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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9日，春分的前一天，是有栖川泽语和柳莲二成婚的日子。
“真是难得的好天气呢。”有栖川幸子站在廊下，看着院内的满园春色院外十里长空，笑道，“上天都在保佑我们的泽语呢。”
“是呢，真是个好日子。”有栖川泽语半闭着的眼眸微微张开，看了眼之后，又悠悠闭上。她跪坐在地上，任由姑母泷明子为她拾掇妆容。瞧那万里晴空，今日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呢。
这天天还不亮，几家人便已到了明治神宫的偏殿旁等待就位。婚礼这一日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再加上二人上午要完成神前式，下午要完成礼堂式，晚上还有晚宴，整个过程排得紧凑，容不得半点耽搁。
有栖川泽语今早是在迷迷糊糊中被有栖川幸子和泷明子架上车的。昨晚是她出嫁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想来以后不能再长久伴在她们身边，她便搬去与两位母亲同睡。可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铺了床洗了澡宽了衣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的三人，干脆躺在被中聊了开来。泷明子和有栖川幸子接连回忆起当年自己出嫁的情景，身处在二人中间的有栖川泽语以则静静听着，有时候会插上两句话或附和一两声。后来还是两位大人意识到她们的女儿明日就要出嫁，不宜久聊，率先制止了话题。可那之后，有栖川泽语仍是久久未能睡去，大概是过了三更之后才有了睡意，不料眯了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又被拉了起来。好在有人伴着，她便全程假寐养神，不过不用想就知道那姿容定是不雅观，怕是活像个牵线木偶一般可笑吧。
这还未出嫁，有栖川泽语便已是尝到了当新娘的辛苦。早起不说，因为时间紧凑，除了在来时路上吃了两块垫肚子的点心外，一粥一饭都顾不得吃。这边化了妆之后，更别想去吃什么东西了。接下来，作为仪式的主角，她还要举止得体大方地完成礼典，时时刻刻绷紧了脑中的那根弦。可不，她现在脑中还在念诵仪式流程。好在作为削去宫号的旧皇族家庭女子已不必再着十二单作为礼服，不然她可不敢想象以自己这副“饿货之身”能不能架得住那沉重华美的着物。
“幸子，你来看看，我会不会画得太艳了些。”跪坐在有栖川泽语身前的泷明子朝有栖川幸子招了招手。
“不会，我看呀，刚好。”有栖川幸子小步走到跟前，端起几案上的镜子，对有栖川泽语道，“泽语，你瞧瞧。”
有栖川泽语睁开眼睛，看着映照在镜中的那个女子。那分明是自己，却又不是自己。镜中的女子脸上抹了脂粉，比之于平日白皙的皮肤更白了一层，两腮间带了淡淡的红晕，与红得娇艳欲滴的嘴唇互相映衬。眼睛的部分也做了精细的描绘，眉宇双眼之间远山如黛近水含烟。有栖川泽语从不知道，向来自诩小清新在他人眼里是大家闺秀的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妩媚动人，就像从骨子里便与那个少女时代娇憨可爱的自己告别了一般。
与十六岁和柳莲二一起初诣时那个镜中的她不同，六年多过去，她是真真正正地长大了。
有栖川泽语心头突然涌起一股酸涩和怅然，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哭的，这一日再累再苦再喜都是不能哭的。尤其，不能当着有栖川幸子和泷明子的面哭。
昨夜，她的两位母亲怕是一夜未合眼吧。为了让她安心，在劝她睡去后，很努力地压低了呼吸声怕惊扰她。现下，最想流泪最为不舍的也是她们，若是她情绪上有丝毫波动，怕都是要牵出她们强忍着的泪水。
“两位夫人，时候差不多了。”三井圣子走到门边，轻声道，“请带着泽语小姐出来吧。”
“是，可不能误了吉时。”有栖川幸子接过有栖川泽语手中的镜子，将它重新放回几案上，然后和泷明子一人一边将跪坐着的有栖川泽语轻抚起来。
“泽语还没说呢，感觉这妆面如何？”趁着有栖川幸子在为有栖川泽语整理服饰的当儿，泷明子问道。
