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妙]天使的日记》圣音天使

30、明天，明天(2)

　　次年仲夏，艾莉丝来到了满目青绿的慰灵地。

　　原以为只有自己一人在肃穆冷酷的墓园悼念，却远远见到了挺拔的身影。一瞬间，她产生了再见故人的错觉。不觉苦笑。
　　“你好，天蝎座的黄金圣斗士。”
　　那人一愣，应声转来。他眯起眼，冷冷地问，“你是谁？”
　　有些无奈，艾莉丝依然微笑以对，“来祭奠故人的朋友。”说完，她弯下身，在石碑前摆下一束雪白的鸢尾。
　　在了解来者的用意后，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这不禁令她好笑。
　　“不为你不必要的怀疑致歉吗？”年轻男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回过身凝望他好友的墓碑。艾莉丝不再多说，对于这名黄金圣斗士的性格，她是十分清楚的。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为了缓解过于沉甸的气氛而已。
　　良久，他打破了沉默。
　　“你和卡妙，认识了很久吗？”
　　艾莉丝微愕，随后缓道，“是的，很久了。但是，可能算不上真正的朋友。”
　　“为什么？”似乎被迷惑了，男子奇怪地问道，“他虽然偏执又总是摆出一副事事都漠不关心的臭脸，可既然认识了这么久，应该就能和你成为朋友。”
　　听到这里，她偷偷地笑了，“米罗先生真的很了解卡妙呢，让我有点嫉妒。”
　　可是他却没有回话。几分钟过去了，艾莉丝的静候得到了应答。
　　“就是因为了解他，才不得不落得目送他去送死的下场。”
　　在艾莉丝听来，少年更多的是在忏悔，而非自嘲。
　　她明白，米罗也是那次灾难的受害者，他没有哭没有流泪没有大喊大叫不代表他不难过。只要有心，人就会痛。黄金圣斗士的尊荣身份并没有改变这一事实。
　　于此，她能够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呢。艾莉丝不知道。
　　“那么，我相信你也该了解，这是他的选择，纵然代价是自己的生命，他也不会为此责怪任何人的。”
　　米罗轻笑，让艾莉丝煞是反应不来，“小姐你这是在安慰我吗？那真是谢了。”
　　少女皱起清秀的双眉，“对不起，我多事了。”
　　这一次，他觉默不语。
　　艾莉丝觉察到了气氛的怪异，知道自己现在离开会比较好。然而，就在她准备悄悄地转身离去之际，碑前的少年忽然闷声道，“请小姐再多留片刻。我想，你应该也有很多话想对这家伙说的。”
　　少女漠然回首，脸上看不到丝毫的表情。“那你呢？”
　　静默了一会儿，他才淡淡地应道，“只要我愿意，天天来这里都不是问题。”艾莉丝的心顿时抽痛。数秒后，她默默地点了头，稍稍侧头注视流泻着宝石蓝卷发的少年擦肩而过，在无声的寂静中独自远去。
　　虽然感到了悲伤，但又不觉欣喜。

　　“有他陪你，便不那么寂寞了…”

　　可是，在这失却了言语的墓园里，寂寞到底是谁嘲谑的恩赐？

　　死去的人，被留下来的人……
　　究竟谁是谁的守望者。

　　*

　　每243年的圣战，每243年的死亡，数不尽的取舍，道不清的挣扎。为忠诚，为力量，为荣誉，为信念，然最终换来的却只有鲜血的祭礼。
　　兴许，和平从来就喜欢用高尚的灵魂作为贡奉的祭品。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此刻的憩息不过是圣战的间奏曲，命运女神还没舍得落下舞台的幕布，因为她期待着提线的木偶们在休养生息后更精彩绝伦的表演。
　　而这一切，无关爱，无关正义。

　　卡妙，那这一次，你又会如何抉择？
　　为了爱与正义，是背叛，或是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