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不死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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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海贼们有哪一点令安叹为观止，大概就是他们在任何方面的随心所欲了。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吃饭喝酒、聊天睡觉，甚至粗俗的当众做出如抠弄脚趾、鼻孔，放屁撒尿……的行为。虽不至于随地大小便，但也信奉着一切回归大海自然的道理。
总之，他们中绝大部分在绝大部分时候都跟文明，仪态礼貌沾不着边。安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将酒喝到肚皮滚圆，松着腰带，慢悠悠晃到船边向海里放水的海贼了。而这里，所有人对此都一副熟视无睹的理所应当态度，没有一个指责这是不雅的。
这跟安以前见过的人都不太一样，虽然他们和海贼们一样有特立独行之处，但本质还是不同的。某种意义上，这使安有些微妙的产生“害羞”的情绪来。因为她无法控制自己，收回笼罩在白胡子海贼团所停留的这片海域的意识触角。用海贼们的话来解释，就是所谓的见闻色霸气。
也就是说，这片海域每个人当众做了些什么，安都“看”的清清楚楚。以往她总会自主屏蔽掉一些隐私区域，而海贼们的自由奔放使她无法回避。
在这个世界，基本力量体系大致分为：体术（又可细分为拳法、踢技、格斗等）；剑术；恶魔果实能力（开发→觉醒）；霸气（霸王色霸气、见闻色霸气、武装色霸气）……还有一些国度或岛屿独有的力量（古代兵器、忍法等）。
据说也存在占星师，预言师和言灵师，但传承并不广泛，称不上主流。所以，常见的多为体术、剑术、恶魔果实能力和霸气。
不过体术和剑术都有先天体格的极限，如果要突破这极限，往往需要恶魔果实或霸气的辅助。但恶魔果实可遇不可求，不仅能力种类五花八门，而且开发方式也不尽相同。
一方面恶魔果实能力存在开发程度的高低问题，并且鲜少有人能够觉醒果实能力；另一方面恶魔果实能力者被大海厌恶，有着遇水的变秤砣体质的诅咒，还被一种名为「海楼石」的能够散发出和大海同磁场的稀有矿石克制。
吃了「烧烧果实」，自身变成火的艾斯就是因为被海军带上了由海楼石所制的镣铐而无法使用能力，进行战斗和逃脱。
至于霸气，也有着个人资质高低的问题。霸气分为三种：霸王色，武装色和见闻色。
其中霸王色霸气是一种王者资质，百万人中才会有一个人拥有。拥有霸王色霸气的人可以用此霸气威吓、震慑对手，也能够令比自身弱的对手晕厥。不过霸王色霸气是与生俱来的，既不能后天习得，也不能前后代遗传，只能通过自身的命格来决定。
安听海贼们说，在新世界，拥有霸王色的人物多如过江之鲫。百万挑一，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实际上并不值钱。安对此沉默，她原本在知道艾斯和路飞都有王者资质的时候还兴奋了一下，搞半天并不是稀有物种，而是满大街的西贝货。
“也不至于成西贝货啊……”对安讲这些的，白胡子海贼团中唯一的小姐姐，「冰之魔女」怀迪贝对安的说法感到纠结。所有海贼中，怀迪贝是最遗憾也最想要安加入的人了。“家里都是兄弟……大老爷们的哪里有姐妹好啊！我以前就一直想有个姐妹！可惜一直没遇到……”
安对此表示爱莫能助，但这并不妨碍怀迪贝对她一腔热情与亲近。白胡子海贼团的海贼们都很爹控（白胡子控），白胡子认可的人，他们都没有任何质疑的爱屋及乌而怀有极大地善意和包容。是以，即便安并没有松口喊白胡子一声“老爹”，冰之魔女仍充满温情地与她以姐妹相称。
