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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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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叶王,作为主人,你就不向自己五百年前留下的后代还有我们的半身介绍一下我吗?”男子看到了席巴和麻仓叶的惊讶,更是通过灵视听到了两人心中所想的一切,于是笑着对叶王说道。
“住口!朝暮,你我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涉到他们。”叶王喝道,连脸色都变了,但就是这样,他还是压抑着自己的语气,试图想要恢复一贯的从容姿态。
“怎么,你以为我想对他们不利吗?你错了,叶王,我这一次来不是为了跟你动手的,而是来告诉他们真实的。来告诉他们,这个世界的真正面目!”被叶王称之为朝暮的人冷冷的笑了,嘲讽的看着叶王,然后突然露出悲哀的神色,缓慢的说道,“怎么,这一次的大赛连那些家伙都出现了,你还不想告诉他们真相吗?在一千多年前的那个夜晚,身受重伤的你回来以后,突然说要毁灭所有的普通人类,建立一个只有能够看见灵的人的世界的真相。你确实因为灵视的原因厌恶人类,但是这并不是造成你执着千年的理由,只是你用来隐瞒你必须要这么做的真实原因的借口。究其原因就是,那最真实的原因你不敢说,千年前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你,所有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必须要被大清洗一次了,这场大清洗所清洗掉的是普通人类还是通灵人都没有关系,关键是需要清洗一次,否则真正足以毁灭所有的灭顶之灾就将要来到。而你出于自己的私心,希望被清洗掉的只是一些普通人类。可是,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已经要到了,那恐怖的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逼近,就算我们如何努力延迟它的脚步还是无法阻止,这样你也不愿意将一切告诉他们吗?”
“不!他们没有必要知道,连限制都没有突破的蝼蚁一样的存在即使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任何的东西。朝暮,你明白我的意思的,那样的负担太重太重,重到即使是阿叶这么好心态的人都不能承受,所以千年前我才连晴明和景逸都没有告诉。那样沉重的记忆所带来的痛苦,有我们两个来承受着就已经足够了。何况,你又何必揭我的伤疤呢?”叶王叹息一声,神色悲哀而痛苦,然后缓慢的说着,语气却是坚定的。
“是吗?叶王,一千年的时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的固执啊。你又没有告诉他们,又怎么知道他们不能够承受呢?”朝暮挑起眉,轻捻着自己酒红色的发,傲慢的笑着,只是那酒红色的眼在看着叶王的时候是那样的嘲讽而苦涩,就像是一曲酿造千年的苦酒。那样痛苦的挣扎和悲痛,其中所带有的复杂感情,是席巴和叶所不能理解的。那些,是只有同样经历了一切的叶王才能够理解的。
“就是啊,叶王,你都还没有告诉我们所有人,又怎么知道我们不能够承受呢?”这个时候,一个清凉的声音插入了叶王和朝暮的对话,这个声音的主人叶王非常的熟悉,正是他千年来的挚友安倍晴明。原来不知何时,安倍晴明、藤原景逸、安娜、道莲、轰隆轰隆、巧克力爱情、法斯特医生、木刀之龙、拉基斯特、花组三姐妹乃至戴着面具的麻仓干久都来到了这里,听着叶王和朝暮的谈话,此时见叶王还是如此固执,晴明不由开口劝道。
“告诉我们好吗?请你告诉我们。什么大清洗,什么恐怖的危险,所谓的延迟又是……”干久的神情虽然因为戴着面具的原因所有人都无从知晓,但是任是谁都能够从他的声音里听出那样深重的悲哀和痛苦。他永远无法忘记五年前麻仓叶王消失了以后叶心中的痛苦,又怎么可能不想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缘由呢?不仅是他,就连身在恐山里的麻仓叶明和木乃此时都已经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已经被隐瞒了千年的秘密被揭开。他们本来只是因为叶王的重新出现让干久悄悄跟踪监视的同时保护好叶的,却没有想到会知道这样的秘密,这颠覆了他们一直以来认知的秘密。如果说,其实在这千年的纠葛当中,叶王才是真正正确的那一方,那么他们一直以来忍受的那种弑亲之痛又有什么意义?无论说的多么的大义,都不能抹去麻仓叶王这一世和叶是兄弟、是他们曾经期待过的子孙的事实啊!虽然,也许叶王从未将他们视之为自己的血亲。
