期也记了下来。做完这一切，她便把相框又塞了回去，把一切做得和自己没来一样，还交代了房东才离开。
　　晚上回到家，小佳心急的打开电脑，先把照片留影的时间和谢煜的名字输进搜索栏，可因时间远了一些，和谢煜沾边的东西又太多，小佳翻了好几页的搜索结果都没找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她懊恼的趴在键盘上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早年谢煜出道的时候有写博客的习惯，后来是因为陈扬总拿他写的东西逗弄他才辍笔。
　　只是不知道这么一次简单的访谈节目不知道会不会被他记录下来？

　　小佳先是找出谢煜的博客，然后从日志的最底部开始查找，她这才知道谢煜当初到底是多心细如尘的一个人，就连入住的酒店有什么特别的景物都要照个照片发个博客。
　　翻得她都烦了快要放弃的时候，一组熟悉的日期和照片映入眼帘。
　　她点进去看，文字部分，谢煜这样写道：“今天上节目的时候遇到一个有趣的小男生，他才高中没毕业，他说他想要考影视学院当演员。我问他为什么会想要当演员，他说是因为家里有亲戚是当演员的，让他觉得当演员很风光。呵呵，能够拥有那么多的观众和粉丝是挺风光的吧。”

　　隔了一张图片，也就是小佳在顾柠哪里见到那张照片。
　　谢煜在底下继续写道：“和小男生合影的时候他问我说，如果入了这个圈子和别的演员起了冲突要怎么解决呢。其实我应该也算是遇到过那么一种情况吧，所以我跟他说——‘如果你坚持你是对的就坚持，但不要轻易去做一些事情，否则不但伤害别人，也会伤害自己。而且签了娱乐公司会有人帮助你却解决。’他听了好像很有感触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说中了什么。”

　　谢煜会和人起冲突吗？像他这样一个温和地有些内敛的人，似乎只会在陈总的事情上特别有脾气吧？
　　小佳摸了摸键盘，清秀的眉毛狠狠地在中间打了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