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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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街道，总是那么的人烟稀少，雾气还未全部散去，有些朦胧。凝结在青草上的露珠，有些沾染在了楚芮的腿上，她无心在意这些。不知为何，今天，她有些心绪不宁。
偶尔会遇到几个晨起锻炼的人，看见这个一直在街上游荡的女孩，仍然会友善地问声好。
就着冰凉的水，楚芮吞下了有些难咽的药片，水伴随着每一根血管遍布全身，她觉得有些冷，有点，想回家了。
但楚芮不知道，回去之后会看到一幅怎样的光景，那个感情脆弱的妈妈是否能承受得了那样的感情变故。
或者，楚建业会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和妈妈重归于好。虽然，这样的结果，楚芮不是很想。
而最后，她还是回了家，毕竟，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她是，妈妈也是。
但家里，似乎很静，从未有过的静，甚至，静的诡异。
楚建业竟然还在，有些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指间还有未燃尽的烟头，胡子拉碴的，衣服也没换，那个样子，完全不像他。
楚芮想笑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对面Alisa也很奇怪，低声地哭泣着，见楚芮回来了，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个样子？
楚芮不知道是不是药后的副作用，还是，因为其他？有种晕眩的感觉，连带着，知觉似乎也被抽离了。
她忽然意识到，妈妈呢？她在哪里？为什么不在？
楼上的那个房间，现在很静，没有了哭泣声，没有了争吵声，估计再也不会有了吧。妈妈她是想通了吗，还是怎么了？
吃力地走上楼梯，楚芮从没想过，家里的楼梯竟会这么的长，长到有些看不见尽头。
房间的床上，妈妈静静地躺着，毫无声息，就像睡着了一般，不知何时会醒过来。
脸上还残留着昨晚的泪痕，精心打扮的妆容，这时，有些惨不忍睹。床单上，那一团黑色的污渍是什么，为什么有种腥臭的味道，那么的脏。妈妈为什么要睡在这里，她不是最爱干净的吗？她不是最爱漂亮的吗？而现在，为什么要放任自己变得如此的狼狈不堪。
楚芮叫了她一声，可是，没人回应。她不敢大声叫妈妈，怕会吵醒她，
可还是一声一声地叫着“妈妈”，“妈妈”。已经很晚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起来。
“妈妈，你这个样子，真的很难看。”每每听到这种话，叶芝慧不是都会气的跳脚的吗？可现在，为什么还在睡着？
“那个人就在下面呢，你不是一直在等他吗？他来了，所以赶紧起来，好不好？”
“不是说我经常不回来吗？我现在就在这里啊，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呢？”
她说了很多话，楚芮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妈妈还没起来，她不想起来了吗？还是不愿意起来了？
“Monnica。”不知道过了多久，Alisa叫她。
“嘘，妈妈在睡觉呢，我们不要吵她。”
“可是Alisa，她要睡多久呢？今天会起来吗？”
Alisa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叶芝慧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轻抚着楚芮的背，将她带入怀中。上帝啊，为什么要对这个孩子如此残忍？
后来的几天，楚芮都没再怎么说过话，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叶芝慧的房间里呆着，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别人和她说话也不理。
楚建业一直都没回国，留下来处理有关叶芝慧的一些事宜，到底还是念及了这么多年的情分了。
不过事实上，也没什么需要处理的，她和妈妈，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亲戚朋友，也都在叶芝慧决定和楚建业在一起后，断了所有的联系。
所以，妈妈的丧礼，显得那么地萧瑟，以及凄凉。
即便已经去世了，可楚建业还是没给她任何名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妈妈也没期盼过这样的东西。
所以，她的墓碑上，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的名字。
楚建业给了楚芮一笔钱，他还承诺以后的每个月都会给她相应的生活费，他保证，以后她的生活会和以前一样，衣食无忧。楚芮不禁想问，真的会一样吗？
那些优渥的待遇，她该说声谢谢吗？谢谢楚建业的弥补，还是该谢谢他良心未泯的谴责？妈妈的死，对他而言，是不是一种解脱，因为以后没有了后顾之忧。
记得以前去教堂时，有位神父这样说过：人类始祖使其罪过传至后代，致使整个人类都具有原罪，这种原罪和后天的犯罪导致人间充满罪恶，而人类自己解救不了自己
妈妈和楚建业之间，是有罪的，因为无法解救自己，所以妈妈才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吗？那楚建业呢，他又该怎么做来解救自己呢？
楚建业离开美国的前一天，楚芮打电话约他，想要在家里见下面，他同意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最后一面，自然是要见的。
那天，楚芮一直在算着时间，在算着楚建业到的时间，精确到一分一秒，很煎熬，就像妈妈曾经等楚建业时的那种煎熬。
而她等他，不过是为了少留点血。她的血为那种人流，不值得。
所以，楚建业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楚芮准备割脉的样子，妈妈自杀的时候，相信楚建业应该没有见到，楚芮不过是想通过另外一种方式，让他记住，一个人是怎么死的。
她不禁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妈妈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做出这样的决定的，那么怕疼的她，怎么忍受的了这样的痛苦。一定，心如土灰了吧。
楚芮最后没什么事，她并没割到要害，只是流了点血，在医院休养的那几天，楚建业一直陪着她，没有妈妈，也没有Alisa。
Alisa在妈妈去世后就被楚芮辞掉了，在某种程度上，Alisa算是她的亲人，有些时候，她甚至比妈妈还亲。但以后的楚芮，并不需要那些，因为不想再有所顾忌。
最终，楚建业决定带她回中国，让她进楚家。楚芮听到他的决定时，并不意外，这本就在料想之中。她想要进楚家，想看看那个幸福的家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所以选择了一种极端而又沉默的方式，她进了楚家。
其实楚芮原先也想过，万一楚建业没有送她去医院，那会怎么样。毕竟，她如果也消失了，他就少了一份顾忌，不是吗？
楚芮在做着一场赌博，生与死的赌博。
但最终，她并没有死。所以，既然没死，那就更加得好好活着。
明明知道，对于楚建业，对于另一个女人，甚至对于楚家，她完全不了解。但，没关系，以后，总会有机会去了解的。
男人的心思，有时候敏感的比女人还要可怕。
钟维易那天醒来的时候，楚芮已经不在了，他睁眼愣神了好一会儿，想确保自己是清醒着的，而事实上，他知道，自己其实很清醒。所以，他也知道楚芮不在了，她走了。
有关于她离开的原因，脑中成千上万个理由不断地冒出来。或许她只是暂时离开，还会回来；或许她现在还在，在他不知道的某个角落；或许她已经走了，不再回来；或许她只是将那一夜当做ONS
钟维易觉得，她会回来的，所以在那个房子里一直等着。
但后来，看管房子的人告诉她，楚芮离开前说：Don’t remember me.
生平第一次，他不能掌控自己的脾气，暴躁地将屋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发了疯的不停地嘶吼着，不要记得，是吗？那你要我怎样忘记，我又该怎样忘记？他要质问她，为什么可以走地如此潇洒？
他要去找她，他一定要问清楚：楚芮，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事实上，他去找楚芮了，可到了之后，钟维易又畏缩了，早在心中拟好的质问全部化为乌有，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楚芮，她根本就不在乎，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