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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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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四城中心位置的花心,便是那玉儿城。
四通八达的交通水利,使得那里交易频繁,地段奢华,很是繁荣。
一辆简朴精致的马车缓缓驶入城中,车轮吱呀吱呀地转,车上不时不安分地撩卷起的车帘,配着清软嗓音的女子的清斥声,引起行人的侧目。
“不是说了吗,不要随便卷起车帘。”
“娘亲,可是我很想看看嘛。”糯松的稚音落下。
“等会到了客栈,娘再陪你好好逛。”洒落的回音终究有些软骨。
“好吧,娘亲。”恭恭敬敬地答完,将帘子垂下。
隔绝了四方的打量,女子稍稍舒眉,闭目养神。
一袭黑衣的男子,打着折扇慢悠悠地从中过,避让这辆挡他路的马车。
马车停了下来,一名头扎双角的童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转身来扶他的娘亲。
女子顺着他的手,下车,轻轻刮刮他的鼻子,道:“便是如此鬼灵。”
童子笑笑不答。
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是那白家大小姐白独衣,身旁的童子自然也就是白独独。
眼前的客栈可是玉儿城数一数二的客栈,名“数一”客栈。
没有过于富余的装饰,倒是那精致的细里让人眼前一亮。
小厮在一旁立着,道:“小姐,准备好了,请随小的上楼。”
“好。”轻轻点头,拉着童子的手上楼。
女子旋身时,不前那位黑衣男子,摇着扇子也进来了。
“小二,给我准备一间上房。”男子道。
“大爷,便随我上楼。”小二从柜台边出来,递与他一个房牌。
男子跟着小二上楼,进屋了。
房间里,素雅的摆置,倒是给人一种很不错的温馨感。
“娘亲,我饿了...”白独独扯着白独衣的袖子道。
“嗯,好的,独独,等一下娘亲陪你下去吃饭。”白独衣抚摸着白独独的头,轻声道。
将身上赘余收拾妥当,开门准备下楼。
白独独拉着白独衣的衣角,一脸纯良地和母亲下楼。
她们刚刚坐下,就有小厮过来询问菜色。
“独独,你想吃点什么?”白独衣对白独独道。
“嗯.....娘亲...你决定吧。”白独独抚着自个的肚皮道。
“那....你们这里不错的菜给我来几盘。”白独衣对吃饭没多少讲究,只是图着能入口便罢。
小厮点点头,低头和跑堂说了几句,便立在一旁。
白独独四处张望,小眼睛里洒满了狡黠。
“娘亲啊。”白独独开口。
“嗯?”白独衣一只手轻举着茶杯,看着四周。
“没什么..”刚刚准备说些什么,不过小嘴巴微张后,不再言语,盯着下楼的方向一瞬,低头剥瓜子。
这间客栈的客人四方并是,便是这次大商汇招来的商贾便是很多。
黑衣男子摇着扇子出现在拐角处,往下一觑,四方满座。
眸子里依旧染着些许慵懒之色,不紧不慢地下楼。
这个男子穿白衣一定是绝色,白独衣在心下道。指节轻扣桌面,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
“这位姑娘,在下可以与你拼桌么?”嗓音低沉,说不出的好听。
“便是请公子随意。”白独衣并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这种情况下,拼桌也没什么。
只是.....心下将白独独往自己这边拉靠。
“娘亲..”白独独软糯糯道。
“嗯...”白独衣轻轻回应,低垂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些什么,又恢复平静。
“姑娘。”男子唤道。
“嗯?”白独衣轻蹙娥眉,对他的称呼有些不悦。
一双手抚上她的眉间,白独衣身子一僵,拉下他的手。
“不要皱眉。”字字敲在空气里。
白独衣没有理会他,低头继续玩弄自己的茶杯,杯沿上淡淡胭脂红印。
一怔,倒是没有梳妆,哪来胭脂红?小舌微微舔,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
“小姐,你的菜来了。”跑堂端着些许菜不快不慢地放下,立着的小厮也不闲着,将里间碗筷与食桶置于桌上。
白独衣点点头。
