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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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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着惺忪的眼,侧头,慵懒的扯开笑容。看床畔的少清依旧一身干爽的白,蹲身笑看着我。这样的眼神很绵,绵得让我无法不去遐思,可到底犹如水中花,能看却不能握住,太过虚幻。
“怎么不在看书?”我睨了眼外头白花花的阳光,怕是近午时了,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忆起昨晚的缠绵,我有些羞赧的扯开话题。
“霜姨说你那个只是哥哥而已的大师兄来看你了,让我陪你一块去见客。”
闻言,我顿时来了精神,猛地弹坐起身,心易赶忙上前侍侯开了。我嘻笑着,都忘了多久没有这样毫无目的的笑过了:“就知道还是大师兄最有良心,你快去外头等我,我更完衣就出来。”
少清却像是没听明白我的话,反而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挑眉打量着我:“那你快更啊!干嘛还要我出去,又不是没瞧见过,人都是我的了……”
“夏侯少清,你今天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我可还没把矜持抛到这份上。
“不闹你了,我先去前厅,你快些。一会儿我约了人,要出门,今天没法陪你了。”话是这么说,我仍未见他有丝毫离开的意向。
心易已着手替我张罗开了,我分神撇了他眼,继续挑选衣裳,只随意挥了挥手:“没事儿,有大师兄陪我。”
“我只是约了几个朋友一起逛书斋。”
“哦……”这件粉紫色的不错,就这件吧。终于决定了,我才安下心,将衣服交给心易,难得有兴致自己打理起一头青丝。
“柳默静!”少清走到门口,不甘的低吼声传来。吓了我一跳,我茫然的转头凝着他,无辜的大眼猛眨,静候良久,他只吐出一句“算了”,便欲离开。
“夫君。”我忍不住掩嘴娇笑,唤住了他:“早些回来,我亲自褒汤等你。”
“恩!”像个孩子终于讨到糖般,少清唇角飞扬,连眉都染上了笑意,重重点头,开心的离去了。
“原来少奶奶不是真因为大舅爷而忘了少爷,是故意的。”心易也笑了,接过梳子抚着我的发。
“呵呵……他又何尝不是一手鞭一手糖的待我。”我望着镜中人出神,飘扬不定的话溢出口中。如若没有这张脸,少清当真会愿意为我驻足半分吗?我颤抖着抬手,轻抚向自己的脸颊,真想毁了它。
眼瞧着正厅就在眼前,远远,我似乎已听见了大师兄爽朗的笑声。
理了理衣裳后,我沉住气不敢表现的太过张扬,又让二娘捡了把柄去。规行矩步的跨入正厅,问完安,见二娘点头挥手,我才偷偷抬眸冲大师兄俏皮的眨了下眼。
“尚鄂,回头回去替我感谢柳晨,将默静培养的那么得体,这些日子多亏有她替我张罗着。”二娘在霜姨的搀扶下上前,握住我的手,满脸推砌着的笑意亲切万般。
“老夫人哪儿的话,默静这丫头定是没让您少操心了。”看我那一脸偷偷的不正经,大师兄转首瞪了我眼,片刻又是一脸严肃:“这些礼是晨姨让尚鄂带来的,说是中秋了,晨潇酒庄也没什么拿得上台面的,只除了这些酒,还妄老夫人笑纳。”
大师兄的话刚完,就见一堆人抬着大箱大箱的东西进屋,领头的是少瑾,一旁还立着个一身翠绿格外亮眼的姑娘。我侧过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窥探的目光,女孩意识到我投去的灼热视线,转头冲我盈盈一笑,漾开犁窝灿烂的慑人。
巴掌般大的小脸上,均匀散布的五官也是小巧精致的,很是漂亮。
“少瑾给二娘请安,漓郡主带了礼来拜访。”少瑾恭身,撇了我眼,才注意到一旁的大师兄,“大师兄来看默静吗?”
