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假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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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衣服，顾双十姐弟俩跟着庆央去公司。
庆央找了间屋子指给顾双十，告诉她每天按时来公司写歌，早六晚十。
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顾双十心里想着顾澄的现状，前一段时间带顾澄去看病时，医生说的那些话一句一句在她脑内回响。没有钱，他们两个无法生活，甚至连顾澄的生命都难以保障，现状对她来说，没有尊严，但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庆央交代完工作就走了，留下姐弟俩在房间里心事重重。
忍受不了这压抑，顾澄先开口：“姐，这是什么工作，要在这里待十六个小时？她明显是刻意为难你！你不要这样忍受她！”
顾双十心里明白，也还是摇头，安抚地：“我们现在吃着他们的，喝着他们的，穿着他们的，干点儿活来偿还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顾澄激动地拍着轮椅：“姐！你根本看不清情况，现在姐夫根本忙的见不到你，他们欺负你了，姐夫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周原野推门进来：“我不知道什么？”
看见周原野，顾澄像看见了救星一样，赶紧打报告：“那个女人欺负我姐，搬家的时候就一直催促，还打了我姐的手，说是买衣服，实际是羞辱我姐！”
周原野拉过顾双十，前后左后看了一圈：“很好看啊，这样也不白费我这么努力赚钱了，双十，你应该吃好的，用好的，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不过两天没见，眼前这个人就分外陌生，顾双十往后退了一步：“可是我不想要这个，我在这里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周原野垂了垂眸子，声音有点儿发冷：“双十，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本身是很上层的人，只是品质好，能适应环境的落差，才那么宠辱不惊的，你现在……不要让我觉得你就是该过那种落魄日子的人好吗？如果是那样，我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顾澄瞪大眼睛：“姐夫，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这样对我姐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双十抬头看着周原野，声音异常平静：“以前那么温柔，是因为我足够听话？你说不要出去工作了，我就说好，你说我唱的不好，让你去唱吧，我也说好，你才对我很好，如今我觉得不舒服了，不想接受你的安排了，你就对我不好了？”
她在等一个否定，而周原野依旧垂着眸子，只是坦白地：“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不过双十，时间证明我做的是最好的决定，你就听我的，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可是我不想要，我只想要爱情和普普通通的生活。”
周原野已经有些不耐烦，他在两个活动的间歇赶过来看顾双十一眼，没想到还要吵架：“你不要闹了，温柔些，什么都不要想，平静下来就写写歌，我有专辑在筹备，而且会赶在热度最高的时候发，上午选了几首，都不是太满意，你看看最近这几天，抓紧写写。”
说完，安抚地捏了捏她的脸，又对着顾澄：“别让你姐瞎想，你也别添乱，大家都忙，谁有时间找你麻烦。”
顾澄急得：“你不信！你看看我姐的鞋子！我们路过了鞋柜，要买一身好衣服，偏偏让我姐穿着之前的鞋子，是什么意思，把我姐换下来的衣服丢掉是什么意思？”
周原野真的生气了：“顾澄！看清你自己！你的存在从来就是给你姐添麻烦！要不是有你，当初我爸也不会不同意我和你姐在一起，换句话说，你姐带着你你觉得她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顾双十立刻打断他：“你闭嘴！”
周原野气得摔门出去。
顾澄：“姐……”
“不关你的事，我只恨自己无能，说着这一路不是全靠他，其实根本离不开他，那还能说什么呢，我们现在就走，我们两个，靠自己活下去。”
说完，顾双十从庆央勉强允许她带的包里找出几件衣服，准备去楼层里的洗手间换掉，结果一出门就碰到周原野在跟人谈事情，不再打任何招呼，双十赶紧快步往洗手间去。
周原野看着她的神情感觉不大对，交代了几句，也快步追上，拦在她前面。
“你去干嘛？”
顾双十：“我去换衣服，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周原野轻笑了一声：“你想走？你以为你能还的清吗？”
顾双十：“我真没想到我们之间会有这一天的，你觉得你有今天，有我一点点的功劳吗？”
周原野：“说实话，我以为我有今天全是靠的我自己。”
顾双十心里一阵钝痛：“挺好，挺好，你说我是你的助理，但我们没有任何手头的文件证实这件事，说明我还是自由的，我想去哪里都可以，想干嘛都可以，你没什么立场让我一定得听你的。”
吵架真是快速消耗感情的东西，顾双十感觉前所未有的累，以前那日苦日子都可以相互扶持着走过来，日子变好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忽然承载不了周原野的野心了，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也不想再想。
周原野：“你离开我你活不了的，还带着你弟弟，能去哪里，睡马路么？”
顾双十累到话也不想再说：“那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转身就走。
周原野在她身后喊着：“那些个日子，我一个人唱到半夜回家，天寒地冻的，而你在有吃有喝有衣服的房间里，只是等着，你怎么懂在外面打拼有多心酸。”
顾双十听到一半，就赶紧加快脚步，她实在不想再给她记忆里的美好，在添上一抹恶心了。
换完衣服，回到屋子里，顾澄不在，只有她的行李孤单地躺在地上，顾双十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顾澄对这里丝毫不熟悉，照理说是不会乱走让她担心的。
顾双十开始四处打听，来来回回走了几个小时，把上下几个楼层的角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顾双十有些担心，走出大厅，没看到顾澄，却又一次碰到周原野，周原野远远看着她，表情有点儿愧疚，顾双十感觉不大对，走到周原野面前，也不废话：“你看没看到顾澄？”
周原野不敢看顾双十的眼睛：“……没有。”
顾双十：“你说谎。”
周原野：“你别闹了好不好，快回去写歌，我还需要你写歌，让我们两个一起向着美好的未来进发，好不好？”
顾双十：“你别做梦了。”
天已经快黑了，顾双十赶紧往家里赶，房子还没有退，顾澄多半应该是回家了，看到门没锁，顾双十松了一口气，推开门。
顾双十：“顾澄啊，你怎么不跟姐说一声就自己想回来了？为什么这么大煤气味儿？”
房东看到顾双十，简直跟看到救星一样，指着她跟警察说：“这个就是死者的姐姐，他们租我的房子的，说这月底要退租，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我们平时都不走动的，您问问她。”
顾双十一懵，无论如何也没法把死者这个词和自己的生活联系上。
顾双十：“你们怎么会在我家……这是什么意思？”
警察：“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顾澄是你弟弟吧？现场的情况来看，排除他杀的可能，应该是自杀，需要你去派出所跟我们做一下笔录。”
顾双十感觉两眼发昏，手脚都是麻的，顾澄下午还活生生地坐在她对面，她实在没办法把“自杀”和“他杀”这两个字眼和顾澄联系在一起。
房东扶了扶顾双十，递给顾双十一张纸。
顾双十不知道自己哪只手接过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清纸条上面的字的。
顾澄：“姐，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四年前那场车祸，我也死了，你就不用卖房卖车退学给我看病，也不用寄人篱下受尽委屈，周原野说得对，你的不幸全是我造成的，我活着只能给你添麻烦，只能让你的人生更加不幸，现在你甩掉这个包袱啦，去迎接你的新生活吧，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当你的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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