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恋歌》利夏尔

34、骤然的重逢2

　　他从布满油腻的书桌旁站起来，之前他担心桌上的油渍会弄污文件，所以他将装汉堡的牛皮纸袋拆开，正面朝上垫在文件下方。在思考了几分钟之后，他慢吞吞地说。
　　“不然……我们去找双子座。”
　　“哪一届的双子座？”贵鬼·塔伦问。
　　“就是我们这一届的双子座。”冰河回答道：“我们不能和她中断联系，对吧？”
　　“啊，等等。”
　　贵鬼·塔伦从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火光的状态回过神来。此刻的小镇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救火车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些车驶向伊格奈教派的总部，另外一些消防车赶往熊熊燃烧的废弃教堂。
　　“我有个设想。”他说：“如果我们改变了历史，会怎样呢？”
　　“改变历史？”冰河惊讶地说道：“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我不知道。”贵鬼·塔伦略微有些焦躁地回答道：“不过，我们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将雅典娜从城户光政的宅邸迎接回来……然后，杀掉教皇。”
　　仿佛这件事对他而言轻而易举，然而冰河却慎重地皱起了眉头。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情绪，理性以及感性分成三路大军，泾渭分明地编织成他想要的措辞：“你的意思是说……杀了文卿的师傅？”
　　“显而易见不是吗？”贵鬼·塔伦回答道：“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一九八六年，圣域针对冥界的战争，不可能损失得如此惨重。或者，雅典娜根本不必在毫无训练的状况下面对强大的敌人。更多人也可以存活下来，不是吗？仅仅死了一个人……然后会保全无数的人。我想，如此改变历史应该是最恰当的做法了。”
　　冰河沉重地咳嗽了一声，像任何白俄罗斯人一样。
　　“但是，塔伦。”他称呼着他的姓，因为这已经是他最为严肃的态度了：“我们都没有确切掌握所谓的‘蝴蝶效应理论’。你应该知道，在亚马逊河流域生活的蝴蝶的翅膀的振动，可以造成侵袭纽约的风暴。何况是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文卿的师傅。中国有一句俗话是这么说的‘三十年前按照父亲的状况尊敬儿子，三十年后按照儿子的情况尊重父亲’。而且还有一句俗话，叫做‘某个人只要当了一天老师，那他就是学生的父母’。”
　　“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些怪话？”贵鬼问：“中国没有这种话。”
　　“……文卿翻译给我听的。”冰河回答道：“我有充足的理由，阻止你去杀他。”
　　“那你说吧。”贵鬼·塔伦也在判断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在非战斗的场合之下，他不太喜欢冰河这家伙，但是大多数人都喜欢他。像这样的人物可不是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得罪的，必须有个确切的理由：“只是我可是想不通……特别是星矢，你仿佛总是同意冰河的意见，为什么呢？”
　　“问他自己啊。”星矢很轻松地推卸了责任。
　　冰河忽略了微妙的变化，在椅子上坐下来，注视着映在泛黄的墙壁上的，跳动的火光。
　　“第一，我们不确定，在杀死文卿的师傅之后，时空会不会造成更加严重的扭曲，以至于我们永远无法回到我们的年代，我们也无法证明我们的做法会不会造成时间线崩溃。这是科技理论上的问题，即使没有加以证实，也有一定的可能性。”
　　“第二呢？”贵鬼问：“我知道，你和文卿都是在魔族部队中服役。但是这种事情不用你出手，我和凝香，以及星矢就可以办到。”
　　“第二，暂且不提理论，从变数以及人文角度推测。即使我们杀了撒加或者亚历士，那么你就能保证其他人没有意见吗？从魔界的角度讲，如果撒加和亚历士被杀的话……”
　　冰河刻意停顿了一下，说：“迪亚和亚斯塔露，以及莉莉丝都不会善罢甘休的，那时候，魔界同圣域的矛盾会进一步加深并且激化……到时候不需要冥王出手，魔军会不惜一切代价强行撕开空间，将圣域化为齑粉，届时大地将会无人守护。再者，我也属于魔界军的文官，所以我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
　　“这并不是容易让我折服的意见。”贵鬼·塔伦知道这个话题的结果如何，但他还是想要说下去：“你知道，雅典娜有胜利女神保护，只要胜利女神还在她这里，胜利便永远属于她。”
　　“这是个错误的估计，塔伦。”冰河蹙眉道：“如果胜利女神有你所说的那样力量强大的话，为什么在神话时代，雅典娜曾经失败过呢？”
　　“失败？”贵鬼重复着对于雅典娜来说，相当于‘不可能’的词语。
　　“是的。”冰河确认道：“失败的后果，就是那场毁灭人类的，对人界进行格式化的史前大洪水。秘史上曾经记载过：雅典娜的神体在此役中被毁，八十八位圣斗士悉数战死。”
　　“敌人是谁？”贵鬼问。
　　“天使军。”冰河回答道：“只是……天使们的主神看到雅典娜为了人类而不惜战死，因此也被略微地感动了。并没有完成这个星球的格式化，而是留下了一部分人类。”
　　“为什么要格式化人界呢？”贵鬼·塔伦蹙眉道：“我觉得人类的命运还是要掌握在人类自己的手中。无论他们最终要走向毁灭还是延续。”
　　“大概是死者的怨愤被诸神听到了。”冰河抬起头，看着贵鬼·塔伦：“即使到了现在，还是会有沙伊达·织亡者这样充满怨愤的灵魂，不是吗？只要人类还存在不平等，她永远不会得到安息。”
　　“老天，你可真是个善辩的男人。”贵鬼·塔伦挥了挥手，说：“好了，我们不谈论这个话题了，恐怕继续谈论下去，会让我们彼此都火冒三丈。”
　　冰河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显然，他是不打算去刺杀撒加和亚历士了。当然，如果亚历士针对他们的话……那也不得不做好防备。
　　他所说的第二点已经证实了：哈迪斯没有死，魔界也不免功劳。
　　“我在一小时之后回来。”冰河看了一下时钟：之前的辩论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时间。他能够感知到文卿平安无事地在圣域。
　　那么他可以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