“虽然拥有霸王色的强者很多，但也有等级差别的。”怀迪贝继续对安科普，“霸王色霸气是根据使用者本人的气魄而决定强弱的。只有当本人变得更强大时，霸王色霸气才能得以强化。”
“霸王色霸气尚不成熟时，被霸王色霸气波及的范围内的生物都会受到影响，而成熟后，可控制霸王色波及范围内的影响目标。”
安有些明白了。
“这就跟杀气差不多啊。”她以自己理解的方式向怀迪贝重新阐释了一遍，“杀的人越多，杀气越浓厚，到最后甚至会实质化。成为一种气场，可以针对某人，亦或者大面积威慑。”
“……”
怀迪贝有些懵逼，在新世界声名狼藉如她，其实也没见过谁的杀气实质化。虽然有滥杀作恶的海贼，但大部分都是掠夺财宝物资之后就收手的，很少遇见嗜杀如命类型的。一般这种类型，海军都盯得很紧，也很早就锒铛入狱，没什么前途。
海贼嘛，出海要么是为了寻宝发财，要么是为了冒险，或者追求名声地位，再或者寻找生命意义……这些稀奇古怪的目的之中，最有前途的，就是这些全部都收入囊中。怀迪贝只知道一个这样的海贼，就是二十年前已经死掉的海贼王哥尔·D·罗杰。
艾斯和安的父亲。
“气、气势这种东西都有些共通性。”
怀迪贝觉得在安面前提起亡父不太好，便将手边的杯子递到嘴边，喝着酒将安的总结给糊弄了过去。
“那见闻色霸气和武装色霸气呢？”安对王者资质不太感冒，虽然怀迪贝笃定地对她说，“艾斯和路飞酱都有的霸王色霸气的话，说不定安也拥有着这种力量。”
“见闻色啊！”坐在她们旁边的，白胡子海贼团七番队队长拉克约加入了这个话题，“能够强烈感受到「声息」的力量叫做见闻色霸气哦~”
这位留着一脑袋暗金色乱糟糟脏辫和八字胡的七番队队长一身浓重酒气，他之前一直在跟伙伴们拼酒，委实喝了不少。
“一旦提升这种力量，就能读取视线外敌人的位置、数量，预测对方下步动作，感知攻击、生物的实力强弱、情绪与思维、及下一瞬间对方将要采取的行动……这些都是见闻色的基本能力，范围与强度因人而异。”在女士面前也毫不收敛地打了个长长的酒嗝，拉克约抬手拢了拢自己的绿汗衫，继续道，“据说有些人的见闻色可以强到预见到一段时间未来~”
“说到这个，桀桀桀桀～安妹妹呀~”这位七番队队长说着话，突然挤眉弄眼起来，“我们一番队队长——马尔科大人~见闻色和武装色就很强的哦~”
意味不明的，但口吻阴阳怪气的，拉克约笑嘻嘻地提起他们旁边的旁边，坐在白胡子右下第一位，也是这莫比迪克号副船长高位的马尔科。
他们隔着甲板，却是座位相对的，安抬眼就能看到。
“所以？”
完全不懂拉克约言辞中的内涵（安在他脑袋里读到了一种莫名的暧昧），掀眼向对面正举杯同身边伙伴的菠萝头男人看一眼。收回视线，安低声追问，等待拉克约将一切说的明明白白。
“哈~所以……”拉克约眨眨眼，卖了个关子，“你一直都在看马尔科唷~”在拉克约笑着将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安再次察觉，整个甲板的海贼们似乎都竖起了耳朵，在听他们的谈话。
“被那种目光穷追不舍，我们马尔科大人的耳朵都红了……哈哈饶了他这老家伙吧~”拉克约说着痴痴大笑起来，他大概是喝醉了。“安妹妹唷，你这是看上我们一番队队长了吗~？”
“喂！拉克约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诚如拉克约所说，马尔科的见闻色很强。至少隔着百米远的甲板，拉克约说的话那么轻，对面的一番队队长也听得清晰。当下就有些气急败坏。
虽然马尔科就连恼火的时候，都耷着眼，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
“什么？”安依然不懂拉克约为什么这么说。
