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溯回声》葵因

2、始近

　　所谓的细细打量，用更贴切的语言来形容大概是，自己做贼一般把这位叫做不二周助的少年从头到脚观察了个通透吧。

　　哦，说起来实在抱歉，这是我多年以来养成的不太有礼貌的观察习惯。不过，既然他还睡着，想来也是不会怪我冒失唐突的目光。

　　不二，他紧挨着车窗，右肩膀的球袋抵住他与车窗玻璃的空挡，球袋隐约勾勒出网球拍子的形状，细长手腕凸显它的灵活有力，袖口微微有着常年摩擦后造成的破损痕迹，深色的线头顺风摆来摆去仿佛在对我招手。

　　这样的描述，听起来也许有点好笑吧。

　　两侧道路植有瘦而笔直的乔木，日光穿越云层，为交叠的叶片镀上一层惊涛骇浪似的汹涌袭来的金色波浪，映得树影斑驳，花迹婆娑，洒落在他的脸上，连梦境都变得徜徉。

　　彼时他突然睁开眼变成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依旧是睡着。

　　而我得以延伸我的目光。

　　发丝融在日光里分不清究竟是浅栗色亦或是金棕色，贴近身体的那一部分，连同交界的皮肤都缓缓透明了，睫毛长，禁不住联想他眼珠的颜色。清秀且温和的轮廓，舞台剧里沉睡公主有王子守候的执着，而现实里，在嘈杂的电车，昏睡的王子只有偷偷打量他的老巫婆。

　　忍不住笑出声音。

　　他的影子边缘压进了我的影子，模糊糊，灰突突一团，极有可触的质感。人更多了，而他的邻座终于要下车。

　　“你下车么？”中年女士问我。

　　“不。”我答。

　　“那让给你好了。”微笑着。

　　“好，谢谢。”顺理成章地坐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