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流星——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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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5
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库洛洛提条件，13区区长应声，未来的黑暗帝王从不缺少脑力，13区的区长之位仍旧不变，但林林总总的条件算下来，可以说是得了半壁江山。
区长理解不了库洛洛，这个少年内敛而不乏张狂，野心比谁都大，手段比谁都狠，思维比谁都紧密，但却像个巡视地界的王者，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区长一直认为他是将军，直捣敌营调兵遣将，现在再看，当时的想法真是大错特错。
如果用Joker来比喻洛逐翟，那库洛洛无疑是方块K——和它的寓者Gaius Julius Caesar一样——智慧非凡、充满野心、优雅自然而又残忍自私。
谈判结束，库洛洛拉开大门。
方块K的Joker正坐在门口打瞌睡，惊醒的男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库洛洛伸出手，却绕过对方的手臂，直接环住腰身，一使劲，把人架了起来。
“喂……”
“难得见你这么狼狈。”库洛洛顺势把洛小爷的手臂搭在自己脖子上，起身：“腹部受伤了吗？走路姿势很奇怪。”
被看出来了？
洛逐翟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盯着库洛洛好一会，才慢腾腾地点了下头。
当时光顾着削断阿德兹的长刀，腹部来不及防备，附有30％左右‘坚’的踢腿着实不好受，皮肤青到发紫不说，内脏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但窝金信长德鲁尔都没看出来——该说特制系果然不一般吗？
等等，自己好像也是特制系来着。
完全没注意到重点的真·木头·小爷被架着走了几步，才发觉这姿势安全感太差。
——脚完全悬空啊有木有……
库洛洛后知觉的看了他一眼，抿抿嘴，视线在他悬空的脚上滞留两秒，黑眸闪过狭促。
“抱歉，我忘记了。”他耸耸肩，无辜微笑。
洛逐翟的小脸登时一红，微微使劲挣脱了下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五短身材，不满地啧了一声。
后退两步，洛逐翟冷声道：“我没事。”
“是吗。”库洛洛停在楼梯口。
侧过头，颇为认真的问，“要我背吗？”
——背你妹啊！！
两人一前一后下到二楼，玛奇飞坦已经不在了，楼下的强化系二人组打得心满意足，这会估计还在补眠。
整个大楼都很安静，鞋子踩在地上发出‘沙沙’或‘啪嗒’，前者是沙粒，后者是鲜血，从三楼到二楼最后下至一楼，洛逐翟整个鞋底都沾上了微妙的粘稠，或黑或红，粘哒哒的。
血液，循行于脉管内而富有营养的红色液态物质，是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之一……突然想到了教科书上的话，洛逐翟有点想笑。
“会觉得开心吗？”走在前面的少年问。
“开心什么？”
库洛洛的语气毫无起伏，虽然看不见，但洛逐翟觉得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也会……不，应该说‘果然会’吗？”
男孩眨眨眼，没有应声。
对方顿了顿，又道：“没有发现吗？每当你出现较大情绪波动时说话的习惯就会变化。比如我问你‘会觉得开心吗’，平时你只会说‘嗯’‘大概’，而不会问我为什么。显然在我的问题结束后你并没有思考具体我在想什么，而是选择问出口，思维不像平视那么紧密流畅，这就是你出现情绪波动的体现。”
他们慢慢地顺着台阶往下走，越往下越感觉到夜色深沉、月色明亮，好像从黑暗深处走到了一个辽阔冰冷的平原。
“重点。”他听到声调平淡的软糯童音如是说。
如果Joker不在我们手里——他突然这样想到。思维如脱手的毛线团般展开，反被13区区长威胁、面对长老会的裁决、势力发展阻断，不，这都不是最糟糕的，比起被围剿，先前的几种情况并非无解。
会很麻烦吧。
库洛洛喜欢危险而又有趣的事物，内心的动摇和头脑的极限，这都会让他享受。但他不喜欢说‘如果’，比起想在‘如果’发生之后做些什么，他更倾向于掐灭‘如果’。
——如果Joker不在我们手里
——就毁掉它
他伸出手遮起唇角。
脚下的步伐不紧不慢，踱步在这安静空旷的杀戮场，即使不刻意去抽动鼻翼，那夹杂着热度的铁锈味仍不可抑止地充溢鼻腔。库洛洛突然觉得感到一股充满恶意的轻松——如果在这里杀掉的话……也不会怎么样吧？虽然会少几分乐趣，但死亡什么的……在他眼里不过是多一具尸骸——和加下时软时滑的触感一样——没有意义，杀了，赢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幽暗如鬼的星眸混入一滩深幽，好似无法混入任何其他颜料的黑。依稀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不能被洛逐翟影响步调
库洛洛·鲁西鲁不需要不属于自己的刀具
库洛洛停止思考，在楼梯上停下。
他转身，视线从男孩的眉眼滑至口鼻，最终停留在脖颈。
