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樱之森学园的二三事》凡岁

2、第 2 章

　　繁华的马路旁边有数个灯光稀少看起来阴森森的岔路。匆匆而行的路人手里夹带着公文包或者商店里的包装袋，神色匆匆或者平和，没有人在意小巷里时不时传来一两下踢翻东西的声响。

　　“县三高的那几个女生，最近好像蛮嚣张的，要不要找个时间教训她们一下。”说话的是声音姑且算稚嫩的女孩子。

　　“唔……她们怎么了么。”黑影踩在几个破烂纸箱上面，从暗淡灯光下勉强能看出穿着一身校服。格子裙刚好过了屁股，白色的衬衫扎了一半进裙子里，驼色毛衣系在腰际，微微仰着头，过
　　肩的头发梳直，应该是个年龄在16，7上下的女高中生。

　　“似乎很看不起樱之森学园的学生，时常在甜品店大声宣扬她们的鄙夷之情呢。”声音稚嫩的女孩不屑的用力踢了踢地上的破易拉罐，撞击在脏乱的墙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黑影从纸箱上面跳下，刚想说什么，忽然听见巷口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稚□□声说道。

　　大约不下十个人出现在巷口，领头的人瘦高的身子，旁边跟着几个似乎穿着校服的男生。后面的跟班手上都带着棍棒之类的武器。

　　黑影捡起地上的书包，从夹层掏出黑色的手机。

　　“怎么办。”稚□□声显得有些害怕。

　　“先看看，不行再打电话给我姐姐。”黑影将翻盖手机打开握在手中，警惕的看着越靠越近的人群。

　　“还想说最近一直活跃在这一带的不良头头是谁呢，没想到竟然是个女生。”人群中传来轻浮的口哨声。

　　“看校服……好像和尊老大是同一所高中的啊。”

　　领头的人走到半途就停了下来，一旁有个黄色头发的人越过他的身体上前，“小姐，这一片是吠舞罗的地盘，你们难道不知道么。”

　　“谁知道。”黑影冷冷地回答着，手指已经按住了手机键盘中的一个键。

　　“这个声音……难道是……淡岛同学？”十束从人群中探出一个头，随后温和的笑容荡漾开，“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美里愣了愣，视线随着十束的动作一路移到领头的那个人身上。

　　啊哈。还真的是……

　　周防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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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带领五人不良团队的美里还是第一次走进酒吧这种地方。HOMRA。她在看到这块招牌的时候还在纠结它的读法。

　　“淡岛小姐想喝些什么？橙汁？还是柠檬水。”黄发男人从吧台下方拿出一个透亮的玻璃杯。

　　“橙……橙汁吧……”美里有些拘谨。过高的吧台椅她坐得很不习惯。

　　“好。”黄发男人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壶冰镇好的橙汁，熟练的倒入玻璃杯中。

　　“草薙，我要一杯乌龙茶。”周防尊单手撑着额角，表情显得相当疲惫。

　　“乌龙茶只有热的哦。”黄发男人说着。

　　“我要冰的。”

　　“只有热的。”

　　“冰的。”

　　“说了只有热的……”黄发男人相当无奈，将倒好的橙汁递给美里，又倒了一杯冰水给周防尊，“冰的只有柠檬水，给。”

　　周防尊深沉的叹了口气，仿佛没有冰镇乌龙茶的人生从此就要变得一片黑暗。

　　“不过，竟然会在那里遇到淡岛同学，还真是让人意外呢。”十束从一旁的沙发上坐起来，神情完全是遇到故人单纯的喜悦。

　　“我平时都在那里的啊。”美里喝了口橙汁，“倒是你们……让我有些意外。”

　　平时一点活力都没有的周防尊竟然会是带着那么一大帮跟班的不良团队首领，这个才更让人震惊吧。

　　“因为听说最近有几个女生活跃在周围，所以才想去看看。”十束随手捡起一本杂志翻了翻，“没想到会是你。”

　　“喂，十束，我说过不要躺在沙发上的啊。你连鞋子都没脱，会弄脏的。”黄毛男人扫一眼瘫倒在沙发上看着杂志的十束。

　　美里沉默的喝着橙汁，没有接十束的话。

　　“不过，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做比较好哦。你年纪轻轻，看起来也不是会乱来的女生，为什么非要做不良少女呢。”黄发男人一副长辈的样子说教道，“这次如果遇上的不是我们，而是其他人，你知道会有多危险么。”

