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无可挽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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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分外的安宁。徐允珠原本料想，没几天申家人便会气势汹汹地杀将过来，趾高气扬地宣布自己被扫地出门，可这情形尚未发生。暴风雨前的平静，让人更觉压抑难耐。当允珠独自发呆，时不时会产生房门被人猛然撞破的错觉，惊觉过来之后便自嘲着自己的神经质。她自然不会再做那日的傻事，没有任何用处，反而凭白给人留下话柄。
“还觉得那天做得很帅气呢，我算是把自己彻底逼到绝路上了。”允珠打开电子邮箱，里面除了垃圾广告什么都没有，这几日投出的简历皆石沉大海了。只怕对方一看到自己的名字便像见了电脑病毒，直接将邮件拖进回收站了吧。她默默想着，以手支头，自语着：“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呢？”随手从抽屉里翻出纸和笔来，写写停停，想藉此理出个头绪来——
一、与申珉赫的婚姻破裂，已成事实。目前尚未正式离婚，还能从中获取什么？今后生活如何维系？
二、与申印画的关系交恶，不可挽回，在这个圈子里怕是难以立足了。不能做设计师的话，自己还能从事什么职业呢？
三、手中现有的人脉，有哪些与申家重叠，有哪些还能利用起来？
…………
“啊，真令人绝望啊……”看着纸上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允珠不禁抬手轻抽了自己几巴掌，“让你那天抽风发神经！离婚这种事就应该挑个黄道吉日，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才有底气去耍威风嘛！真是的！”她干脆将纸翻了过来，胡乱写起来——
从前有一只自以为是的乌鸦，偶然得到一片凤凰的羽毛，就以为可以飞上高高的枝头。于是它将漆黑的羽毛片片剥落，血痕累累地四处寻找着漂亮羽毛，将自己装扮起来。可在飞上高枝之后，那些真正的凤凰识破了乌鸦的伪装，将它的漂亮羽毛啄了个干净，把它重新打回原形，甚至失去了御寒的毛……
“姐……”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浩民，你回来了。”徐允珠将手中的纸折了折，塞入衣兜，笑着起身迎他。
“姐，那个……”徐浩民吐吐吞吞，目光低垂，不敢直视她。
“什么？”
浩民突然瞪大了眼睛，盯着允珠身上的衣服，嚷嚷起来：“姐，你怎么能穿这身衣服？”
“不好看是吧。”徐允珠扯了扯身上的卫衣，“这里有点紧，腰又宽松了些。”说着冲着弟弟眨了眨眼，一脸调皮，“浩民，你女朋友的身材比不过姐姐我哦。对了，你什么有女朋友的？”
“什么……什么女……女朋友啊？是朋友的啦！”徐浩民慌乱地否认着，轻咳一声，把脸一板，将允珠直往卧室推去，“总……总之，先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可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啊……”
“给！”徐浩民将手中的大纸袋粗鲁地塞入允珠怀里，“快去，快去！”
换完衣服出来，徐允珠将刚刚轻松的神情也换了下去。她将卫衣递还给浩民，沉声道：“你去申家了？你去那里干什么？”
“没……没有……”徐浩民又开始支吾起来，手不觉揉起那件衣服来，犹豫了片刻，小声道，“其实，刚刚回来的时候，在楼下遇到姐夫了。他说想见见你……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见，为什么不见？”徐允珠瞪他，“不论如何，他还是你的‘姐夫’啊！”说完，转身出门而去。
“又不是我要他来的……”浩民低声嘀咕着，也不知允珠有没有听到，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狭窄的楼梯间了。
一下楼，就见街口处停着一辆银色奔驰，申珉赫正站在车前冲着这边张望。徐允珠慢慢朝他走了过去。几天不见，申珉赫憔悴了许多，眼眶下带着淡淡的青影，不大的双眼更加无神，连那身订制西装也显得不那么合身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徐允珠怔了怔，感觉心底的某一处变得柔软起来，不由忆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
三年前，Sera精品服饰店内，徐允珠正在整理男装橱窗。店长通知她，GN服饰的郑女士来了，她忙抱着衣物赶了过去时，就见申珉赫正陪着他的母亲。
郑女士边挑选春季新装，边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前儿媳的种种不是：“……别的都不提了，这么多年来，你们连个孩子都没有，我都忍了。可她还仗着她父亲是KJ银行的行长，总是在家里摆出一副了不起的面孔。如今咱们GN也越做越大了，又不是配不上她……离婚这件事正合我意。珉赫啊……”她回头唤道。
“嗯？”申珉赫正握着一件大衣的袖子，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拉你出来散散心，不要总是沉着脸。”郑女士劝道，“不要再想着顺英了，打起精神来。”
“好。”申珉赫笑了一笑，眉间依旧带着些愁苦，不再多语。郑女士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您好。”徐允珠冲着他们鞠躬问好，“夫人，您来的正好，今天店里刚刚进了许多新款，我觉得有几款特别适合您。这位是？”
“我儿子。”郑女士看着她手上的男装，“正好，你帮他挑些款式。你的眼光一向是很好的。”
“啊，这位就是GN集团的申社长吧。真是一表人才，长得很像夫人您呢！”允珠自我介绍着，“您好，我是这里的导购徐允珠。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申珉赫打量了她几眼，恍然道：“啊，你是那位……帮我母亲采购的那位，是不是？”
“是！”徐允珠嫣然笑道，“您的记性真好。不如让我帮您选几套西装吧，所谓人靠衣装，穿新衣服会更有精神的！”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申珉赫的嘴角不觉挂上了一丝笑意。
……
申珉赫不自在地轻哼了一声，将徐允珠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相对而立。她借着侧头捋发之间退后几步，强行将心底的那缕留恋赶了出去，双手抱胸盯住他，一言不发，等着对方先开口。
申珉赫别开眼去，清了清嗓子，别扭道：“我，我只是来，问一下，我那条藏青色的条纹领带，就是我常戴的那条，放哪里了？”
“呵，真是太意外了！”允珠禁不住一笑，道：“难道你不是来送离婚协议书吗？我记得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无可挽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