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凉景》时耳

5、第 5 章

　　换上了校服，亚栗觉得浑身都舒坦多了。窗外日暮的光一点点吞噬白日的明亮，这时候餐厅一定很热闹吧。

　　伊藤把东西都收拾好，“亚栗，待会你去哪里吃晚饭？食堂里人肯定很多，学校边上有家关东煮的店还不错，要不要一起去？”
　　亚栗摇了摇头，“不了，我要回家吃晚饭。”
　　伊藤动作一顿，讶异地看向她，“什么？你不留下过后夜祭了吗？”
　　“嗯……我不是很喜欢太热闹的场面。”
　　“搞错没啊，今天的后夜祭才是重头戏诶！！你今天忙了一天了，干嘛不留下好好玩啊？”
　　亚栗无奈地笑笑，“就是忙了一天了，所以回家休息去了啊。”

　　她理好书包，掏出手机给慈郎打电话，竟然是忙音。这个无厘头的哥哥不知道今天在干什么，肯定又是在某个角落睡着了吧，算了，他醒了之后会回家的。

　　告别了伊藤，亚栗走出冰帝大门。在公交车站等了有一会儿，才等来一辆公车，上面空位还挺多。她习惯性地走到最后排靠窗的位子坐下。

　　看着窗外一闪即逝的过路风景，亚栗觉得眼睛渐渐地有点累，而且今天忙了一天了，放松下来之后才感觉到疲惫，然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亚栗是被开车的大叔叫醒的。她惺忪地睁开双眼，眼前的人影也朦胧摇晃着。揉了揉眼睛，才好些。

　　“客人，到终点站了。”
　　“……哦，谢谢。”亚栗打了个哈欠，拿起包正站起准备离开时，大叔又叫住了她，然后用手指了指坐在她边上的一个黑发少年，看起来也在睡觉。
　　“那是你同学吗？”
　　“不……我不认识他。”

　　大叔摇了摇少年的身子，“醒醒！客人！到终点站了哦！”
　　少年微垂着头，额前的黑发遮掩下的眼眸细细地睁开一条缝，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困意，“嗯……别吵我……我要……”顿了三秒后，他才迟钝地一跳而起，“惨了惨了，我又睡着了，要被副部长骂了……”然后匆匆忙忙地奔向车门。

　　亚栗正走到车门，听到车厢里的声音便下意识地回头，急急忙忙的少年一时也控制不了，力道甚大地把站在台阶上的亚栗撞得摔倒在地。

　　膝盖的疼痛感过了极短的一瞬间之后才传达到神经中枢，亚栗剩下的一点困意也消失殆尽，她甚是狼狈地跌坐在铺满了落叶的地上，略婴儿肥的脸紧紧地皱在一起。

　　切原一见自己闯了祸，忙半蹲下来，“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啊。”
　　亚栗咬着牙忍痛，边倒吸几口冷气，“会有谁说自己是故意的……”

　　右膝盖蹭破了皮，暗红的血从伤处缓缓淌了出来。幸好伤口不是特别大，只是撞到水泥地上到底还是有刺骨的疼痛。没一会儿膝盖处就起了一大片的乌青。亚栗朝着伤口轻轻地呼气，然后目光带点忿然地看着眼前同样皱着眉一脸愧疚的人。

　　黑色的短卷发，绿色的眼眸满是不安和不知所措。他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是一个劲地道歉。亚栗见他那恳切的愧疚的表情，气也消了，她强笑了一下，“算了，没事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他顿了顿，目光似乎掠过她别在胸前的校牌，“你是冰帝的？”
　　“嗯。”

　　他顿时喜出望外，“太好了！！我在找冰帝学园啊！找了一整天了，你能告诉我在哪里吗？”
　　“……”亚栗一顿，“你找了一整天？”

　　“……嘿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因为我比较容易迷路啊，今天本来是想来冰帝的学园祭玩玩的，结果……”
　　亚栗抬手看了看表，“结果到现在七点还没找到冰帝？”

　　“嗯……”切原看亚栗一副意料未明的表情忙接上，“所以在问你嘛！！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可以请你吃东西，不过不能太贵啊。”
　　亚栗正想开口说话时，手机响了。是自家那个一整天失踪的哥哥。

　　一接起电话，慈郎急急的话就冲进耳朵里，“喂喂喂！！亚栗你现在在哪里！！”
　　亚栗四周看了看，“不知道诶。坐车坐过头了。”
　　“你要回家？！”
　　“嗯。你也早点回来，别玩太晚了。”

　　“不行不行不行！！亚栗你马上回学校来！这是哥哥的命令，必须回来！！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亚栗琢磨着慈郎的话，然后挑了挑眉，“慈郎，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不光明的事情？”虽然是疑问，却几乎已经肯定了。

　　慈郎的语气心虚了不少，“……呃，我不管，你必须回来。”
　　“……”亚栗转头看了看切原，“好吧，我尽量。”
　　“什么尽量！必须……”
　　“啪嗒。”亚栗无视慈郎接下去的话，直接挂了电话。

　　亚栗试着站起来，切原忙扶着她，“要不要去买创可贴啊？我帮你去买吧。”
　　亚栗站起来后松开抓着他的手，“……你先确定你不会找不回来。”
　　切原指了指对面的便利店，“这么点距离我还是回得来的。”

　　用棉球擦净血渍，贴上创可贴，然后拉高了黑色长袜遮住了膝盖。亚栗试着走了几步，还好不算特别痛，至少慈郎那个一根筋的人看不出异样。

　　“我刚好也要回学校一趟，你跟着我吧。”
　　切原的双眸顿时绽放出神采，“太感谢你了啊！我很少来东京的，所以不是特别熟悉。”
　　亚栗轻轻叹口气，哪里是不是特别熟悉，是根本就不熟悉吧……