“是啊,老师大人,一千年前的那个决定命运的夜晚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总不能永远瞒着我们啊。”这个时候景逸也开口劝道,“您不要忘记了,弟子和晴明大人与您同样是大阴阳师,身为大阴阳师就要承担起属于大阴阳师的责任,我们都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这样啊,那么既然景逸你这么说的话,就说明你早已有所猜测,讲给我听听吧,让我看看对不对。”叶王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平缓了下来,缓声对藤原景逸说道。
“我只知道一定与那些历史上假死隐世的大阴阳师们有关,还与精灵王有关对吗?”藤原景逸赌气一般的说着。
“呵!景逸啊,你的猜测已经与事实相差不远了。”叶王笑了起来,复又忧愁,“确实与他们有关啊,但是真正的威胁不仅仅来自于他们,还来自于……”长叹一声以后,叶王似乎看开了一般摆摆手,宽大的云袖像风一样的摆动,即使是此时的他亦没有失去作为大阴阳师的一贯风度和桀骜,“罢了罢了,我也累了。既然你们这么想要知道的话,那么就让朝暮来告诉你们吧。朝暮,你就来告诉他们你与我之间的关系,还有那一晚所发生的一切,让他们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这么做的原因。”
“叶王啊叶王,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说啊。不过你不要忘记了,我所有的,也只是至你我分离之前的你这千年来所有的记忆罢了,其中所蕴含的情感可是没有的。”名为朝暮的男子轻轻笑了起来,冷漠而又傲慢,“不过也对,你是不想回忆的吧。是了,不是你认为他们都没有知道那一切的必要,而是你根本不愿意去回忆那一切。也是,那样沉重的记忆仅仅只是单单的讲述就已经让你难以忍受了,就更不用说让你亲自来告诉他们了。这只怕也是在他们出现以后你没有将一切尽数告诉他们的原因吧。”
“究竟是什么,还有你又是谁?”叶皱眉看着面前这个让哥哥警惕的男子,打断了对方的话。虽然他的心里已经对这个人的身份有所猜测,还是想要听对方亲口说出来。
“我是谁啊?”朝暮笑着,轻轻浅浅,酒红色的眸子在注视着麻仓叶的时候亦是温柔的,只是那与叶王相同的温柔依然无法掩去他眼里所散发出来的丝丝暴虐气息,那是他的本初,永不能改变的本质,“阿叶,你不是已经有所猜测了吗?就是你所想的那样啊,我曾经就是你所想的那种东西啊。不过,现在已经不同了,曾经是麻仓叶王一部分的我现在已经是跟他一样的存在,真实独立的生命体了,而不再是他的一部分了。现在的我,名字叫做朝暮。不过啊,过去的一切现在想来啊,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呢。”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有意识的呢?”安娜冷静的问,她已经很清楚朝暮的身份了,“你应该是鬼吧,是千年前的时候从麻仓叶王心里孕育出来的鬼。”
“我什么时候有意识的?安娜啊,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啊。”朝暮的笑声变得愉悦了起来,几近癫狂,“这样来说吧。五年前那一路上最开始去机场刺激阿叶几个人的是叶王,派手下袭击阿叶一行人时说杀了也没关系的是我,你送超·占事略诀给阿叶的时候催促你快点的是叶王,在你解开超·占事略诀之前就用托梦的形式将收服前鬼后鬼的咒语教给你的也是叶王。星之圣地里和阿叶战斗的是我,但每在最后一刻收住手的是叶王,那时把阿叶灵魂拉出来吞掉的是我,乘我不注意将他送回身体的是叶王。恨得想要毁掉麻仓家的是我,这千年来一直抑制着我让我不要找麻仓家麻烦的也是叶王。五百年前的帕契恶魔也是我,但是最后被麻仓叶贤和猫又全宗杀掉同时还把我带去地狱的是叶王,千年前说要毁灭所有普通人类的确实是叶王,但是那时我的这个意愿远比他强得多呢,算是我影响着他吧,毕竟他那时的状态,咯咯咯咯咯咯!很不好呢!所以你问我是什么时候有意识的,细究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自己也不清楚呢。曾经有灵视的你应该清楚吧,一直倾听着人类内心黑暗的人的心里啊,比如说你安娜的内心,就特别容易孕育出鬼。说起鬼啊,在恐山那次你们都应该已经见过了,我的前身就是鬼,从平安年间最伟大的大阴阳师之一的麻仓叶王心里诞生的鬼。”
“可是史书上并没有这样的记载,那个风雨飘摇的平安年代里,如果有从大阴阳师麻仓叶王的心中造出的鬼的话,史书上一定会有记载的,就算史书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记载,我也应该知道,叶王不可能自己面对从自己心中出现的鬼。”安倍晴明反驳道,但是随后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让他感到脊骨发凉的可能。不。不应该说是可能,而应该说那就是某种程度的事实。