“小姐,这位公子是......”跑堂似是注意到同桌而坐的黑衣男子。
“无妨,便是拼桌罢了。”白独衣对跑堂说着,又将已摆放好的一只瓷碗盛了少许米饭递给白独独。
“独独,不许挑食。”白独衣对独独道,嗓音带些苛责。
“好的,娘亲。”伸手接过,抓起旁边的檀木筷,低头吃饭。
黑衣男子注视着这场景,摸摸鼻子。
“便是多摆一副碗筷吧。”对着跑堂说着,又对白独衣道:“姑娘,不介意吧。”
白独衣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为自己也添了少许饭。
“公子随意便是,若是不嫌弃的话。”淡淡开口,然后扒了一口饭入口。
碗筷不久便摆在桌上,黑衣男子拿过,看着离自己有些远的食桶,无奈道;“姑娘,可否为在下添置一碗。”
白独独的筷子偷偷转向自己觊觎已久的红烧肉。
白独衣倪了白独独一眼,伸手将男子的碗拿过,为他盛饭。
“公子,要多少份量?”白独衣一只手拿着饭勺,一只手拿着瓷碗。
“嗯,八分满,便是。”在黑衣男子说下这句话时,白独独夹的肉已经到口边。
“喏,给你。”盛好饭就递给男子,男子接过。
“白独独....”白独衣面色不郁地唤着。
“咳咳咳咳.......”本已得逞的白独独被这声吓到,肉硬是卡在喉咙口。
“哼。”白独衣冷眼看着儿子,任他咳得脸红脖子粗。
一旁的黑衣男子抽出一只手来顺着白独独的背拍了几下,温热的大掌贴近白独独的脊背,陌生的情绪堵在心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好在肉终于下去了。
眸子里的杂质褪去,他对着黑衣男子甜甜一笑,道:“谢谢大叔。”
齿间还残留少许肉屑,他的笑容让白独衣看不下去,对白独独道:“独独,别笑了,很丑。”
白独独闻言瞪了白独衣一眼,继续扒饭。
“没事,很灿烂。”黑衣男子展颜一笑。
白独衣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做声,扒饭。
男子执起手边檀木筷,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席间,白独独虽一直在偷想红烧肉,却苦于白独衣的冷睇,只好安分守己。
白独衣也吞咽着碗里的饭菜,神色有些暗。
客栈外,艳阳天。
本是清晨赶到,现在已经是太阳最是好时,白独衣透着窗子打量着附近的铺子。
玉儿城不愧是最繁华的城市,铺子的招待自是给人舒坦,倒是暗喑经商之道。
“姑娘,似乎对附近的铺子很感兴趣。”黑衣男子问道。
“只是看看。”白独衣回道,视线慢慢收了回来。
“娘亲,独儿吃好了。”白独独怨念地督了一眼桌上没怎么动的红烧肉。
“独独,吃好了,就上楼吧,稍后娘亲吃好,便过来。”白独衣从怀里拿出丝帕为白独独拭嘴。
“娘亲,可是独儿想出去玩。”白独独盯着窗外,眸子里的色彩很是丰富。
“不可以,等娘亲来,和你一起去。”白独衣语气生硬。
“好吧。”白独独有些失望,嘟嘟嘴。
然后转动着小身子上楼了。
眼里没有了白独独的身影,白独衣神色不变,对着黑衣男子淡淡开口:“公子,有什么话便一次说完。”
“姑娘,那个唤白独独的孩童.....”黑衣男子沉吟。
“是你儿子没错。”白独衣回道,放下已经空了的碗,她托起已经冷了茶水的茶杯,低头含住杯沿,饮下。
“那么.......”男子说着注意女子的神色。
“只是无辜产物,公子便当无此子吧。”白独衣说道。
“不行!”男子道。
“那依公子之见,又该如何?”白独衣扣下茶杯,杯中茶渣溢出。
“你我成亲便是。”男子手中的瓷碗也置下,碗中白饭已被饴食完毕。
“不可能!”白独衣冷冷回绝。
“都这么执着么?”男子道。
“不是执不执着的问题。天下佳丽万千,又何必如此。”白独衣道。
“可是,只此一朵,便需吾折。”男子摇开扇子,温声道。
“若公子执意如此,那么便这样吧。”白独衣起身离开。
男子在白独衣经过时,在她耳边道:“玉儿城口气干燥,可以去擦这个试试。”
说完,有意无意瞄向之前白独衣执过的杯子,手间是一白瓷瓶。
“那便多谢。”白独衣从他手上拿过,旋身上楼。
耳朵似乎染上些许潮红,被鬓边几缕发丝拂过,遮住。
“这算是不欢而散么?”折扇被大幅度摇开,手间若有若无的女子肌肤的柔软触感。
桌上的杯盘一片狼藉,他伸手捞过茶杯,将那胭脂般的嫣红一一抹去,舌尖也弥漫着些许。
“此行,收获不错啊。”男子的唇间徐徐绽开,堪比艳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