　　两人坐上返程的公车，为了避免又睡着，于是开始闲闲地聊天，没过多久，亚栗的眼皮又开始沉重，“切原……制造点噪声吧。”

　　“嗯。”切原从书包里拿出游戏机，转而全副心神都沉入激烈的格斗游戏中，双眸兴奋地瞪大，手指动的飞快。

　　战斗声，尖叫声，高吼声和摇滚背景音□□过不太优质的游戏机出声口，带着特有的嘶哑真的是很扰人清眠的噪音……
　　亚栗甚是清醒地叹气，“够了……我一点都不想睡觉了。”

　　到了冰帝，恰好是后夜祭开始的时间。切原一脸心急地往里冲，“那个，我得去找副部长请罪了！再见！”

　　亚栗默默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然后想起他还说过要请她吃东西来着……
　　怎么感觉在这个世界接触到的都是那么怪异的人……

　　到了操场，远远望见场中央点着的篝火，明艳的火光驱散了浓黑，映射在围着篝火的人的脸上绽放出异样的光芒。亚栗站久了，觉得膝盖有点疼，不过看到慈郎从远处朝自己跑过来，便把脸上皱眉忍痛的表情硬是藏了起来。

　　“亚栗，你总算到了，我还以为你不肯来了……”
　　亚栗佯作怨怪地说，“我都快到家了，你干嘛还要拉我来学校？”

　　慈郎故作神秘的笑笑，弯起眼眸的样子有点温暖，“秘密。待会你就知道了，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亚栗掠过慈郎看向他身后的忍足，忍足也是一副认真的表情朝她点着头。

　　亚栗走到篝火边，一星一点的火星从篝火深处溅射出来，或隐匿在夜幕的浓黑中或坠落至地挣扎着熄灭了最后一点明亮。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明明已近深秋，然而外界的寒冷未能逼退这热烈的灼热。亚栗白皙的面孔在火光在照耀下显得异常绯红，眼眸明明平淡似水却似乎又有热情的光芒在跳跃。

　　身边的人开始欢歌结伴跳土风舞，亚栗伸出手，更靠近火源一点，然后甚是舒坦地呢喃一句，“啊，好暖和啊。”膝盖处的伤口似乎也在发烫。没有消毒过，不知道会不会化脓……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慈郎则是在张望什么似的，亚栗也懒得去问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了，专心地烘手。不过边上一对对在跳舞的情侣间火热的气氛还是让她这个活了十八年不了解情为何物的人脸红了。

　　烟火在天际绚烂绽放，五彩光芒在极尽艳丽后才缓缓消逝在浊黑中，只留下灰蒙蒙的烟雾被人们所忽略。一朵朵烟花争相开放，渲染了半边天空，所有仰望惊叹的人的脸庞都被缤纷的色彩笼盖，一明一暗。

　　烟火经久不息，那似真似假的绚丽带着迷离的梦幻感，深深地渗透入每一个人的脑海里，交织成这个深秋夜中最华丽的一幕。

　　亚栗嘴角微微上挑，虽然不知道慈郎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不过能看到这样肆意绽放的烟花也不算白来了。

　　响指声通过扩音器响彻这片喧闹的领域，吵闹声似乎被按下暂停键一般戛然而止，亚栗好奇地顺着声音来源处，微仰着头望过去。

　　被夜幕笼盖的少年站在楼顶，以他特有的矜傲姿态俯视着所有人。一朵灿烂的烟花在众人的视线中绽放，成为了那个少年的背景。光亮清晰了他的轮廓，那不羁微昂扬着的头，一手斜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拿着扩音器，的确是君临天下的无与伦比的傲气的模样。

　　“准备好享受本大爷华丽的后夜祭了么，啊恩？！”

　　回音似乎还在，亚栗低下头，看见慈郎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兴奋，为什么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唔，先逃了再说吧。之后么……反正慈郎很好骗的，她就说突然觉得不舒服吧。

　　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迹部吸引过去，连站在边上的慈郎也没怎么注意她，亚栗微弯下腰，然后悄悄地从人群的缝隙中挤出去，走到人较少的地方才舒出口气。

　　“芥川想去哪里？”
　　亚栗一惊，然后佯装镇定地转回头对上忍足似笑非笑的脸，“去洗手间。”
　　“洗手间在那边。”他指了个相反的方向。
　　亚栗淡淡地撇开目光，“我比较喜欢教学楼里的洗手间。”
　　忍足忍不住轻笑，“你能不能不要编这么蹩脚的理由。”
　　亚栗终于皱起了眉头，“你们到底什么事瞒着我？”

　　忍足侧过身子，顿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这是慈郎拉着我们网球部几个人忙活了半天的成果啊，他自己又逃了部里的活动，只是为了让你在这个后夜祭能是最开心的那个人。”

　　亚栗皱眉，“什么意思。”
　　“听，主持人在报获奖人的名字。”
　　为什么她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浓了……

　　“经过我们严密的统计，本次冰帝学园祭的积分最终结果终于出来了！”
　　似乎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了……

　　“第三名，是来自山吹国中的XXXX同学，他将获得本校出资提供的夏威夷十日游！”
　　“第二名，是来自本校的XXXX同学，她将获得迹部财团旗下豪车一辆！”

　　“第一名！将与我们冰帝学园的迹部景吾同学约会一整个后夜祭的幸运儿是谁呢……她是来自本校的芥川亚栗同学！鼓掌！！”

　　开、什、么、国、际、玩、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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