她还没有发现自己在说话间隙，目光会不自觉地盯住对面的一番队队长。至少这是她下意识去做的，被拉克约点出来后还没反应过来的。
“为什么一直看他？”
拉克约才不会听马尔科的闭嘴，朝马尔科扮了个鬼脸，拉克约摇头晃脑的继续问。这下整个莫比迪克号的海贼们都偷偷的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等待安的回答。
连正谈话热络，像是在吵架的白胡子、艾斯、路飞和前七武海甚平都不再说话了。艾斯似乎想要站起来，向她这里走来，但被白胡子制止了。艾斯的表情不好，似乎在隐忍着怒意。
为什么？安一边思考艾斯为什么不开心，一边回答拉克约的问题。“……我只是在习惯性发呆，或许只是因为他处在我发呆的视线中。”
她认真回忆了一下，才迟钝的发现她的目光确实有黏在马尔科身上。拉克约并没有说谎，只是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潜在举止。
“不，我很确信，你一直在看他。下意识寻找他。”拉克约一手勾着膝盖，一手晃着杯里的酒水，否定了安的回答。有人吹了声口哨，但很快在艾斯和马尔科的瞪视下闭了嘴。
“……”安真的不太喜欢这种在众人面前剖析自我，但拉克约穷追不舍，而她的想法也并无什么隐秘之处。“好吧，我只是有些好奇马尔科变成鸟之后，所缠绕在周身的火焰。”
“冒昧问一句。”安之前就有些在意了，“马尔科是吃了火烈鸟果实的能力者吗？”
安读到莫比迪克号在她语毕后的一瞬间巨大失落，但艾斯和马尔科似乎都松了口气，一副放心了的轻快模样。真是奇妙，因为她的回答，竟然能有复数的不同情绪产生。
安眨了眨眼，她所思考的在海贼们哈哈大笑声中停止。
“火烈鸟！”
“马尔科！你又多了一个新的外号！”
“哈哈哈哈哈哈，继火鸡之后！”
“这下是名副其实的鸟妈妈了~！”
“要我说，马尔科跟火烈鸟还差点！”
“那个七武海，多佛朗明哥才真的相像！”
海贼们一下子像是被点燃了某种笑点。
“不，马尔科他是……”
性格较为安静稳重的，钻石果实能力者，三番队队长乔兹在一群看马尔科热闹的伙伴中，非常好心的想要帮兄弟马尔科解释。但马尔科抢先于他，一脸无奈地自白了自己的能力。
“不死鸟。”一番队队长抬手搔了搔自己后脑勺，一脸好麻烦好无奈的表情，“艾斯的姐姐，对我的火焰有什么问题吗？”
在安说话之前，便听到艾斯中气十足的反驳了马尔科对她的称呼：“才不是姐姐！”但无论是马尔科还是安都没理他。
倒是海贼们哄得又无聊的因此笑了起来。
“啊……只是有些在意。”安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真的……是不死鸟啊……”她后面的话讲得很轻，但有着强大见闻色的男人仍然听得一清二楚。
“嗯？”
像是要她再亲眼确认一下，马尔科松展四肢，从座位上跳起了来。他熟练地，在跃空中变幻成了有着苍色和碧色相混焰色的不死鸟姿态。
甲板上又热闹了起来，口哨声此起彼伏。
“马尔科队长这是为博红颜一笑啊！”
“明明以前都不会在非战斗时变身的！”
展翅卷火的不死鸟拖着长长的环形金链和漂亮的尾羽在空中，和在马林梵多远远地观望不同，安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圈圈眼的，表情安静乃至神圣的不死鸟。
“……你还是变回来吧……”
安仰着脸，目光一寸一寸的，从蓝焰的凤凰身上细致掠过。那种从死寂的灵魂深处席卷而来的，她以为早已经消失的龙的本性在苏醒。犹如老房子着火，以一发不可收拾之态。
她试图冷静下来，也试图在失控前让马尔科变回人形。但那些被埋藏的，原以为再无见天日的某种本能迅速占据了理智的上风，令她劝阻的话说得轻的几不可闻。
为此，在空中翱翔的不死鸟发出一声清脆的啼鸣作为回应。
“啧。”