“……是啊。”这毫不避讳的称呼让大师兄顿时没了反映,费解的望了我眼,才记得回答。
“漓儿给老夫人、大少爷请安。”
说是郡主,可礼数上却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张扬。那女子依旧浅笑欠身,恭敬的行着礼,逗得二娘笑若灿枝,赶忙着就松开了我的手,转握住漓郡主的。
这般肆意的笑声在二娘脸上浮现,怎么看都有些不和谐:“好好,都好,快坐快坐,宪王爷近来可好?”
那边聊开了,我立着有些手足无措,正尴尬,少瑾忽然上前,不合时宜的赞道:“你今日很漂亮。”这话让整个正厅刹那一片静默,谁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打圆场。
“大师兄难得来京看望默静,娘,不如让他们俩出去逛逛,默静也快在府里闷坏了。”好在有少清,他自然的搂过我,替我请命。二娘扬眉,颇具深意的望了我眼,倒没见迟疑反而爽快的点头了。也是,我若是再留下去,谁知道少瑾还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多谢二娘。”听见终于能出府透透气,我什么烦恼都扫了,作揖后随着大师兄翩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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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心的看着自己这一身久违的男装,多好,太久没有肆无忌惮的逛蓟都城了。
记忆里的那些画面似乎都快淡去了,就好像鱼儿被人捞出了水,在干枯的地上扑腾了好久,就在它濒死时,终于就挣扎回了池塘,鲜活开了。
大师兄尾随在后,交叉着双手,无奈的笑叹,忽而又严肃了起来,正经问道:“默静,你在夏侯家其实根本就不快乐是不是?老夫人待你如何?还有那个夏侯少瑾……看你的眼神颇奇怪的。”
“你多心了,二娘待我很好。至于少瑾,不过就是喜欢闹我而已。”我嘻笑着瞒过一切,眼神眷恋在摊贩上,好俊的玉。
想着,我情不自禁的探出手,抚摸着,这玉太过碧绿通透瞧着便知是赝品,偏是造型很是精致。
“那少清呢,他的事你总瞒不过吧?”见我蹲下身,大师兄也蹲了下来,穷追不舍:“我来的路上听了不少传闻,成亲后夏侯少清还是常去劭王府,他是真的如外界所说喜欢那个怡公主是不是?”
我僵了片刻,良久后,轻松的一笑,“也许吧,没问过他。”
“真拿你没辙了,你要是受了委屈,记得说。师兄们就算拼了命,也把那夏侯家给拆了!”师兄抚着我的发,惹来周围一堆怪异的探究目光,这才清咳了声,尴尬的放下手。
这模样逗得我大笑,说话的当口早已买下了那块玉,开心的拿在手里把玩,随意掷回了句:“拆了哪够我泄愤的,血洗吧。”
“默静……”大师兄抽搐着脸,脸色有暗暗的无奈。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的确没变,或许夏侯府里的日子让我硬把自己给伪装得温良贤德,可我的秉性依旧还在。
说着,我转过小巷,抛着玉佩甩着师兄为我特意带来的酒,心思还是飘得极远。
大师兄看我的眼神,始终还是担忧的。直至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硬拽着我进了家酒馆,以前我常嚷着什么酒都尝过,就是没尝过天子脚下的酒,大师兄说今儿让我尝个够。
还需尝吗?柳默静早已不似当初,天子脚下的岁月都尝腻了,更何况是酒。我举着杯,径自恍神,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心头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般。
“默静,你还真变了,连喝酒都小家子气起来了。”大师兄灌完酒,皱眉取笑着。
这话让我心里头不舒服,偏是不愿承认自己居然为了个不值得的人改变了。我不发一言,举起杯,一口仰尽,狠狠的瞪了他眼。诧异的见他唇间的笑容愈来愈淡,续而倒向桌子。不解师兄的酒量什么时候那么差了……我隐约开始觉得蹊跷,可思绪却越来越混沌,直至不支,也随着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