“呐，逐翟……”库洛洛微笑着，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如何，“我会想杀掉你吗？”
男孩沉默，半响后，淡道：“现在。”
被看透了——‘杀了他杀了他’
是因为太了解自己了吗——‘他不是伙伴快杀快杀’
“你不会。”
“我会。”
库洛洛慢慢抬起手，他保持着侧身这一动作，抬起手，慢慢向洛逐翟的脖颈靠近。
洛小爷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对方白皙的脸色有未擦去的血迹，月光从自己身后照来，映在少年脸上。
唇角微勾，13岁的少年笑容干净温雅，早已浸满血迹的眸看不出任何波澜，那里面，隐藏着杀意与肆意妄为的快乐，像个无底洞，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填不满。
“你不会。”洛逐翟走下一个台阶，库洛洛的指尖正好触在他的脖颈。
感受着脖颈处的微凉，面无表情地男孩伸出手，轻轻握住库洛洛的手腕，拉向自己，拉向自己的致命要害——搭在上面。
又重复一遍：“你不会。”
黑眸对上黑眸，男孩比他多站两个台阶正好平视。库洛洛并不能很准确的找出警惕、害怕等情绪，沉默寡言的男孩并不擅长解释，比起说，他更习惯做。
想要表达的、想要体现的、想要被理解的，洛逐翟从不多言，但只要认真看着他，那些溶于行动的率真和纯粹便会映入眼帘，想传达的，自然而然也就感受到了。
——基于利益，你不会
——我理解你，知道你不会
——因为你是库洛洛，所以我相信……你不会
男孩的话带有五分理性，三分信任，二分善意——这正是他所欣赏的。
库洛洛噗哧一下，笑得非常孩子气。
在心中疯狂鼓动着的杀意消失了，有什么东西流过心口，浇灭那里疯狂喊叫着的嘶哑。
心里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也许只是暂时……”
库洛洛的手离开脖颈，移到洛小爷的面颊处，手指一动——抹去脸颊上的血迹。
“走吧，逐翟。”
“嗯。”
黑暗慢慢消退，染上银光，两人顺着光亮走出正门。
一个面带微笑一个面无表情，一前一后，相隔一步。
未来旅团三三两两站了起来。
“搞定了吗？”“这次行动太棒了！”“有没有受伤？”“辛苦了。”“你果然很可靠！”
这是对库洛洛。
“你小子还知道来啊？”“下次再这样揍扁你哦！”“这么狼狈？”“哼，太弱了。”
这是对洛逐翟。
诶，差别待遇……╮(￣▽￣)╭
洛小爷眨眨眼，无视受伤最多的强化系二人组，路过说风凉话的飞坦和德鲁尔，而后在玛奇面前站定，从别在腰上的袋子里拿出绷带和药水。
少女坐在尸体上，冲洛逐翟点头：“辛苦了。”
“没事。”
信长眉头一跳：“臭小子……不会是在记仇吧……”
飞坦嗤笑一声，相当自觉地坐到玛奇旁边，冲洛小爷伸出自己血淋淋的胳膊。
某无视自己真实年龄的呆木闻言，直截了当地冲信长嗯了一声。
“……幼稚小鬼。”信长瞪起死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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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4月2日凌晨5点10分
和自己住的城市不同，流星街天亮得很早，5点钟左右，太阳便稳稳地挂在天空上，夜里的凉意被驱逐了少许，血腥味依旧刺鼻，库洛洛决定先在这解决早餐。
区长大楼资源丰富，甚至有新鲜蔬菜和少许肉类，除了未处理完伤口的信长和老神在在的库洛洛，其他人把尸体扔到一边，就地架起锅。
库洛洛合上书：“逐翟，做点什么吃吧。”
“哦。”
洛逐翟是他们中唯一会做饭、不，应该说——唯一吃过正常料理的人。
未重启前的21年人生，洛逐翟顶多下过个方便面，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一顿乱煮都行，至少他不会和玛奇一样——什么能吃往里面扔什么。
菠菜，切碎，啊，这只匕首……好像是抹阿德兹脖子的那只……算了，裤子上蹭蹭就好。土豆、茄子、西红柿、肉、还有胡萝卜……不要这个，他讨厌吃。
一锅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锅水，没有调味品也没有主食，7个半大的孩子坐在尸体上吃得津津有味，嘴里的蔬菜有的没熟有的稀烂，但这些东西有着和面包不同的味道——是新奇的。
库洛洛看了眼安静吃饭的男孩。
“关于那个开心的话题。”
“嗯。”
“我们果然是一类人。”
“……嗯。”
如果有人对曾经的洛小爷说‘你能在尸体中吃饭’‘能面不改色的杀人’‘能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他绝不会信。
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这些都成了日常。
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鲜血淋漓的身体，洛逐翟承认，自己感觉到了——那种从骨缝中渗出而后侵略整个神经的、让人颤栗的——愉悦。
【我们果然是一类人】
这话一点没错，不管多么聪明多么率真，都无法掩盖表皮下的疯狂、肆无忌惮、血腥与欲·望
——他早就被染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流星——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