“母亲画得......”有栖川泽语抬起手，由着有栖川幸子抚平衣袖上的皱褶。她总觉得有栖川幸子似是为了让她全程提气凝神，衣服束得比平日还要紧一些。一吸气尚觉得松紧刚好，一呼气就显得局促了。幸亏肚子没装什么东西，不然这路还没走就要崩了。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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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莲二见着自己的新娘的时候，已到了这一日的上午。有栖川泽语由有栖川幸子扶着，向他缓缓走来。
有栖川泽语素来喜欢红色，在她的振袖里基本有一半含各种各样的红色元素。若不是婚礼规定穿白无垢，柳莲二可以100%肯定有栖川泽语会穿件明艳亮丽的红色大振袖，兴许乐意了还会穿以次第渐变的红色为主基调的十二单。不过，在柳莲二看来，她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白色嫁衣下的她显得端庄纯美，恍如坠入凡间的仙子般圣洁高雅。她微微颔首，面上表情凝重，眼眸低垂，看不出喜怒。
“到我们的姑爷跟前了。”有栖川幸子对柳莲二点了点头，而后在有栖川泽语耳边轻声说道。
听了这句话，一直低着头的有栖川泽语这才抬起了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像是见到心上人终于放心了一般，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抿出一抹漂亮的微笑，那张美丽的小脸一瞬间因为这笑容而生动了起来。
就好像这满园的春花烂漫，不用凑近，柳莲二便能嗅到缕缕芬芳一般，他的小人儿，比这春花还俏。
为了今日方便观礼，几家不仅提早宿在了东京这边，还为宾客安排好了住宿和交通。昨日有栖川泽语随泷明子他们回了泷家，柳莲二就和几个来东京的朋友在外聚会，按仁王雅治的说法，这叫“结婚前最后的疯狂”。
可他一不喝酒，二不外宿，不过是到餐厅吃上一顿，算什么最后的疯狂？
“婚后财政大权旁落到夫人手里，想来请兄弟们吃饭怕是难上加难，当然得趁此时机好好诈你一番，疯狂疯狂。”仁王雅治恬不知耻地解释道。
合着这是这群小子们的疯狂啊！
“不过你真不喝酒啊？”丸井文太晃着啤酒罐子问道，“反正你不是说有栖川随她妈妈回去了嘛，放心，她看不到的。”
说起来，自打成人式之后，每次聚会，丸井文太从未见柳莲二喝过酒。每次邀他，他都推辞了。起先丸井文太以为是他们无所不能的军师大人不会喝酒，细问之后才知道是有栖川泽语不喜酒。而当柳莲二说出这些的实话，丝毫没有半点“惧内”的羞耻感，反倒坦坦荡荡理所当然。
“谢谢，我不喝。”柳莲二摆了摆手，一如既往地拒绝。他本身就不怎么喜欢饮酒，比起酒更爱茶，再加上有栖川泽语承受不了酒精，柳莲二索性屏蔽了这种物质的存在。
“莲二简直就是好男人的典范啊，严于律己的好男人。”好友兼损友的幸村精市开口道，虽说这句话带着点玩笑的意味，不过倒也实事求是，“不过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结婚，我们中第一个有女朋友的是你，第一个结婚的也是你，看来第一个做父亲的依旧是你了吧。”
“因为——”柳莲二双眸微凝，浮现在眼前的依旧是有栖川泽语的面庞，他张了张口，轻吐出自己的心声，“爱她，所以想对她负责。”
自小，母亲便教导他，生为一个男儿，长大后是要成家立业的。要好好选一个互相珍惜彼此的女子作为一生的伴侣，爱她疼她，与她一起走过那每一个看似平平淡淡却不可或缺的日子。这是身为男人终生的责任。
是了，还有什么，比一个女子为他放下父母宠爱无忧无虑的日子，甘愿与他举案齐眉为柴米油盐操心劳神，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与痛楚诞下和他的孩子，甘愿伴他从黑发到白发，更值得他疼惜的呢？
哪怕她不在身边，他心里也会时时刻刻地装着她。
想要养她一辈子，为她负一辈子的责。
他的泽语。
“好看吗？”她的小手小幅度地展了展，如若不是近旁还有神社的工作人员，她怕是要原地转上一圈了。
“好看。”柳莲二点了点头，只见他的新娘眼眸中的笑意更是深了几分，他近前一步伸手轻握了下她的手，那小手因为紧张便汗津津的，比往日也要凉上几分，“别怕。”
