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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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抖着因为海水而变得有些沉重的龙翼，慢吞吞地飞回莫比迪克号的时候，受到了十分不友好的对待。已经借由不死鸟的力量修复了伤口的马尔科被海贼们护着，已经坐回主位，重新捡起酒坛的白胡子虽然没有表态，但那针对性非常明确的霸气像是一种警告。
“啊……”
安并没有草率落回甲板，而是站在船栏上。艾斯站在最前，抓着想要向她扑过来的路飞。尽管一身伤也挡不住玩心雀跃的橡胶少年将脖子伸长，几乎额头要挨着额头的相近。
“这种敌对姿态真令人伤心。”安臊眉耷眼的拽了拽身上，腹部烧出好大一个洞，已经成为露脐装的背心。“刚刚并非我本意……”她抓了抓自己还在滴水的，贴在脑袋上的湿发，“鬼迷心窍。”她眼珠微微一转，想到一个相宜的词汇来解释她对马尔科所做的。
“对，鬼迷心窍。”安很满意自己想到的这个说法，于是她又淡定的重复了一遍。接着抬起手，无视艾斯的警告，揉乱了路飞的黑发。“不会再这样了。”安保证道，“我发誓。”
海贼们的敌意在她的誓约下稍减，但忌惮并没少。
其实动动脚趾头也想得到，安没有必要骗他们。如果她真的要对马尔科做什么，就根本没必要在那时候停手，虽然白胡子突破了她的防御，但马尔科之所以会摆脱禁锢，还是因为安采取了无作为的消极抵抗，恢复理智之后，她便没有了任何对马尔科的不轨之心。
海贼们反应如此激烈，最主要因素还是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了。二十多年前就在莫比迪克号的老船员可以拍着胸脯，以乡下老妈的名义起誓，就算是巅峰时期的罗杰也绝对没他平行世界的闺女这样变态！名为波特卡斯·D·安的少女所使用的力量都太过稀奇古怪了，还不惧怕海水和海楼石！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新世界大海贼们也觉得安的强大有些不讲道理了。
路飞在安起誓后便挣开了艾斯的桎梏，或者说艾斯心情复杂地放行了。安对这个小自己三岁，自从认可她是姐姐后，即使目睹了她龙化狂暴也没有丝毫畏意的弟弟路飞很有好感。这让她多了些耐心。在路飞一点也没有性别差异概念，橡胶手臂毫不避嫌地贴着她的肌肤，缠住了她的腰，完全挂在，或者说黏进她怀里的时候，安也不过皱了下眉，并没将路飞扯下来。
“安~安~安！”圆眼睛笑成月牙的路飞拖着语调，撒娇般问她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你会飞欸！你能完全变成龙吗？会喷火吗？有山一般的黄金和宝石吗？会拉屎吗？……”
坦坦荡荡讨论屎尿问题的路飞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隐私或令人羞耻的问题，安盯着左眼下方有刀疤的娃娃脸的小弟弟，挑眉将他的问题全部回答了。“可以的，不过我并没有收集财宝，以及我是你姐姐，如果你拉屎，当然我也会。这跟变成龙与否无关。”
“等、等等！最后的问题没必要回答啊！”
“啊啊啊啊啊太幻灭了！我要洗耳朵！！！”
“岂可休！我脑袋里莫名生成画面了！！！”
“不——！！！漂亮小姐姐都是不需要上厕所的！”
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靠的过近，但海贼们一直有竖着耳朵听艾斯的姐姐和艾斯的弟弟的聊天。为什么！看起来颇有教养和礼仪的安酱（不考虑武力值的话）对上不讲究的弟弟酱后会画风这样魔幻！原以为艾斯的兄弟中，终于有一个正常脑回路的（依旧不考虑武力值的话）！
莫比迪克号甲板上，不少海贼们抱头痛哭流涕。
“好~厉~害~ω！”立即跳出星星眼的路飞缠得安更紧更粘糊了，“呜哇！飞起来吧！呐！安带我飞上天吧~”这样巴巴央求着，被伙伴们称为有着四皇级任性的路飞实力表演什么叫得寸进尺。安不作声，看着路飞鼓起脸颊，脑袋摇来摆去的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撒着娇。
“艾斯。”捏了捏路飞手感软绵绵滑溜溜的脸颊，安向正表情一言难尽的艾斯望去，“你也来学路飞做这样的表情，姐姐也带你飞一飞呀~”安以前想象过艾斯这样对她撒娇的。然而，波特卡斯家的男子汉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实在令安这个作姐姐的遗憾。
“恶！打死都不要！”艾斯立即作呕，粗暴了拒绝了安的提议。
