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怪物猎人+边境之门]征程》可乐喵

7、七

　　鼬回来时卡卡西已经取下了第一块烤肉，火堆上架着一块更大的，正在清点身上的道具。鼬适应能力强，见惯了卡卡西的强迫症也不说什么，配好药想将瓶子扔出去，犹豫了下，勉强挪步过去递到卡卡西手中：“喝了。”
　　卡卡西微笑，伸手接住一口喝下去，喝完又剧烈地咳起来。他忍着痛喘了一会，把空药瓶随手揣进捡回来的道具袋里，继续翻着火堆上的肉。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肉被转烤时发出的吱吱声。
　　鼬沉默了一会：“抱歉。”
　　“就是没有你，我早晚也得接。你明知道这是维琳挑衅，为什么还来？”
　　既然卡卡西故意曲解了鼬的意思，鼬也没打算继续下去，只是针对卡卡西的提问给出了回答：“我们家族的家训是‘以绝对的力量压倒一切困难’。况且……我有必须留在结云村的理由。”
　　“难怪HR1却有这种身手和判断力……原来是宇智波一族骑士团的人。”
　　工会骑士是五大国联盟的骑士团，专门负责保卫王室安全和处理危害到联盟的怪物。还在开拓的边境之地如果出现了强力的怪物，联盟便会派遣工会骑士和猎人公会联合处理。他们接触各式各样的怪物，受过药物处理、战斗技能等严苛的训练。其中宇智波一族世代为骑士团效命，是公认最强的精英。但是工会骑士不按猎人等级划分能力级别，鼬退了工会骑士来当猎人，也难怪要从HR1开始。
　　鼬听卡卡西准确地叫出自己从未提到过的姓氏，并不惊讶，从怀里掏出迅龙短刀递过去。
　　卡卡西接到手里，在指间转了转：“那么挑明了说。宇智波鼬，你有什么理由必须留在结云村，或者更直白一点——留在我身边？”
　　“你知道我走了多远吗？”鼬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卡卡西慑人的压迫力，慢慢地靠着石头坐下，“你从来不跟任何人通信，我只能从你的第一站开始一路打听，沿着走下去。我走过江波村，波凯村，还打听着往北走了更远的地方，然后跟着你拐回来向南。光找你，我就找了一年半。”
　　卡卡西愣了一下。
　　“你从来不写信，带土哥不知道你的近况。他很少说起你，但是我能看出来，他把你当成这辈子惟一的一个兄弟。我从八年前认识他开始，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能独自一人狩猎银火龙，他是近百年来惟一一个够格的次世代英雄候补，他比最优秀的工会红衣精英还要强大。他精通每一样武器，他的防具和发色像银色的太阳一样耀眼。所以，我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就是见到这个人。直到一年半之前，我才知道你的名字，就退了队来找你。带土哥每次说起你，都会叹气说，是他毁了你。”
　　“带土啊……”卡卡西轻叹一声，“早就知道他一定会这么说。”
　　鼬一点一点地把腿缩回来，抱住了膝盖。
　　“是我毁了他。如果不是我太疏忽，他不会再也当不成猎人。”卡卡西垂眸看着跳动的火光，勾起一边嘴角苦笑了一下，“我的左眼是迅龙的眼睛。十年前，我们是搭档，一起狩猎了很多怪物。那次碰到的是MOD的月迅龙，我们看不到它，它给我们一人来了一下。不过最后一次，带土一刀就杀了它。我伤的是眼睛，带土是骨头。移植的时候，他把身上的药全给了我，但是我疏忽了，忘记了带药，工会把带土带走的时候他给我留下了这个。”他转了下迅龙短刀，“所以我发誓，要代替他成为一流的猎人。他喜欢迅龙，等我把工会骑士怪物图鉴中所有怪物的素材集齐，用他的这把刀杀够三百只迅龙的时候，就回联盟见他。是我害了他，我杀死了他猎人的魂魄。就是从那天起我发誓，宁可一人狩猎，也不可以再害死任何一个同伴。”
　　鼬一时没说出话。
　　卡卡西从一旁拿起烤肉，切下一块挑在刀尖上递给鼬：“不说这些了。你跑了一下午吧？就算讨厌烤肉也多少吃点，要不身体撑不住。”
