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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大哥——大哥!”
      “我听的见,你何必又多喊一遍。”项羽撩开门帘走出来,无奈地看着他嗓门最大的爱将:“怎么了,有事吗?”
      “那小子,”龙且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在炼剑?——他那也叫炼剑!就守着那个破炉子,目不转睛的,还往里加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羽将军,咱跟你从小就在一块儿是吧?在吴中!我带着兄弟们给你铸过多少剑了?真要像他那么弄,现在咱兄弟拿的估计还不如刘季那帮人哪!”
      项羽不禁好笑,点着龙且的鼻子道:“我们那时候也叫铸剑?那是打铁啊兄弟!给军队提供武器,当然是够沉够利就好,越多越好。但是子期不一样,他可是剑师,不是铁匠。他要铸的是绝世好剑,跟你拿的这个能比么。”拍了拍龙且手里的剑,一笑就转身回屋了:“对了,我晚些要进宫去找怀王,你别乱跑啊,打扰到了子期铸剑,我拿不到趁手兵器,把你脑袋拧下来。”
      龙且摸了摸脖子,切了一声,但还是乖乖走人了:“不让我添乱……我练兵去总成了吧!——不对啊,我什么时候添乱了啊大哥!”
      项羽已经进房不理他了。

      这时节太阳正毒,剑炉附近又无遮阴,周围都是沙地,更让感觉热的要疯。
      子期在剑炉边守了有三日,炙烤的面上皮肤都疼的紧。现下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这阵子只需要炼化了,须炼足三日,今天已是第三日,不看着也可以,便去院子里找井来打了盆水洗脸。发烫的皮肤碰到冰冷的井水之后感觉异常舒爽,甩了甩水珠抬起头,就看到面前站了一人。真个是虎背熊腰的一条壮汉,那脸其实倒并不多粗犷,只是面带煞气,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子期自然认得他,便是现在项羽最重视的一个弟兄,龙且。
      子期随手抹了两把脸上的水,一抱拳,淡笑:“且将军,可是找在下有事?”
      龙且挑眉:“你就是新来的子期将军?”龙且的特点之一就是嗓门奇大,绕着子期走了一圈,子期只感觉他聒噪到家,翻了翻眼睛,并不理会他。龙且也不气,绕过来贴近他,剑柄挑了下子期的下颏:“生的这么漂亮,比羽将军还漂亮!这张脸,带的了兵,打的了仗吗!”
      子期心底登时起了怒气,眼神也冷下来,抬手就打掉了龙且的剑:“我带不带的了兵,打不打的了仗,也不干你事,更不需要对你解释。羽将军封我为将我便是将,你有异议,尽可找羽将军去。”
      龙且顿觉有趣,项羽手下那些将领他都相熟,而且也一个个都是喜欢在战场上强杀的硬汉,像那个和羽将军赌打瓮城的季布他就挺喜欢。这个人,没有过战功,忽然就冒了出来,还是直接做了将军,让人服他也难。“虞子期……虞?”龙且若有所思,忽然笑了:“啊——我知道了,你是羽将军喜欢的那个女人的兄弟吧?这就难怪难怪了!”
      子期几乎忍不住想拔剑劈了他,这个混账实在是口无遮拦!但毕竟是在项羽的宅中,而且这人还是他最看重的部下,只得强忍了下去,转身便往剑炉的方向走,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且将军若是无事,子期告辞。”
      “诶诶——慢着!这话不是还没说完呢么!”龙且也是在城里待久了,一点都闲不下来,总算有些乐子他怎么可能放的过。“子期将军守着那破炉子都多少天了,你不累啊?你不累我看着都累。要不,咱比划比划?”
      子期看龙且的笑意心下就不舒服,龙且是不知道,但他已经因为那天项羽偏袒他的事而不自在了,现在本尊就在眼前,竟还挑衅他,子期感觉手指都发痒了:“在下并不想在羽将军宅中生事。”
      “怕了我吗?”龙且一甩手,故意歪斜着看他:“不可能吧!子期将军初来乍到,不露一手给我们看看?”
      季布和钟离昧本来只是去前院,老远就听到了龙且的大嗓门,循声过来就看到了正咋咋呼呼的龙且,钟离昧不禁好笑,摇头道:“龙且那小子,真是闲着他了,又在生事。”
      季布打量了下子期,奇道:“生面孔,这人是谁?”
