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摘苹果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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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劳动最光荣。
撒加认为这句话说得很对。这时候的他正站在圣域山麓的果林，对着包围他枝叶繁茂、果香馥郁的茁壮苹果树默默沉思。
“传说伊甸园的禁果其实是苹果。”
训练结束，不必动口打发贪玩怕累的小鬼们也已自觉跑光了。空旷的训练场只剩下艾欧罗斯一个，听到动静时他还天真地以为谁好心回来叫上他一起去享用晚餐。
“什么？”他没有反应过来。
“艾欧罗斯，山下种的苹果熟了。”
艾欧罗斯开始冷汗。
“最近我们也没怎么和那班小朋友聚过，而且城镇进入秋收，会很忙。”
艾欧罗斯总算捉住了重点。
于是隔天一大早，一众黄金圣斗士的候补整齐排在了老地方训练场上。发言人依旧是和蔼的邻家大哥艾欧罗斯，最有威严的兄长撒加则站在不远处观望着。
“喂卡妙，你说我们待会能吃到多少个苹果？”
本来排得很有秩序的队伍因为米罗的掉头串队带了坏头，其他人见一前一后的两人没有示意也跟着有意无意搭上平时聊得来的小伙伴，破坏了队形。
“我们是去摘苹果，不是去吃苹果的。”卡妙严肃地说道。
“你别老那么认真好不好，看你板起脸像个小老头似的。来笑一下！”米罗欢乐地调弄着，见效果一般随即泄气放弃了，两手抱着脑后和卡妙并肩走着，“什么摘苹果，我觉得艾欧罗斯刚刚的演讲可以列个标题叫做：苹果熟了，撒加违规征用童工。”
卡妙再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忙用手捂住嘴巴。“没有拿去卖赚钱怎么算征用童工，我们只是去做义务劳动。”重复那个词汇使他幼细的眉蹙到了一块。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米罗显然不以为然。
“我想他不会的。艾欧罗斯哥哥也不会同意。”见那把张开就会得罪人的粉嫩嘴巴还不想消停，卡妙又冒出一句：“还是你调皮被他们训得太多想要泄愤？”
米罗两边腮顿时涨得鼓鼓的。
终于安静了，卡妙长吁一口气。
“拿好你们手上的工具，按照之前分配的任务把摘下的苹果采集好，统一放到我旁边这棵最大的苹果树下。听清楚了吗？”
一众稚气未消的男孩异口同声应是。艾欧罗斯拍拍手示意解散。
十二个人，四人为一组，负责三个林区，每个林区有五到八棵树。解散后，众人依提前分发的分组指示围在一块，却还是听到吵吵闹闹的抗议声。
“为什么穆他们第一组有撒加两兄弟？”迪斯忿忿嚷着。
“别吵！再吵你就独自负责一棵树！”
“啊可恶！为什么我要和这只野猫分到一起！艾欧罗斯你到底怎么分组的！”
“谁是野猫！你个螃蟹头给我闭嘴！”
扯高的嗓门虽然在果林显得渺小，但仍足以惹来其他两组人的侧目。
“你也不看看我们只分到五棵树的区域。”最小的米罗却也最擅长观察，“我才纳闷为什么我没有和卡妙在一组。”
“我先说好，哪一组因为个别组员没尽力拖了后腿，可是要连累其余组员也没足够的晚饭饱肚。”撒加威仪的声音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立刻各自围成一圈商量怎样能达到指标。
氛围一百八十度大改变。艾欧罗斯微微笑了笑，和兀自摇了摇头的撒加对看了一眼。
“哇！”
“怎么了穆？”
穆惊魂未定，又见刚刚从苹果钻出来爬上自己手背后被甩飞的毛毛虫，恰好掉在闻声看向自己的加隆头上。
一阵哄笑夹杂着咒骂声。
“第一组在笑什么？”艾欧里亚偏过头朝左边望去。
“四、五、六……哎呀这个够不到……”米罗鼓足劲伸长手去扒那个高自己半个头的苹果，碰呀碰摸呀摸，当它总算被撩拨得摇摇欲坠的时候——“小心！”
“哎唷！谁丢的苹果！”艾欧里亚一边张望一边诘问，“一定是你，螃蟹头！”
“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大爷用苹果丢你！要说只能怪你顾着东张西望，别人组是哭是笑关你鬼事？”迪斯面对那小指头的指控一脸嫌恶，“你还是好好接你的苹果，迪斯大爷可不想陪你饿肚子！”
“沙加你说，是不是他拿的苹果砸我？”艾欧里亚干脆扔下箩筐，跑到总是闭着眼的金发小孩旁边捉着他肩膀摇晃起来。
“……”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你能不能大声点？”
“啊哈哈哈咦哦吼吼吼……他他这样子怎么能告诉你……”迪斯捧着肚子差点喘不过气，“也只有你这个小笨会问他……哇哈哈哈笑死我了……”
夸张的笑声中，沙加轻轻张开了嘴：“是米罗弄掉的。”
二人俱是一怔。
米罗也僵住了。
“米罗？”艾欧里亚不相信地抬起头看向了在自己斜上方的他。