“呐~安~”倒是路飞一点也不认为这样向姐姐爱娇有损男子汉和未来海贼王的颜面。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随心所欲，不在乎外人的评价，坦率赤诚，“呐呐~姐姐~”
连撒手锏都用出来了，安实在拒绝不了这样可爱的弟弟。
“好吧好吧。”
答应是必然的，安并不知道，这世上能狠心拒绝路飞这样痴缠的人很少。或许另外一位四皇，红发香克斯曾勉强做到过——这位曾拒绝了带路飞出海的请求，但却将自己意义深重的草帽赠予了路飞。至少安无法拒绝她所承认的弟弟的请求，一如达成艾斯在马林梵多许下的愿望。
“不过你要等一下。”安伸手将怀里的路飞抱起，放下。“我得先弥补过错。”她是说白胡子被毁掉的武器薙刀，莫比迪克号木头断裂塌陷的甲板，还有现在所停泊春岛的地裂。
使用言灵操纵着五行，对莫比迪克号和春岛进行修复。再然后在脑海中稍作回忆白胡子的那振巨大薙刀，安以炼金言灵对薙刀进行了百分百的完美修理，保证与之前完好无损，甚至更坚固锋利！她并没有使用在马林梵多时所用的言灵，安并不希望身上那扰人的神经痛加重。
至于对最大受害者，马尔科先生的补偿……安并不需要再表示，想必一番队队长自己已经察觉到了。安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再接近一番队队长为妙，以免使本就对她心惊胆战的海贼们再次神经敏感起来。开心的宴会已经被打断，目前才刚刚重续那份热闹和轻松。
如果海贼们别一边喝酒吹牛皮，还一边把注意力分给她就更好了。安莫名觉得有些压力，她并非不能习惯万人瞩目的害羞家伙，但是这场景还是太奇妙了。好家伙会被这样对待吗？像是回到了以前，她还没有毁灭世界的之前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在提防着她的一举一动。
明明她已经对错误进行改正和弥补了。
“安~好了吗~现在能飞了吗~”路飞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飞。
老实说，安并没有那个心情和兴致带他玩，可已经承诺过的事情也不好反悔。烦躁，安忍不住咂舌，“啧”，这可不是好女孩会做的。安再次揪了下自己满是海水腥味的湿发。
“路飞。”她喊来以为马上就要飞天的弟弟。
在用橡胶能力一秒钟到她面前的路飞眼前，反手伸向背部，轻而易举地拔掉了黑色龙翼。在理智回笼后，安身上的龙鳞和竖瞳都消失了，唯独剩下了缩成适合她以人类姿态活动的龙翼。这黑翼虽薄，但有多么的结实，所有海贼们都亲眼见证过。连海上王者使出全力才能撕裂一丝缝隙的龙翼防御，就算安感到了翼部被撕裂的痛楚，实则也完好无损的龙翼被她以拔萝卜的方式，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轻描淡写地拽掉了。
蝴蝶骨那里立即血肉模糊，好不容易止住的鲜血又淋漓淌下。
“喂！做什么啊！安！”
就算是粗神经的路飞也被吓到了，立刻跳起来要拽住安伤害自己的手腕。但还是太迟了，安已经连根拔下，只有背部深深的伤涡能证明她手里捏着的黑翼曾充满力量与美感长在她身上。海贼们眼皮一跳，他们对安的危险认知再度提高了。这种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一言不合就自残的家伙真的是太可怕了！艾斯的中二病跟他这双生兄弟比之，简直小巫见大巫！
“送你了。”
安无视了路飞对她行径的担忧，那种替她感到疼痛的表情实在犯规的可爱。拽过面色凝重的路飞，安还以为路飞是那种什么时候都会嘻嘻哈哈的没心没肺的乐天派，完全没想到他还会摆出这样可靠严肃的神情。一下子可靠起来，令人不敢小觑了呢。
但安可不怕他这样，这世上还没有她怕的人呢。细致的抖掉翼根部的血，安强势的制止了路飞的反抗，以极为轻巧和仔细地方式将黑翼插入到他背部蝴蝶骨的地方。这样的移植并无疼痛，而是奇妙的，在被移植的地方冒出一团璨璨白光，接着就像是路飞生来便有这龙翼般。
“好了。”安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在路飞怔惊的目光下，安抚的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别担心，只要我想，那里还会长出新的翅膀。这对就送给你了。”
“如果玩腻了，扔掉就好了。”似乎并不觉得赠予龙翼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安笑了一下，“在脑袋里想「翅膀拔掉」就可以拿下来，唔不过别人是没办法拽下来的……翅膀受到伤害的话，可能会有些疼痛传送到你身上，但摘掉就不会啦。”
