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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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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有些人的思维天生就比较发散,叫人摸不清套路,比如说,袁朗。他既可以光明正大地迎着齐桓清凌凌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也可以眼睁睁地瞧着齐桓起身,然后莫名其妙地以光速从齐桓不解的视线里消失,而这仅仅是因为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忽悠兵尖子的好地方。
袁朗照着原路返回车站。那会儿天还没黑,太阳露着的半张脸让天空染上了各种各样的红色,深深浅浅地交织在一起,像生命一般热烈。大概是黄昏时分的阳光仍存有些许威力,刺得袁朗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他没来由地笑出了声儿,齐桓那张眉头微皱的黑脸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嘿,袁朗笑意更深,你说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好玩儿,一脑门子的官司,眉头和鼻子都皱在了一起了,还满脸是汗,猛地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一脸正直地询问用眼神儿询问他有何贵干,坦荡又直率。
齐桓他们忙到夜里七点多才在营长的一声令下正式收工。人民群众如蒙大赦,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回穿梭于食堂、澡堂、宿舍之间,只求快点儿把自己料理妥当。
齐桓十二点整准时爬起来查房查哨。小伙子们睡得十分安稳,所以一路都是静悄悄的,这让齐桓禁不住暗笑,平时这么大的训练量,到了晚上都还有精力穷折腾一把,今儿不就搞搞卫生搬搬东西,怎么就能睡得这么沉?不过这也正常,迎检难免让人烦躁。他们啊,是真的累坏了。
确定一切正常后,齐桓也爬上了自己的小床,他也困得够呛,没一会儿就着了。
工作组来得还挺早。领头的是舰队副参谋长,身后跟着一群来自各个军种的星星杠杠,阵仗着实不小。两栖营地处偏僻,山高皇帝远的,这样的场面难得一见,所以无论是站在后排当背景的,还是站在前排等着和首长握手的,都不自觉地又绷了绷背脊。
袁朗一个少校,混在一群星星杠杠中乍一看来并不起眼,可偏偏那逼人的气势让齐桓记忆犹新,这让齐桓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只见那二毛一嘴角隐隐噙着悠然而诡异的笑意,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反而给人一种他不是来打酱油的错觉。
齐桓直觉这人绝非等闲之辈,于是便多看了几眼,没想到那人还真转过头冲他眨了眨眼,仿佛是回应。握手的时候居然还故意轻轻使力在齐桓手上捏了一把,附送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便接着和下一个人握手了。
靠,齐桓哭笑不得,这个奇奇怪怪的二毛一,既可以神乎其神地出现在他眼前,又可以莫名奇妙的光速消失,连影子都抓不到,完了又给他来了这么一手,根本没法儿摸清楚这人到底想干什么,这简直是个……妖人哪!
检查这玩意儿虽然是赤果果的形式主义,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袁朗混在工作组里头,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营长、教导员的汇报,一边盘算着怎么才能逮着齐桓忽悠一把。
好在中午会餐结束后,大家都得休息,终于让他逮着了一个空当。当时齐桓正站在一棵树底下数着树叶发呆,雪白的夏常服裹着他刚健修长的身体,衬着他健康的肤色和挺拔的身姿,活脱脱一颗小白杨。
“齐连长。”袁朗是从后头悄了么叽绕过来的,一点儿都没惊动齐桓。齐桓当时正全神贯注地发着呆,听到袁朗的声音时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有些急促地转过身冲着袁朗立正敬礼,问了声“首长好”。
“齐连长,这大热天的,怎么不去午休啊?”袁朗半真半假地套着近乎。
齐桓觉得奇怪,但也来不及多想,就照实回答说:“没有午睡的习惯。”
“那也犯不着在太阳底下呆着啊?”袁朗又凑近了一些,语气平常得就跟拉家常似的。
齐桓保持着军姿,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这样精神,不会犯困。”
谁知袁朗一个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还笑得特别欢快。
齐桓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不答话,只是由着他笑。
过了好半天,袁朗终于笑够了,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齐桓:“听说过A大队么?”
齐桓低头想了一下:“陆特?”
袁朗笑了一下,拍了拍齐桓的肩膀:“小伙子不错。既然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不跟你含糊。齐连长,对咱这儿有兴趣么?“
只见齐桓眉头微皱,低头沉吟了片刻,然后,他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看起来有些挑衅的微笑,霸气飞扬:“到底有没有兴趣,那得先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