“呃……是我。不好意思，我不是有心的。”米罗挠着耳讪讪道。
阿布罗狄收回好奇的目光。
“他们这样完成得了指标吗。”
“别小看他们。现在你不看好，说不定他们就是爆冷的黑马。”在另一边枝头的艾欧罗斯这么说道。
阿布罗狄默默数着自己摘的苹果数量，同时用余光瞧了瞧底下装满了鲜红果实的两个箩筐和手勤脚快拾着地上苹果的卡妙。他计算了一下，三个人在树上摘苹果，其中的艾欧罗斯还能精确瞄准箩筐把摘下的苹果投进去，相当于多了百分之五十的效率。修罗也会尝试“投篮”，只是中的几率只在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之间。
“艾欧罗斯大哥，你说我们能得到那个神秘奖励吗？”
“可能有点悬。即使轻松抛离了第二组，我们还有撒加带领的第一组这个对手。”
“你已经把这次义务劳动当成是一次体育竞赛了。”还很乐在其中的模样，他在心中补充道。
艾欧罗斯爽朗笑出了声。“不好吗？既然都是要做的工作，把它看作是一项比赛之余投入自己的热情和乐趣，这样无论结果是什么，已经收获了过程。”
阿布罗狄头歪到一侧，片刻后轻轻点了点。
白天在打闹和欢声笑语中很快过去了。夜幕悄然而至，蔚蓝透明的高远苍穹在愈渐浓重的蓝墨涂抹下与壮丽的黄昏挥别。
收集完一筐筐苹果尚未算结束，一众小男生还得带着满身疲惫合力捧着四大箩苹果运回圣域。
坐在偌大的圆形饭桌前，他们已经连喘气也没力了。几个半大的少年都不例外。而为首的两人抬着半箩筐苹果转眼就看不见影了。
“你哥哥和撒加又去干啥秘密事情了？”米罗趴着桌子和艾欧里亚咬耳朵。
“我哪知道。”
“他不是你哥吗？”米罗反问。
艾欧里亚没心思去理他。“总不会他上厕所我也跟着进去吧。走开走开，我不想说话。”
米罗没趣，回过头想要另寻解闷对象，可满布倦意的脸和紧合的双眼让他吞回了本要冲口而出的声音。卡妙真安静，他看着他整日忙活也没吭过声，就算是中午休息时他也是在一旁蜷缩着身子小睡，那么稀薄的存在感。他真的能和自己一起成为优秀强大、受人敬仰的黄金圣斗士吗？
“大家先到外面洗把脸。很快就有吃的了。”艾欧罗斯拍了拍掌朗声道。
所有人听从地鱼贯而出。在一排水龙头前盖头淋水擦干后，全都清醒了不少。吃过日常的晚餐，大家开始小声议论那半箩苹果的去向。撒加对坐在自己对面背向门口的艾欧罗斯投了个眼神，艾欧罗斯起身走了出去。
“我闻到了好香的苹果甜味。”穆忽然说道。
众人视线在他身上略顿了顿，纷纷挪向大门的方向。
“这是餐后甜点？”迪斯惊呼。
“都是苹果做的？”艾欧里亚疑问。
“吃了明天会不会蛀牙？”米罗表示担忧。
艾欧罗斯闻言莞尔：“我们控制了甜度，你们放心吃吧。”
“那个神秘奖励呢？”阿布罗狄问道。
“刚刚超出指标比例最多的一组可以享用上面的苹果蛋糕和鲜榨苹果汁，其余两组只能喝苹果汁。”这次回答的是撒加。
嘘声一片。
撒加失笑。“这是什么反应。我们一早就定好的。”
“也就是说苹果蛋糕就是那个奖励。”
“对。”他对喃喃自语的阿布罗狄说道。
“到底是哪一组赢了？”米罗和艾欧里亚大声问。
“我们很高兴，三个小组都达标了，所以晚饭时没人要挨饿。”一片笑声，艾欧罗斯继续：“第一组因为组长的领导有方、阿鲁迪巴的力大无穷、其他两位组员的高效协助一马当先摘得最多的苹果，第三组不相伯仲只是以些微的差距屈居第二，而第二组则是排在第三。”
反响不一，有人得意有人失落。
“什么第三，落在最后就直说嘛。”米罗不爽地嘀咕。
“绝对同意，这么文绉绉的本大爷听不惯！”
艾欧里亚难得沉默了。
“可是，正如撒加哥哥说的，我们这次计算排名是采用百分比的形式。总数最多是不够的，还得看哪组超出定下苹果数量的比例最多。”他故作神秘地静默了半晌，忽而转过视线：“第二组，恭喜你们！”
众孩子反应不过来。登时一阵冷场。
倏地，不知谁晃过了神，欢呼声骤起。米罗率先带着一头过肩飞扬的宝蓝卷发冲向艾欧罗斯跃起一把搂住，胖墩墩的小身板像极一只突然会飞的树熊，一眨眼又蹦了下地跟迪斯、艾欧里亚抱成一团，就连平日寡言的沙加也被抓起纤小的手拉进有些过份热烈的圈子里。
“让我们用掌声再次祝贺他们！”撒加满意地笑着说。
过了几分钟。
“这蛋糕真好吃！”米罗夸张地叫嚷，生怕别人不知道。
“是啊甜得想学小鸟那样唱歌！”艾欧里亚接着呼应。
“哎别废话了，好吃就多吃点！”迪斯找不到形容词，扯着嗓子说。
这个美味的苹果蛋糕到最后还是顺利分到了其他人手上，沙加把一份送给了穆，艾欧里亚自然不会忘记自己哥哥、撒加加隆以及常关照他的阿鲁迪巴，米罗最慷慨，逐一分切递给了其余几人。
卡妙小口小口地尝着，然后喝一口苹果汁。
在欢乐融融的气氛中，他觉得今天虽然疲累不亚于素常严苛的训练，却也格外的充实美好。仿佛空气里也洋溢着怡人清新的甜香。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摘苹果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