太迟了，尤其是那凤鸣。
像是灵魂的呼唤和感召，肌肤蓦地要烧起来了，原本冰凉的血液也滚烫起来。安感到眼睛不适的眨眼，在她看不到的眼睛里，先是干净的眼白渲染成了大片浓重的毫无瑕疵的鎏金色，再然后赤褐色的瞳仁紧缩，变作冷血爬行类所特有的竖瞳。
纯粹剔透，甚至有着宝石的亮泽，可那些光芒是因为那双眼有着极致的暴虐和威严才存在的。
人类是不可能拥有那样眼睛的。
紧接着是龙翼。从她背后嶙峋的蝴蝶骨破肉而出，巨大的森白的龙翼骨尖锐无比，刺破她的肌肤，迅速生长巨化。慢慢地，又滋生出一层薄薄如墨的膜肉，一层又一层，叠出邪恶浓郁的漆黑来。
鲜血在瞬间浸湿了安的白色背心，温热的血自衣摆一滴滴落在莫比迪克号的甲板，还有一些顺着她的脊骨没入黑色裤腰，悄无声息。
安已经十分努力地在遏制继续龙化了。
她并非龙族，只是作为人类的她曾吞噬过龙魂，只为了将言灵的力量修练至更强。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够使用出足以媲美半神的不老龙族的力量，以人类姿态发出龙吟。人类的血肉之躯无法承载龙的异形，疼痛使她面色苍白，可眼前不死鸟的诱惑对龙魂来说太过绝对。没有任何能停下的绝对。
对龙来说，不死鸟是他们的伴生伙伴，那种亲近的渴求印刻在龙魂中。而在前世，不死鸟早已灭绝，吞噬过龙魂的安从未想过自己会在重生后遇到一只不死鸟。准确来说，是吃了不死鸟果实，成为了不死鸟的人类。
她几乎是调动了所有的力量来抑制龙魂的暴走了。可即便如此，她的肌肤仍然逐渐被闪烁的龙鳞所覆盖。
就在所有人还处在极度震惊的目瞪口呆中，连滞空的不死鸟也只能凭着本能挥翅之时。被龙的渴望所支配行动的安以要将不死鸟生吞活剥的凶猛姿态，冲向了空中的马尔科。龙威凛凛，破空卷风。
莫比迪克主位的白胡子几乎在她向马尔科袭去的同一刻，扔掉了手中的酒坛，反手扬起了身边同他那巨人般体格一样巨大沉重的薙刀。
山崩地裂的气势相撞。
即使安对白胡子并无敌意，可受龙魂的影响而本性与龙同化的她仍然向白胡子露出了獠牙。
要保护大儿子马尔科的白胡子挥向她的足以地动山摇的霸气，夹杂着震震果实的强大力量，最终和安曾灭世的神佛俱杀的暴虐相撞。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骤然昏暗冥晦，遮天蔽日的乌云分成凶狠对峙的两方翻滚侵|吞，电闪雷鸣不绝。
海面上狂风大作，波涛汹涌——
被阻拦，无法靠近眼前不死鸟的黑翼恶龙狂怒长啸，龙吟撼天，竖瞳溢出无穷无尽的凶意。安曾对怀迪贝提到过的，实质化的杀意自天幕倾泻而下，黏稠如血的笼罩整片海域，缠跗海域内的每一个灵魂，无论强大弱小。海腥味似乎都因此变成了血腥味，蓝色的海成了血色。
僵持不过数秒，黑翼恶龙的杀意崔嵬，最终完全吞噬了白胡子的霸气。海上王者手里的薙刀破碎为尘，再也无法阻止恶龙的暴行。
在这种生命被胁迫的境地，根本无法解除不死鸟状态的马尔科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半龙化的安的双手刺穿肩胛，禁锢在了莫比迪克号的甲板上。
圈圈眼的不死鸟被竖瞳冰冷的少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最后被粗暴凶狠地亲吻住了双唇。唇瓣被蹂|躏惨烈，渗出血珠。本来应该是充满温情、甜腻与浪漫的吻成了一种侵|略、驯服和斗争。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016-不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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