　　美里将还剩一半的橙汁推回到黄发男人面前，从地上捡起书包，说了声“谢谢款待”，然后就推开了HOMRA的门，准备离开。

　　周防尊扯了扯脖子中间系着的领带，是第一节下课后被栉名老师强制系上的。最糟糕的是她竟然打了一死结。周防尊在数次试图将它扯下都无果后还是放弃了。

　　“尊哥，前座的女孩子走了哦。”十束用杂志盖住半张脸。

　　“嗯。”周防尊似乎无动于衷。

　　“你真是冷酷呢。”十束颇为无奈，“要是哪个女生喜欢上你，早就该伤心透了吧。”

　　黄发男人擦着杯子，不经意的问了句，“那个姓淡岛的是你们的同学？”

　　“是啊。平时在学校可是很奇怪的女孩子呢。戴着副很旧的眼睛，校服裙下面永远都穿则红色的运动裤。”十束跟黄发男人形容着美里平日里的装束。

　　“那确实……不会是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啊。”黄发男人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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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头的电子钟上显示的时间是19点37分，离补习班下课的时间还有23分钟。美里从HOMRA出来，却无处可去。刚才被吠舞罗的人“请”到HOMRA，同行的女生都各自回去了，现下只剩下美里一个人。

　　说来刚才的黄发男人管得还真多，跟姐姐一样，都喜欢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那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嘛，说话还这样装强调，真是令人不爽。

　　美里坐到花坛旁边的边缘上，没一会就来了一对小情侣。本来细声细气的说着话，没一会竟然接起了吻。美里只好起身离开，虽然接吻是别人的事，可她看到总觉得很不舒服。

　　无所事事的在街头来回游荡，霓虹灯越是五光十色，就越凸显出美里的形单影只。她靠在一家蛋糕店前翻开手机，屏幕上并没有邮件和来电通知。微微叹了口气，又将手机塞进裙子的口袋里。

　　“喂。”

　　有人忽然冲美里喊了一声。美里下意识扭头去看，结果发现是周防尊站在不远处正看着自己。

　　“什么。”美里看他朝自己走过来，准确的说是朝蛋糕店走过来，有些不安的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他一只手已经推开了蛋糕店的门。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吧。”按他平时的作风来这种地方才奇怪吧。

　　“十束要吃蛋糕。”算作回答了么？

　　“因为他要帮你写英语作文么。”想起白天的事。

　　周防尊不置可否。美里跟着他身后进去，蛋糕店的店员说着“欢迎光临”，然后热情的推荐着这个月的优惠活动，“买两份奶油千层蛋糕可以附送一杯红豆冰沙哦！”

　　“那就要这个。”周防尊直截了当的回答，“你没带钱么。”

　　“啊？哦……也不是……”在这种店里买蛋糕，半个月的零花钱都会没掉的。

　　店员微笑着将包好的蛋糕递给周防尊，还擅自加上一句，“旁边是女朋友么，很可爱哦。”

　　美里的额头不自觉挂上几条黑线。跟周防尊这种人谈恋爱的话会被闷死的吧。

　　拎着蛋糕出来，周防尊将那杯赠送的红豆冰沙递给美里，“给你。”

　　美里的一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他又补充了一句，“拿在手里好麻烦。”

　　这种话就不用说出来了啊周防同学。

　　两个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美里被红豆冰沙冰得额头发痛，她用力的拍拍额头，忍不住叫着“好冰啊……”。

　　“你是笨蛋么。吃这种东西肯定是要等它全部都化成水才能喝的。”周防尊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要用这种‘就是这样’的语气说话啦。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有冰沙这种东西存在呢。”美里对周防尊的理论很不赞同。

　　一个红绿灯拦下了两人的脚步。身旁的下班族们都在翻看着手机里的新闻。没有人注意到谁和谁。所以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和周防尊，只是普通的走在一起的高中生吧。

　　左边的绿灯亮起，周防尊迈开脚步踏了出去。两三步后才意识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他带点疑惑回过头，“你不走么。”

　　“……我走这边。我要去车站。”美里觉得舌头被冻得有些僵硬，一句话说得很不流畅。

　　“哦。那……明天见。”周防尊说完就转过了头，穿过了马路。

　　“嗯。明天见。”

　　这句从上高中后就没有再听到过的话，今天却从周防尊的嘴里听见了。美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了，又或者嘴角的弧度根本没发生过变化。红豆冰沙将指头都冻得麻木，她看着绿灯亮起，头顶的电车“哐啷哐啷”的穿过。

　　周防同学，从今以后，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