　　鼬接过烤肉，沉默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之后开了口：“卡卡西san，你这些年一直到处跑收不到信，大概还不知道。带土哥回去之后做了教官，他在两年前说受够了工会骑士的训练，立志经商，在一年半之前我离开联盟的时候，他的啤酒肚已经惨不忍睹了。”
　　卡卡西挑了一下眉，表情没有变。他沉默几秒后转头面向鼬，接着缓缓地咧开嘴笑了。跳跃的火光映在他的一口白牙上，连同左眸中闪动的红光，显得分外惊悚。鼬吓了一跳，手中的肉掉在了地上。
　　卡卡西惋惜地看看地面上的烤肉，将第二块从火上取下来递过去。鼬看着巨大的烤肉向后蹭了一下，说：“我今天磕了下，半边手不太好使。你先吃吧，等恢复一些尽快回营。”
　　卡卡西显得有些为难：“我的情况……说实话不太好。咱们缓一个小时再回。说不定要靠你帮一下，你没力气可怎么好？”说完用右手撑住自己的肋骨，缓缓用左手从旁边拖过来一个袋子，撑开袋口给鼬看，里面是两块切好的生肉。
　　鼬心知躲不过去了，便硬着头皮在卡卡西诚恳的注视下接过了烤肉。吃完后，他觉得不但右半边身体剧痛无比，内脏也开始疼了。卡卡西靠在石壁上调节着呼吸，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鼬皱成一团并且正在强迫舒展的五官。然后他站起来，拄着打开的重弩向前移了一小步，熄灭了火堆。鼬也扶着石壁爬起身，一手靠夜刀【月影】支撑着才勉强能站稳。
　　卡卡西虽然把鼬整得很惨，但并没有说假话。鼬在前面一步一步地挪，听身后的人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不由佩服他以这副身体从悬崖上爬下来的意志力。两个人走了半夜，鼬想着山洞用不上了，自己说错话招致横祸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等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分散注意力，脚步机械地向前走着。卡卡西的呼吸浅得像是在抽气，但是一步也没有落下。
　　走回营时天已经快亮了。佐助怕鸣人半夜偷跑，硬是撑着一夜没睡。见到两人狼狈不堪地走回来，忙迎上去。鸣人不知怎地突然醒了，见到卡卡西立刻跑上去，红着眼眶转悠了半晌。直到发觉佐助的瞪视，才有些莫名的心虚，收回了目光。
　　卡卡西的重弩前部的握杆坏了，枪托也碎了，中间被黑轰龙抽了一尾巴的地方从中间裂开了一条大缝隙，周围也有细微的龟裂。最要命的是枪管有些弯了，卡卡西拿石头砸了几下，不以为意地扔在一旁。他对着鸣人安抚性地笑了一下，说：“我给黑轰龙打了点毒，已经中了。它恢复的速度快不过咱们。休整一天，明天再进山。”
　　鸣人晚上折腾到半夜，一直睡得不踏实。卡卡西说了，他就听话地上床去补觉。佐助为了看着鸣人不敢睡，早累坏了，将鸣人往边上推了推，也躺了上去。不一会，判断不清来源的震天鼾声便响了起来。
　　鼬十分悲惨。他本是不挑剔的，可是右半侧身体疼得不行，营地的床很简陋，他怎么躺怎么不舒服，被卡卡西整惨的胃也在抗议。他深吸一口气，只好翻过身左侧卧以减小右边身体的压力，顺便蜷起身体安抚自己的胃。卡卡西也侧躺着，鼬看着卡卡西几乎没有血色的脸，他穿着盔甲又看不出身体的起伏，越看越慌，便忍着痛支起一点身体凑上去看。没想到近在咫尺的卡卡西却突然睁开眼睛对着鼬微笑，轻声说：“睡一会。到中午，我保证会叫你起来。我来叫。”伸出一只手合上鼬的眼睛。他撤回手的时候鼬又睁开了眼，看了他几秒，重新闭上了。
　　卡卡西也闭上眼睛之后，鼬悄悄挪了一下手，手指触碰到了身边的人左臂的护甲。护甲的触感远远不如卡卡西的手，只是鼬觉得自己需要确认卡卡西是在他身边的，没有离开也没有死，便轻轻呼了口气没再把手挪开。卡卡西也稍稍动了下左手，踏实的温暖覆在了鼬的手上，十指相扣。鼬心里一惊，可是卡卡西并没有睁开眼睛。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卡卡西手上的温度，鼬觉得心里十分平静。身体的疼痛仍旧肆虐着，但似乎减轻了很多。他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