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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拉莱耶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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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莱耶17
“啊,啊哈……”星矢干笑着扭过头:“沙伊达啊,来得好巧。”
沙伊达·织亡者手中端着高仿□□,佩吉低着头,摇着尾巴跟在她身旁,它的口中不断冒出深蓝的烟气,那是从地狱来的烟气。
“危险人物死了,所以她才耀武扬威起来了嘛。”凝香的话语中很明显有他自己家乡一带特产的老陈醋的味道:“我们在狭窄的通道里跑,现在就像条死狗一样,沙伊达却像是没有经过战斗的样子啊。”
“唔,难得你有自知之明地将自己比喻成死狗。”沙伊达说着,将□□收了起来:“我们要赶到三楼的中心神殿去。你们认路吗?”
“不认路。”凝香回答:“你认路?”
“我的方向感再差,总比一棵走出门就不知道东西南北的植物要好。”沙伊达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恶意,针锋相对地说。
“真是拿你没办法。”凝香无奈地嘀咕着:“我们走吧。”
“等等。”星矢突然直截了当地说:“文卿说过,伊戈罗奈克能读取记忆,用小宇宙伪装成我们脑海中的形象来欺骗我们,我们如何——”
他指向沙伊达:“我们如何来认清楚她是不是本尊?”
“我们不用认识人,认狗就可以了。你看看沙伊达的狗,多聪明,多灵巧,多温顺,我们一看就知道,它不是她亲生的。”凝香不失时机地讥嘲道,某些说话完全不看气氛的喜剧演员的本性,也是他们所擅长的,在随时随地,对朋友和同伴进行类似诛心的人身攻击和言语嘲笑,尽管得罪旁人不是他们的本意。凝香恰恰就是这么一个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着得罪人的活动的人,东方命理学将他这种性格归类为‘伤官见官’,而西方命理学将它归咎于水星和天王星的相位不佳。但是,凝香到底是什么命格,没有人知道,只有天秤座圣衣能够承认他的生日在天秤座所守护的范围内。
“不要对你妈妈无礼,凝香。”沙伊达说。
她所说的凝香的妈妈正是地狱犬佩吉。这当然是一句粗话的委婉说法。星矢愉快地笑了起来,因此凝香在握紧了手中的拐之后,确定沙伊达不是敌人伪装的了。因为没有人能像她那样人性缺失的。他心想。
“走。”沙伊达带领他们,向着楼上走去。
“喂,他们不会有事吧?”凝香突然问。
“有没有事,这我就不知道了。”沙伊达说:“不过我们可以确定的是……我们这些人,所有的人都一样,所有的圣斗士,都是死到临头还不放弃的亡命之徒。”
“唔,做出亡命之徒或恐怖分子的实际行动的人往往是你呐,你若当人肉炸弹就自己当好了,我可是不会放弃世俗的享受的。”凝香说。
此刻,贵鬼和武相也向着三楼进发,文卿已经到达伊戈罗奈克的中心神殿开始破坏活动。冰河,阿布罗狄,卡妙和修罗则是对伊戈奈教派的教主罗格进行讯问。
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从罗格的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讯息,世界上往往有这么两种好汉:他们在被敌人俘虏之后,宁肯死掉也一语不发。前一种是因为他没有看到敌人会提供给自己有利的东西,如果敌人承诺让他活下来,或者给予他更加优厚的待遇,他是有可能变节的。后一种,就是俗称的顽固分子,他们死硬如同花岗岩,固执如同没有放在放大镜的焦点下面的金刚石。而支持他一言不发的,除了自己想要步步高升的野心之外,就是可怕的,主宰了他整个大脑的信仰了。罗格是第一种和第二种的综合体:他知道效忠雅典娜一无所得……就连教皇的生活也是比较清苦的。再者,他与身为卧底,野心十足,却在自己的姐姐和姐夫面前是不折不扣的二十四孝弟弟的亚历士不同,他坚持着古代中国的处世哲学:六亲不认,谦恭不露,退避三舍,敬鬼神而远之,但对伊戈罗奈克的信仰不可谓不虔诚,而伊戈罗奈克正好需要这样的,醉心于世俗享受又对诸神无比崇敬的代言人。罗格一直防备圣女阿伊莎的活动,因此在她的存在信息消失之后,他并不感到悲痛或者吃惊。
“我已经失去耐心了。”阿布罗狄在修罗踢了罗格一脚之后,说:“我真的不知道这家伙在坚持什么。”
“可以确定,他是觉得跟随伊戈罗奈克比跟随雅典娜有利可图。”冰河看了阿布罗狄一眼,说:“需要我将他的脑子挖出来吗?”
