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ARD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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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房门轻轻碰上，赵随雅走进卧房。
坐在桌前看文件的陈扬头也不抬，甚至对她和她造成的声响恍若未觉，这让赵随雅心生不悦。
“我是透明人吗？凭礼貌你也该跟我打声招呼，要不然……”长期处于高位的自尊让赵随雅把最后那半句“看我一眼”咽了回去。
陈扬的沉默让整个隔音效果绝好的房间陷入一种令人生燥的寂静。
刚刚和谢煜的一番交手让她觉得有些疲倦，她在旁边的纯白沙发里坐下。
突然陈扬放下笔，站起身把外套拿在手里，往门口走去。
赵随雅也跟着站起来，问：“你去哪？”
陈扬看了她一样，淡淡的道：“与你无关。”
赵随雅气得几乎红了双眼，在他身后喊道：“我们好歹就要是夫妻了，无论是作为盟友还是装的，你就不能对我稍微客气一点吗？！”
她不擅长对任何人低声下气，却为了这桩婚姻使劲了浑身解数，她自以为已经为陈扬做到极致，可对方却一次比一次对她冷淡，这让她骄傲的自尊遭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陈扬转过身，扫了她一眼，那种眼神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那个青蛙王子的童话故事。
如果在吻到真正的青蛙王子之前的公主不得不与其他癞蛤蟆亲吻，陈扬现在看着她的目光就像看着那些癞蛤蟆的公主。
鄙夷嫌弃到了极致。
“为了让你认清现实，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陈扬说：“第一我从来没答应过你的求婚，未婚妻等等都是你单方面的决定，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就算Qunne在这里我一样这样说。”
不知是不是和谢煜决裂那天刺激太大，面对赵随雅时，陈扬表现得一天比一天更有勇气。
“第二，我和你不是盟友，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永远都不会是！如果我想要赵家的股份，哪怕是一分一毛，我都会自己去取得，而不是用自己做砝码。”
如此坚决的否定显然不附和一个成功商人的行为准则，但陈扬依旧坚决，这一点关乎自己的原则。
“最后，”陈扬走到房门前拉开把手：“我不想在你面前装，这样很累，所以请你以后不要乱进我的房间！”
门在赵随雅眼前被陈扬砰地摔上。
2
陈扬走到甲板上。现在游艇已经靠岸，游客们相继从船上下到岛上。游艇上难得安静下来。
陈扬抄着手靠着船舷，他望向海面的目光有那么一些隐痛。
他记得自己刚刚遇到谢煜的时候，胡乱挑起话题去吸引对方的注意。其中曾谈到“你最想要去的地方。”
陈扬记不起自己说过什么，却清楚地记得那时谢煜说：“我喜欢海。”
记得他说到海的时候，眼睛里真的闪烁着向往的光，闪闪发亮。
陈扬记得自己不止一次许诺过谢煜，要带他去看海。甚至说要在斐济买个小岛，两个人去过与世隔绝的生活。
现在一切都已经化为泡影。
梦想现在却离得得自己那样近，陈扬仰起头，他觉得左心房压抑得有些难受。
旁边传来一些隐约的谈论的声音……
“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有人昏倒了，你究竟给那个客人喝了什么？”
被追问的人有些委屈和惊惧之余的胆怯：“你不要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一样，我就端了杯桃汁给那个客人，是他自己说让我随便端的，他也没说他不能喝桃汁啊！”
“那个客人好眼熟啊，又俊又帅，好像是明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说话的人停顿沉思了几秒，然后声音因年轻女性特有的活力而高亢，语调像绳子捆不住脚的鸽子，几欲乘风而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就是那个《玉魂香》的男主角，叫什么谢什么的那个明星嘛！”
正要离开的陈扬蓦地脚步一顿。
《玉魂香》是几年前谢煜主演的一部收视率奇高的精品电视剧，混合了两岸三地当红实力派明星，龙套都是戏骨前辈配戏，陈氏与电视台联合投资策划。谢煜凭借这部戏第二次摘得国内电视剧奖的最佳男主角。
那部电视剧曾一度红遍大江南北，历经两年不衰。
陈扬当然知道谢煜在这个游艇上，不然他也不会答应陪赵随雅一起来。
可他一直不敢去找谢煜，刚刚还在踌躇。
两个谈论地正欢的侍应生说笑着走过来，那个差一点说出谢煜名字的女孩兴奋之极，谈论起剧情来简直手舞足蹈，但她贫乏的词汇显然无法将戏中谢煜的形象和魅力描绘给同伴看。
“那个男主角特别帅，我跟你说就是那一集，他去救女主角那一集，为了女主角差点就死了，那个眼神深情得啊，我要是有这样一个男朋友我早就嫁了女主角真做作！”
“打扰一下！”
说得正欢的两人被插/进来的声音一惊，有些惊讶地看向穿着风衣的显得高而瘦的英俊男人。