“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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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前式从入场就坐到谢辞退场一共九步，分别是入场就坐、修祓、上奏祝词、三献之礼、交换戒指、上奏誓词、玉串祭奠、亲族举杯、谢辞退场。除去三献之礼需要交换杯盏、交换戒指时互相交换戒指，玉串祭奠时受玉串向神前迈进祭奠外，二人旁的再不需要做什么了。
“感觉神官大人比我们做得还多呢，这还是我们的婚礼吗？”在排演流程的时候有栖川泽语这样吐槽道。
“神明大人要做的更多呢，他要全程接受我们的拜谒。”柳莲二这样回答道。
整个仪式上，有栖川泽语觉得最有趣的就是三献之礼。巫女拿着大中小三个“三三九度”杯向他们二人敬酒，有栖川泽语要先喝一小口，换柳莲二再喝一小口，最后由有栖川泽语喝完最后一口，如此往复三杯。听说，这一仪式寓意白头到老长长久久。有栖川泽语不能沾酒精，柳莲二提前便建议神宫这边换上无酒精的酒。虽是如此，柳莲二还是不免担心，生怕出了什么错，见有栖川泽语三杯酒下肚无碍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礼成之后已近中午，卸了妆换了衣服，就近到安排好的餐厅匆忙吃上两口之后，有栖川泽语和柳莲二便随着家人马不停蹄地赶到离神宫不远的礼堂。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真的有点作死，当初是哪根筋搭错了想要去办两场典礼，简直是分分钟要人命。
这之间还发生了点不得不说的小意外。
在下午的西式婚礼之前，以高中时代社团前辈被有栖川泽语和柳莲二请来的“尊贵的客人”冈崎亚由子，仿佛为了印证当初柳莲二预言“这是个将会给他添堵的人才”一般，冲到化妆室把他的新娘有栖川泽语给劫走了。
“那个女人她是疯了吗？！”这是闻讯之后的柳莲二张口说出的第一句话。话虽是这么说，不过他料定冈崎亚由子是在开玩笑。不然，她要真有那想法，早在上午的时候就采取行动了。
不过，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实情还是出乎他的意料。在场之人中，有栖川泽语的娘家人和他们柳家无一阻止，全程噙着笑意抱臂看戏任由年轻人闹腾；他的几位好友则是在趁热闹起哄；还有几个，比如泷川泽、泷荻之介等人，则振臂高呼，为冈崎亚由子加油助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冈崎前辈这是在做什么？”柳莲二看着把自己的新娘严控住的冈崎亚由子，不急不慢地道。这时候千万不能表现出任何火急火燎的情绪，不然就是着了他们的道儿了。
“干什么，当然是抢亲啊！让你轻而易举地把泽语酱娶到手，大家可不干呐！”冈崎亚由子笑得像地痞一般，她回头看了眼身后几个为她加油的小伙子，“反正新郎也不差你一个。”
“可是泽语的新郎......”步步走进冈崎亚由子的柳莲二，趁她一个不备，把她身后的有栖川泽语拉到了自己怀中，“只能是我。”
“喂你！”转眼之间自己身后的姑娘便被抢走了，冈崎亚由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好啦好啦，大家也玩闹够了，就收场吧。”有栖川泽语挥了挥手，示意这场余兴表演到此结束。眼见今天的主角都发话了，虽不够尽兴，大家也只好作罢散去。一时间，走廊中只剩下有栖川泽语和柳莲二两人。
见四周没人后，有栖川泽语转过身，看向面前的青年，问道：“你没生气吧。”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不过是个玩笑罢了。我不会当真的。”柳莲二点了点有栖川泽语的鼻头，柔声道，“不过，我并不认为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你。”
“还真是自信呢！”有栖川泽语也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害羞，脸颊上泛起了红晕，这使得她本就柔嫩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莹润光泽，她摇着柳莲二的双手，撒娇道，“快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嘛！”
柳莲二的眸中泛起了点点笑意，他俯下身，对着有栖川泽语的耳朵，轻轻道：“泽语......”