      “是叫虞子期,新来的一个将军,羽将军,好像很喜欢他的样子。”
      季布不屑:“羽将军对他好,是因为那个女人吧。哼,稍有些地位就得意忘形,你看他对龙且那态度。”
      钟离昧更好笑了:“你眼睛是偏着长的啊?当年你还嫌羽将军不拿你当兄弟不正眼看你呢。怎么看都是龙且在欺负人家吧?不过倒也有趣,你说他们俩打起来,谁会赢?”
      “肯定是龙且,你看那小子的样子就知道是没上过沙场的。”
      “我也这么认为。”钟离昧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道:“不过还是拦下来吧,龙且真伤到他了,羽将军那里也说不过去。”
      “嗳,有什么打紧!”季布拉住了钟离昧,已经全然是看热闹的表情:“就让他们打去,有戏看还不好?”
      两个人这边还要看戏,龙且看子期想要拔剑了,早就跃跃欲试,朝他伸出一只手:“来吧,我让你一只手!怎么样,比不比?”
      子期脸色很是不好看,冷哼一声:“我不同你比是不想在羽将军的地界儿闹事,你若还如此,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龙且大笑:“那就不要留啊!来,快让我看看这么张水灵的脸下头,有多少本事!”
      子期极快地掣剑而出,从侧面剑锋直扫龙且下盘。龙且也没有想到他出剑竟然这般快,硬生生横挪开去,脚踝旁都感觉的到凛冽的剑锋。再看子期的剑也是柄难得好剑,想来也定是他自己铸的了。这凛凛剑风很能激起龙且的兴致,下了战场之后,少有人能挑起他这兴致了,一个旋身剑出鞘,直接挡住了子期再来的一剑。
      两人剑锋一对上子期就清楚的很了,这人膂力奇大,只这一下他就有些抗不住,立刻偏了剑锋,用巧劲将龙且的剑错开,先后跃避开。究竟龙且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反应更是迅速,往前趔趄那一下顺势就扑了过来,长剑直接斜劈了下去。子期臂力不及他,只用巧劲,剑身斜斜擦过,并不着力就轻巧地将龙且剑上力道卸了下去。龙且来了兴趣,他只跟人硬拼过,像这样会用这种巧劲的还真没见过。
      但是战的久了便要不耐了,总是击不中对手的感觉对于龙且这样的人来说最要命了,如空手击进棉花一般,简直让他心底都痒痒。一直收在后面的左手忍不住就抬了起来,双手持剑,在子期剑未来得及回防之时一剑迅如电般直刺。子期急中来不及卸他力道,忙横剑挡住,龙且的剑尖正刺在子期的剑身上。子期往后只退了一步,脚后就绊到了场中一块石头,一下跌了下去。龙且在快击中他时偏了剑锋,长剑离子期的脸只有寸许,深深刺入地里。子期微微咬牙,抬头瞪着上方的男人。
      龙且大笑:“真要划伤了这脸不就可惜了,功夫不怎么样,但是这士气我喜欢!”站起了身,将手递给子期。
      子期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也是自幼习武,虽然更多的功夫下在了铸剑上,但除了对项羽,还没有败过,终究是不自在的。但龙且也是个性情中人,看不顺眼便一力斥责,看的顺眼便真心喜爱,子期也不可能对他发什么火,只得一拱手:“子期败了,龙且将军果然英武。”
      龙且就爱听这话,大笑着拍了子期的肩:“子期将军也很厉害啊!逼我出了左手,算是我败!不过你那剑上的巧劲儿,妙归妙,在战场上却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上战场,拼的是力气!是士气!子期将军,你还要多努力啊!”龙且压着子期的肩,凑近了对他笑:“羽将军喜欢的是像布将军和昧将军那样骁勇的壮士,子期将军还总这么显得太文弱的话,恐怕羽将军看不中你呢!”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转身就去了。
      他是终于打了一架浑身舒爽,子期的脸色却是越发不好看了。

      项羽回来的时候本来想去看子期,一进房就看到虞姬正在给哥哥叠刚洗好的衣服,直接就被剜了一眼,赶紧退了出去。本来想问她可有看到子期,却还是罢了……虞姬是最讨厌自己和子期过多接触的,还是自己去找吧……那家伙现在能去的地方,无非是剑炉边,剑炉边,还有只能是剑炉边。
      不过他还真料错了,子期不在那里,剑炉里是空的,下面的火也熄了。项羽一见就露出了喜色。
      铁已炼成,该开始铸剑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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