“可以。”阿布罗狄满不在乎地将自己持有的白玫瑰转来转去。卡妙却以斥责的目光注视着冰河,过了数秒钟,他才说:“我们想个别的办法……若是听教主拙劣漫长的演说的话,对冰河来讲,恐怕比彻夜不睡还要痛苦.”
冰河没有对师傅故作正经的调笑做出任何辩解,他抬起了头,他感觉到了他们这一届的双子座,也就是文卿·邪寒的小宇宙发生了变化,它以几何级数般的增长速度疯狂燃烧。像是要将一切毁灭殆尽一样。
他可以在脑海中看到,文卿燃烧的小宇宙已经形成了一道穿越时空的紫色的光刺。
“……献祭魔法……!”冰河惊愕地转过头,对同样察觉到某个人的行动的卡妙和阿布罗狄解释道:“这是来自于魔界的献祭魔法,魔王谪降曲。”
“献祭……?”修罗问:“以谁作为祭品?”
“当然是以自己作为祭品。”冰河回答道:“在自己受到魔界保护,或者身为魔界军人的前提条件下,将自己的一切,包括个人意志,个人的价值观,个人的所有隐私和记忆……全部奉献给魔王迪亚·巴力。”
“献祭的后果会怎样?”卡妙警惕地问。
“魔王迪亚·巴力会占据献祭者的身体,击败献祭者的敌人。”冰河说:“但是在献祭的一段时间中,献祭者的自我会和迪亚·巴力融合,迪亚的意志会取代献祭者的意志,以及人格,记忆。这相当于完全失去自我,成为迪亚的分支体。”
稍后他补充道:“很少有魔界子民会做出这个选择。”
“那岂不是相当于死了吗?”阿布罗狄疑问道:“怎么会突然这样?”
“不知道,尽管魔王谪降曲并不是自杀用的招数。”冰河蹙眉道。
“你对那位小姐知道得不多吧?”阿布罗狄问。
“至少她对我的所知多于我对她的所知。”冰河苦笑着回答道:“在我的所知中,文卿是个相当贪生怕死的人。她知道魔王谪降曲的危害,所以我现在由衷地吃惊:我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舍去自我,成为魔王的肉身。”
“贪生怕死的人,也有成为战士的可能。”阿布罗狄说:“有那么一种人,他们惜命的行动与卑劣低贱的言辞是流于表面的,一旦出现战争,只要战争于己无关,他们逃得比任何人都要快。他们心中没有正义感,不会被政治家慷慨激昂鼓励战争的言论所蛊惑,不会在战争伊始加入群众示威的队伍,不会砸掉敌对国出产的车船,不会辱骂敌人,更不会胸怀大志,他们总是在战场上偷偷摸摸成为夜贼,或者同伴的拖累,即使不会做出拖累或者坑害战友的举动,亦不会对战友有任何帮助,他们只注重自己的利益。然而战争波及到了他们本人,他们所重视的亲人朋友,以及与自己有牵绊的事物,或者自己所信奉的意识形态。你们看吧,他们会变得同被惹火了的狮子一样勇猛且无所畏惧,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来保护这些东西的。我想那位小姐就是那样的人吧?”
“大概是的。”冰河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道。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罗格肥硕的背部迅速出现了鼓胀,某种像是植物的须根一般白胖的东西撕裂了罗格的教士服,像是手爪一样伸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