两个侍应生显然是受过比较专业严格的训练的，她们马上收敛起方才的眉眼飞扬，规矩地站好，用柔和地语调问：“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陈扬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别人不至于发现他的激动：“你们刚刚是在说谢煜吗？”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点了点头说：“是。”
“你们在船上看到他了？”陈扬的语气有些把持不住急切起来。
那女孩似乎以为他是谢煜的粉丝，也很热切细致地回答：“是啊，没想到谢煜会参加这个旅游项目呢！不过刚刚他不小心喝了桃汁，他好像是对桃子过敏，经理通知了他的朋友，他现在已经被送下船去了。”
“他是对桃子过敏。”陈扬急躁起来，“他怎么会喝桃汁呢？”
两个女孩显然被他激动的表现吓到了，陈扬并不想知道谢煜究竟是怎么喝了桃汁的，他关心的是谢煜现在怎么样了。
得知谢煜已经被送下船救治，陈扬便匆匆赶回客房，拿上一些紧要的东西就打算下船。
躺在床上和闺蜜电话的赵随雅被陈扬这一通折腾惊醒，她走出房门正好看到陈扬又准备出去。
赵随雅叫着阻止他：“你干什么去？”
“我有事要马上走，你喜欢玩到什么时候就什么走吧。祝你旅途愉快！”陈扬头也不回地关上门。
赵随雅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整整十秒钟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披了件衣服追出去。
可陈扬哪里还有踪影，她一直追到甲板上，那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海风吹上来，赵随雅打了个寒噤，抱着胳膊蹲下身去。
她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委屈！
“您是……”有人走到她面前，弯着腰带着疑惑问：“是赵随雅小姐吗？”
赵随雅抬起头，看到一个带着眼睛的青年男子，头上带着土黄色的鸭舌帽，手里拿着一个彰显身份的相机。
作为娱乐公司董事长家的千金，赵随雅也算是公众人物，面对娱乐记者时的习惯瞬间回笼，她站起身状若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乱的发和不太齐整的衣衫。
她对那个娱记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你是……不好意思我刚回国，记性不太好，我们在哪里见过的吧”
“我是星都娱乐报的摄影记者。”那个记者兴奋地有些不能自持，“能在一天之内见到谢煜谢大神还有陈氏总裁还有赵小姐真是意外惊喜，我实在是太幸运了！”
那个记者提出邀请：“赵小姐能让我拍张照吗？”
什么星光娱乐报这种连听都没有听过的小报纸，赵随雅一般应付一下就完了，可对方的话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今天见到谢煜了？”
“呃，也不是。”那个记者说：“我只是在谢大神被送下船的时候拍到了一些照片，像我这样的记者，哪里够资格去和大神打招呼呢。”
做你们这一行无论是谁恐怕都不好意思去和明星打招呼吧。赵随雅压住心里的吐槽，露出循循善诱的笑容：“那些照片，能不能给我看看？”
“啊？”那个记者对她这个异乎寻常的要求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赵随雅撩了一把滑落到眼前的发丝，“我觉得你很有潜质，在《星都娱乐》太屈才了，有没有兴趣进《环球娱乐》发展？”
《环球娱乐》是娱乐报刊行业的巨头，一向被视为是娱乐传媒界最权威的娱乐报刊，能进入这个报刊任职是所以娱记们的梦想！
那个记者一听到这句话简直浑身一震，连话都不会说了。
赵随雅继续微笑：“那到我房间来吧，我们好好谈一谈。”
2
谢煜被送进了医院急救，急诊医生们初步将他诊断为食物中毒，几番催吐过后，谢煜的病况得以控制住。
只是之前的过敏反应还没退去，整个人发着高烧，躺在病床隔着玻璃门，像进了ICU一样。医生还在里面做检查，甚至不允许他们进去。
顾柠着急心疼地在门外来回转。小佳被他转得头晕，又不能喊，一脚踹过去：“你能不能不要转了！我头晕死了！”
顾柠像被踩住的陀螺，暂时停了下来，坐在小佳身边，把脸埋在颤抖的手里，半响，传来低沉的话语：“都怪我……要是我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他就不会不小心喝了桃汁，不会出事了！”
小佳深吸了一口气，又沉重地叹出来，她拍了拍顾柠的背，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发觉根本说不出来。
因为她也在焦虑不安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医生从病房里出来。
小佳和顾柠急忙迎上去问谢煜的情况如何了。
紧张的急救治疗显然也让医生产生了疲倦感，他温和的对两人说：“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首先我们认为他是过敏体质，对桃子的反应尤为剧烈。不过幸好他食用的桃汁是浓缩桃汁加香精粉冲调的，加以水和其他物质稀释，所以他的反应不算大。你们可以放心了。”
“但是……”医生话锋一转，两人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我们发现他的心肺功能承受力很差，一旦产生食物中毒的现象就会立刻发展为发高烧，这个情况并不常见，为了他的健康考虑我建议他在恢复之后去进行一个彻底的检查。”