“试着在脑袋里想「翅膀收起来」。”安引导着路飞学会使用这对翅膀，在这讲话间，她背后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是鲜血还涂满着她的背部。“要使用它的时候就想着「翅膀出现」，飞的时候只要考虑方向就好，跟你使用双腿一样……只是，速度就要靠你自己练习了！”
路飞在这方面学得很快，刚开始还有歪歪扭扭，掌握不好平衡。但一飞起来，立即找到了诀窍，将龙翼使用的炉火纯青，像是他从小就有翅膀，能够挥着飞翔一样。在知道安还会长出新翅膀，这对是姐姐送给自己的礼物后，路飞就没有了任何担心和负担。
他眯着眼睛，一下子飞入云端，又飞回莫比迪克号上空。笑得超开心的向艾斯挥起手，炫耀起来，“喂~！艾斯！你看！我会飞了！我有翅膀了！”他一点也不觉得姐姐送的礼物是不是太过沉重，全然相信安的所有话，没有任何质疑。
而安也是如此，仿佛她只是送了弟弟一辆滑板车般稀疏平常。
“这样……不好吧。”艾斯仰着脸看傻弟弟飞了一阵子，在拒绝了路飞试图带他一起上天之后，纠着眉毛向安说。安与路飞之间算他们家事，白胡子船上无人有置喙余地。
那个一直都和船员们待在角落，被白胡子留下参加宴会的，带着白底斑点绒毛帽和叫做「鬼哭」长刀的红心海贼团团长，手术果实能力者以一种自认没有被察觉的热切目光看着她。想要解剖她，研究她身体构造的想法一目了然。安的目光从这位有两亿悬赏金的超新星脸上扫过，对方一下子收敛了想法，转向了在云层浪到飞起的路飞身上。
安适才将目光游移到了艾斯脸上。
“我觉得挺好的。”安挑了挑眉，“就像你说的，路飞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避重就轻的态度。跟之前相较，安的性格一下恶劣了起来。她不再向艾斯坦承一切，而是咬文嚼字的，遗传自母亲的赤褐瞳眸中波光粼粼，闪烁其词的，“我以为你会替不懂事的弟弟道谢。”
“温柔强大的好哥哥唷。”
跟之前善意的打趣不同，这次是包含着恶意的。艾斯被安那只有他们彼此听得到的话刺了一下，并没有跳脚炸毛，而是拧紧了眉头，伸手握住了安的手臂，将矮自己一丁点的兄弟拖进怀里。艾斯只比安高4厘米左右，但安骨架比他小，身形也瘦弱更多。
“你干什……怎么了？”
像是两兄弟在拥抱，安别过脸，想要回避这种亲昵，但还是蹭到了艾斯的脸颊。和吃了烧烧果实，变成了火的艾斯不同，安的体温冰冷，不比死人的温暖多少。可是额头的温度，却比火的艾斯还要高。起初艾斯只是觉得安的体温不太正常，并没有多想。他从小生龙活虎，除了受伤，没有生过病，更没有感冒过。所以对安的异常不够敏感。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烦躁。”
安心情坏的时候和平常并没有什么显然的不同，眼睛里都是冷冷清清的，表情淡淡的看起来有点高冷。但艾斯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安口吻里浓重起来的不耐烦。
“你不开心，不对，你在生气？”艾斯十分惊讶，“明明应该是我们生气的才对吧！对马尔科做了那种事（小声）……你怎么反倒比我们更生气呢！”除了那句小声的，其它话艾斯说的都很大声。安更加烦躁了，她手掌微微用力，推开了她的平行世界的兄弟。
“我没有。”安矢口否认，一副不想继续再和艾斯讲话的冷硬态度。
她全身上下没一处是清爽的，现在只想去洗个澡，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从马林梵多那时起，她神经痛的令她想要暴起杀人，她已经非常拼命的在忍耐了，她的兄弟却一点也不体谅她！
“你有！”
艾斯非常确信自己判断，安努力按下自己要暴揍他的冲动。安懒得跟她这个该粗神经的时候却心思反常细腻的兄弟继续废话，转身打算借用莫比迪克号的浴室，顺便向怀迪贝借套干净衣物，如果怀迪贝还愿意和她以姐妹相称的话，在她对马尔科痛下毒手之后。
艾斯再次伸手，扯住了她。
“等等……安！你是不是在发烧！”艾斯终于恍悟过来为什么安的体温如此不正常了，“马尔科！马尔科你来看看，安是不是发烧了！”作为船上最值得兄弟们信赖的大哥兼船医兼副船长（隐形）兼操碎一颗心的鸟妈妈（爱称），马尔科刚刚遭遇的事情被艾斯健忘了。
“我没有！”安再次否认艾斯。
“你有！”艾斯态度近乎蛮横，“让马尔科给你看看，他是我们的船医！”
极其尴尬的，在安尽量避免再同马尔科进行接触的时候，艾斯像是一点也读不懂空气般将马尔科喊来。明明还有那么多船医！那个目光正黏着路飞的手术果实能力者不是更好的选择吗！安第一次有想要骂人的冲动，两世以来的第一次！ 而她也终于有些明白，什么叫做感到尴尬了，托艾斯的福。原本还只是懵懵懂懂，模模糊糊——
突然理解了一种感情，但安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018-尴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