“没错,晴明你想到的就是事实。”通过灵视听到了安倍晴明心中所想的朝暮笑得越发愉悦了起来,“就是你所想的那样啊,当世最伟大的大阴阳师麻仓叶王的心里也会诞出鬼,如果这个消息被当时的人们知道了,那么他麻仓叶王就真是愧对最为天皇倚重的左权上大夫大人这一身份啊。自我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被他察觉了。即使他是麻仓叶王,身为大阴阳师的麻仓叶王,也不敢面对自己内心黑暗所凝结成的我啊。所以,他没有让我从他的心里出来,而是时刻用巫力将我压在他的心里最深处。那段日子,可是我和他最狼狈的日子。我时刻想要从他的隔离中出去,而他为了能够压住我时刻消耗着巫力,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不过,他麻仓叶王毕竟不是神!那个夜晚,那个决定了命运的夜里,终于因为那些家伙的原因让他身受重伤,就是那个时候,一直隔离着我和他的巫力牢笼消失了,我从那个囚笼里出来的第一瞬间,接触感受到的就是他那美味而鲜爽的心脏,那真是我永生难忘的极品美味啊。然后,我与他就这样成为了一体,这千年来互相影响着也彼此争斗着。其实本来他曾想过如果我从他的巫力隔离中出来了的话就要拉我一起下地狱的,但是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改变了这一切,让他不得不用毁灭普通人类的方式来换取那些家伙的妥协。这也给了我机会,一个壮大自己以期最后完全吞噬他或是完全脱离他的机会。就这样,我对他的影响越来越深,到了后来他甚至不得不用交替让自己意识的一部分沉睡的方式来维持自己的清醒的程度。”
“是啊,给了你机会,不过在你想要将阿叶的灵魂吞噬的时候我确实完全醒过来了,终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当初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的家族在你的意愿下断绝啊。可惜我只能把他的灵魂送回身体,却完全对你没有办法。不过,他做的很好,既没有让我的计划完全失控也阻止了你,所以在他们按捺不住的时候我才能出现在这里。”叶王睁开半闭着的眸子,叹息,“不过,这些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又不是你一个人做的,虽然我从来就不想承认,但那些确实是我们共同的记忆。所以的一切罪过都是我们共同做下的,在你杀戮的时候我并没有沉睡的那部分意识也是默认了的。你还是讲一千年前的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吧,那样他们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做,就会知道是什么样的秘密让本来应该永远对立的你我不得不达成一致,做出那样的事情。”
“一千年前的那一晚,其实我也是不想回忆的,所以才在讲这些往事啊……”朝暮却突然这么说道,然后长叹,“不过现在确实是到了该讲出来的时候了,他们的出现就说明那个在千年前我们就已经知道会来临的时刻已经快要到了,那个我们千方百计的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即使温柔如你也不惜染上那样深重的血腥亦想要努力避免的时刻。”
“是啊,那一刻。”叶王亦叹曰,泛着红光的瞳眸里是那样深重的悲哀,深重到他都已经不想再隐藏和伪装,“告诉他们吧,用幻境的形式把我们所共有的那些记忆放给他们看吧,我已经不想阻止你告诉他们了。因为,他们有权知道即将要到来的那一切,还有千年前决定这一切的那一晚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们有权知道,所有如我们这样的,没有明确站在人类一方的大阴阳师,都能够在那个领域里看到和知道的那一切。”
“幻境?”朝暮诧异的看了麻仓叶王一眼,然后看见了在那双泛着红光的瞳眸里燃烧着的业火,于是明白了什么,“那好吧,就由你和我联手施术吧。”
“放心吧,我会的。原本我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但是你说服了我。不过让他们知道的话,就应该让他们知道全部,不仅仅是记忆,还有当时那所有的情感与痛苦。”这样说着,叶王从腰间一个锦囊里拿出一枚白色的勾玉,轻轻掷起,喝念到:“生玉,足玉!”与此同时,朝暮亦拿出了一枚跟叶王所拿出的白色勾玉相同的黑色勾玉,同样掷起念曰:“死反玉!”
一黑一白两枚勾玉在半空中旋转组成为一个太极的图案,这图案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达到了某一个临界点化为了一片幻境将众人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