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雪雁》llandu

28、第 28 章

　　雪雁在下头吭哧吭哧啃了俩螃蟹就跑去和紫鹃换班，黛玉只吃了两口就撩了筷子，宝玉见了道：“妹妹吃不惯？让人给你做点小菜来吧。”

　　黛玉摆摆手：“不了，我也不饿，你吃吧，我去看看云妹妹。”

　　史湘云和探春正在廊下忙活，指挥着丫鬟婆子来来去去。

　　黛玉在一旁看了会，见席上众人已吃的差不多了，就让人上了解腻的羹汤来。

　　如今园子里没了宝钗，也没了宝玉，迎春准备出嫁不能出院子，诗会却依然办了起来。

　　只黛玉觉得没意思，却不好拂了湘云和探春的面子。只是别人还好，湘云却总是提起不在的宝钗和宝玉，还笑对黛玉道：“若是宝姐姐在这里，哪容得你得了那么多次案首？”

　　凤姐生日那天，贾母的意思是本来要大办，偏凤姐胎有些不稳了，贾琏把她拘在屋里不让出去，据说小两口又吵了一架，贾琏跑书房去睡的。

　　内院小耳报神紫鹃对黛玉道：“不过就是之前二太太和三姑娘一时管不过来，让二奶奶去搭了把手罢了，琏二爷知道了竟那样恼。”

　　雪雁道：“怀着不是她们的孩子，她们自然不关心。”

　　黛玉皱眉，雪雁自知失口，道：“奴婢觉得怕也不是她们管不过来，是公中又有了亏空，哪个也不愿意去填补罢了。”

　　紫鹃愣了下道：“你又是从哪听来的？”

　　雪雁笑道：“不用听，算也算出来了。下个月才是每年庄子铺子往府里进这一年利润的时候，去年的那些用到现在怕也花的差不多了，往年都有那放贷的银子来补，如今却没了。”

　　黛玉道：“又不关咱们的事，打探那么多做什么。”

　　雪雁道：“有件事也跟咱没多大关系，琏二爷房里那位青儿，姑娘可还记得，前几日被打发出去了，说是照料哥儿不尽心，差点给闷死了。”

　　黛玉吃惊道：“那孩子可还好？”

　　雪雁道：“自然还好，幸亏平儿发现的早，现在那孩子跟巧姐放一处养着呢。”

　　紫鹃道：“真是狠心，为什么要害个无辜的孩子？”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呗。她在琏二爷屋里那么久了，却连二爷的边都摸不着。二爷和二奶奶感情越好，对她就越不利，所以她才动了歪心，想着嫁祸吧。”

　　黛玉道：“她老老实实的当个丫鬟，凤姐姐也就当看不见她，可她却……”

　　“丫鬟？这满府里，有几个乐意当一辈子丫鬟的？就说宝二爷房里那些，每日里勾心斗角的，又都是为了什么？”

　　黛玉皱眉，不太乐意听这些。

　　雪雁道：“知道姑娘不爱听，可姑娘，你以后不论嫁了谁，这些事都是少不了的。”

　　黛玉叹气，却听到院子外有人叫门：“整日大白天的关着门，成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雪雁惊喜道：“晴雯！”

　　边说边跑去开门，紫鹃笑道：“这是你媳妇来了？看你这么欢天喜地的样子。”

　　晴雯被日头晒出了一身汗，进屋和黛玉请安道：“奴婢走的时候二爷也不在，所以奴婢也没什么话可传给姑娘听。”

　　“听听，果然是近墨者黑，这促狭的语气和雪雁一般无二了。”黛玉笑道，“你怎么进来了？”

　　晴雯道：“是老太太说奴婢针线活还算凑合，让奴婢进来帮二姑娘做绣活。”

　　“让你做绣活，你怎么跑我们这来了，可是来躲懒的？”雪雁道。

　　晴雯捏了她一把：“特地来看你这个小蹄子的，一会就要走了，快，有什么好东西都速速呈上来伺候姐姐我。”

　　黛玉就对雪雁道：“你带着晴雯去你屋里耍吧，叽叽喳喳吵的我头疼。”

　　晴雯就道：“哟，果然没有二爷这块招牌在身林姑娘就嫌弃奴婢了。”

　　黛玉拿了桌上的果子就扔，晴雯眼疾手快接住：“谢姑娘赏。”