“这一点我会提醒他的。”小佳往病房里望了一眼，问：“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医生点了点头：“不要太久，不要打扰他休息。”
谢煜醒来时看到自己手上插/着的针头，还有顺着输液管向上看到的吊瓶，不由叹了口气。
他一点都不想来医院，却还是这样三天两头就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进来了。
病房里没看到小佳和顾柠，只有他一个人，让他觉得有些害怕。
他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然后挣扎地爬起来。病房门在这时被推开，穿着粉红色护士服捧着大把的百合花的护士走进来，看到他要起来，忙把百合花随便在椅子上一搁，过来扶他。
“您的朋友刚刚才离开，他们让我告诉你，他们会很快回来的。”护士礼貌地说完，眼珠子还是忍不住盯着谢煜看。
谢煜习惯了这种打量的目光，对她微笑道：“要不要签名？”
“啊……”
小护士露出被猜中心思的羞怯，低下头去。
病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一个拿着文件板带着眼睛的年轻医生走了进来，小护士看到他便把百合花在床头花瓶里插/好，离开了病房。
“看样子恢复得不错，”医生在放过百合花的椅子上坐下：“现在还要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谢煜道：“没有很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就是觉得有点虚。”
医生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温度计给他，说：“你是食物中毒引起的高烧，再量一□□温看看吧。”
谢煜接过，把温度计放好，听到医生问：“我觉得你这种食物中毒的反应不太常见，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好。”谢煜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过呼吸衰竭的情况？包括很小的时候，曾经听父母说过？”
谢煜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好像我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得过一个什么婴儿呼吸衰竭……”
“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症。”
“我想是的。不过医生说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因为婴儿的身体很虚弱，稍不注意就会发生很危险的器官衰竭症状。”
“这点倒是没错。”医生抿了抿唇，他的五官十分硬朗，一抿唇便给人一种严肃紧张的感觉。
“那你本人有没有什么长期的不良嗜好？比如说烟瘾，酗酒？”
谢煜说：“我喜欢抽烟，但不是烟瘾，只是有时候想找些什么发泄一下情绪。”
“我理解。你们这些大红大紫的明星都会承受着一些比常人要大得多的压力。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建议你去做一些心理方面的治疗，我女朋友是心理医生，她很喜欢看你演的戏，我相信你如果去找她她一定连治疗费都不收。”
医生开起玩笑，硬朗的眉眼带着淡淡笑意，变得柔和不少。
谢煜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病？”
医生凝视了他一会儿才说：“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你的直系亲属也不在你的身边，我身为医生必须要为病人的隐私负责，所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当然，如果你想知道更全面更准确的情况，我建议你还是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我没关系。”谢煜叫住准备起身离开的医生，“你告诉我吧，让我心里有个底。”
没有人愿意听到有关于自己的噩耗，所以很多人在面临这样的情况的时候大部分都会讳疾忌医，更何况是尚且不准确的诊断。
而眼前这个病人这样勇敢，医生看他的目光不禁带了一些激赏。
“ARDS”
医生补充说明：“acute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简称ARDS，中文翻译为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以进行性呼吸窘迫和难治性低氧血症为临床特征的急性呼吸衰竭综合征。ARDS是急性肺损伤发展到后期的典型表现。该病起病急骤，发展迅猛，预后极差，死亡率高达50%以上。我怀疑你具备这种病的初期征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A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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