　　说完就拉着雪雁跑了。

　　雪雁开着门，让个小丫头在外头坐着打络子，自己拿了茶水点心进来了。

　　晴雯正翻着雪雁的梳妆盒，拿出了个珍珠耳坠带上：“平日里只有我笑话你朴素的份，如今见了你这的东西我却要移不开眼了呢。”

　　雪雁道：“至于打扮得这么素吗？”

　　晴雯冷笑：“你当我为何被打发去了二姑娘那？如今别说二太太那，连老爷也要看我不顺眼了。”

　　雪雁挑起她下巴：“谁让你这脸，这么招人。”

　　晴雯拍掉她手：“我心烦着呢！”

　　雪雁道：“烦什么？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的出路可想好了？”

　　晴雯沉默道：“以前若还有什么别的心思，现在也不敢了。”

　　雪雁想起之前听过的话，道：“你们屋那个叫佳慧的……”

　　晴雯点头，眼圈微红道：“就是因为让宝玉吃了口胭脂，被二太太知道后打发出去了。她家里人早都不在了，如今也不知道去哪了。”

　　雪雁怒道：“宝玉还是这么死性不改。”

　　晴雯泪道：“我们屋里又要裁人了，宝玉如今常在老爷书房那呆着，小厮倒是翻了倍，只是我们这群丫鬟要少人了。我现在就每日在自己屋里做绣活了，就这也碍了眼了，总说要打发我出去。我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恨不得把我卖了，只求能多卖几个钱！”

　　雪雁皱眉：“老太太总共给宝玉赏了两个人，一个袭人已经那样了，如今还要把你打发走么？”

　　晴雯道：“所以我才来了二姑娘这，若不是老太太，怕我昨儿也给打发出去了。”

　　雪雁道：“以前宝玉房里，除了你就是袭人了，怎么，如今是谁又起来了？”

　　晴雯道：“不是秋纹就是麝月，还能有谁。往日里看着蠢笨，哼，其实门里精着呢！”

　　说完压低了声音道：“你可还记得袭人当初那个盒子？”

　　雪雁道：“是，怎么了？”

　　晴雯道：“不知是谁说的，那盒子里放的不是什么治伤风的药，是袭人专门放避孕药的呢！所以当时袭人脸色才那么不好。”

　　雪雁眉毛一挑：“我立刻就把那盒子扔了去。”

　　晴雯拦道：“行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雪雁想了想道：“袭人当日的事，还有你如今的境遇，我怎么觉得有人在背后使坏呢？”

　　晴雯犹豫道：“我也觉得，你说袭人最稳妥不过的一个了，既然服着药，又怎么会有了呢？”

　　雪雁道：“若是有人偷偷换了药呢？”

　　晴雯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好了：“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袭人服那药时，麝月也正好有些伤风了，问袭人要那药，袭人没给，拿了宝玉吃剩下的药丸给麝月了。”

　　雪雁道：“任是谁也和你无关了，等二姑娘出嫁了，我和姑娘说，把你要过来。”

　　晴雯好笑道：“我也就是抱怨两句，你还当真了。我是老太太的人，老太太不会不管我，大不了我回老太太那里继续做我的绣活去。”

　　雪雁道：“你倒是不惦念你的宝玉了。”

　　晴雯黯然道：“不敢了，前车之鉴在前呢。以前，我还总是看不惯袭人，觉得她就会讨巧。如今她走了，我接管了屋里大大小小的事，才知道她的艰难。不过现在，这头疼的事我再也不用管了。”

　　晴雯走了，雪雁挑着话跟黛玉说了，黛玉道：“以前宝玉是个香饽饽，如今却是猛虎了呢。”

　　雪雁笑道：“姑娘可想宝二爷了？”

　　黛玉听了也不恼，怔了一会才道：“刚开始，是有些想的。可久了，也没那么想了。可见人不是离了谁就不能活的，我自己也能过得挺好。”

　　雪雁道：“那以后呢？”

　　黛玉看她一眼：“今儿你混账话太多了些，去廊下头罚站去，我不用你伺候了。”

　　雪雁垂着头出去了，黛玉把玩着榻上的玉如意，不多时就见着雪雁又冲了进来。

　　“姑娘！宫里来人了，要宣姑娘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