“只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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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午神前式由母亲有栖川幸子搀她入场相似，下午有栖川泽语是勾着有栖川樾文的手臂走入礼堂的。起先她的生身父母如何也不肯，他们觉得她能认回他们已是莫大的恩赐，这重要的仪式还是当由将她抚养长大的泷盛也泷明子夫妇担当。可那二人也是推辞，说是于理不合，而且说是有栖川樾文和有栖川幸子已错过了她太多成长的日子，不能在错过婚礼。几番推让之后，这项工作便还是交由有栖川樾文夫妻负责。然而无论是谁，他们今日都为女儿出嫁而高兴着祝福着，乃至有栖川泽语勾着有栖川樾文的手臂时还发觉他激动地整个人发抖呢。这时候，有栖川泽语便发自心底觉得，认回他们，真的是太好了。
比起早晨的神前式婚礼，现下的礼堂式婚礼流程已简单了大半。终于熬到仪式结束，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有栖川泽语还不得不维持着体面的微笑，挽着柳莲二，在大家的簇拥下走出教堂。
想来当初一定要办上西式婚礼的原因，除却是考虑到神前式太过庄重，和他们年龄相仿的朋友们会很拘束外，更重要的是为了能将捧花抛到那个人的手中。
见台阶下的人们已经站好，有栖川泽语转过身，脑中闪过某几张单身贵族的脸，轻笑了一下，而后抬起手，往后一抛。
嘛，虽然也很想让她家堂弟和她家竹马早些找到好伴侣，不过比起没影子的这两位，还是交给离结婚只有一步之遥的夏川由纪子吧。
身为闺蜜，有栖川泽语早就知道夏川由纪子那点小心思，更何况对方还直言不讳地向她表示她想得到某绿毛求婚的念头。为了自己这位最好的朋友，有栖川泽语决定怎么着也要在婚礼上送出一记神助攻。
实则在筹划婚礼的阶段，有栖川泽语就拉着柳莲二将绿间真太郎约了出来，打算单独问问他的看法。比起那对徒有高智商对现状却完全把握不清的情侣，身为旁观者的有栖川泽语还是有把握能从绿间真太郎那儿得到满意的答复。
“事先声明，这一切都是我俩自作主张，和由纪没有丝毫关系。”开场，有栖川泽语便先表面自己的立场，当然不忘顺手拖上和这事全程没有半分钱瓜葛的柳莲二，“绿间君和由纪下一步打算......怎么样？”
明明是你自作主张。柳莲二不置可否地看了有栖川泽语一眼。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有栖川泽语这样回应道。
“我......”绿间真太郎很慎重地回答着这个问题，并未能留意到对面夫妻档的眼神交流，“想和由纪结婚。”
“那一切就都好办了。”有栖川泽语作为夏川由纪子的大亲友娘家人，对绿间真太郎的答复很是欣慰。只要有结婚的念头就是大大的好，至于在这条路上准备再奋斗几年就不干她的事，得当事人自己去磨合了。她只是来送助攻的，不是来拉皮条的，再掺和到人家的家务事当中就本末倒置了。
有栖川泽语甩给柳莲二一个眼神，决定由他来讲解技术上的操作办法。为了让这个助攻“神”神起来，必须要绿间真太郎的配合。
坊间传闻，啊不对，是夏川由纪子吹牛时，曾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绿毛男友是三分神射手，有栖川泽语决定利用绿间真太郎的身高优势和篮球技能，将捧花定点投放到夏川由纪子和绿间真太郎的手中。
“等等，扔捧花的又不是我。”绿间真太郎默默打断这个脑洞。虽然他确实在学生时代百投百中，而且还通过抛投盒装美味棒这种完全不像球的东西惩治飞车贼，可是这技能都是用在投东西上吧喂。
“我也没打算让你当新娘。”有栖川泽语回道，在接收到身旁某人赤//裸//裸的不悦之后，改口道，“啊，是扔捧花。”
“原理都是差不多的。”柳莲二决定制止这个无聊的问题，随口开始胡扯，他能肯定那俩人到现在还僵在求不求婚的问题上一定是因为情商太低的缘故，“请利用绿间君你的身体优势把花抢下来，就像抢篮球一样。”
所以说从头到尾都和他的三分技能没毛线关系啊喂！
许是因为连续两场仪式体力消耗太大，又或许是昨晚太激动没怎么休息好，中午午餐也在匆忙间没怎么吃好，总归在某种原因的导致下，有栖川泽语抛花的一瞬间脚步微微有些虚浮。比起想在抛捧花的时候送出神助攻的有栖川泽语，柳莲二全程的关注点则都在有栖川泽语的身体状况上。见状，他赶紧伸手环住她的腰，把自己那随时可能因为饥饿而倒地的新娘抱在怀里。
要是新娘饿晕在典礼上那可就糟透了。柳莲二知道她早就到了极限，也知道下面的人群已经把注意力转到了捧花上而乱作一团，便在接到她的瞬间向身旁的岳父岳母父亲母亲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紧紧抱起有栖川泽语火速逃离了混乱的现场。
“诶，莲二，你这是做什么？”有栖川泽语有些讶异于这一瞬之间的天旋地转。作为主角他俩跑了，这可成何体统。
“喂你吃点东西。”管他什么亲朋好友大小礼节，这是他的妻子，他可见不得她饿着。若不是为求稳妥，柳莲二觉得他一手就能轻轻松松把有栖川泽语抱起来，看来务必要改变饮食方案，把她养的胖些，这么瘦可不好。
“可是，捧花......”有栖川泽语还挂心着那束捧花到底花落谁嫁了。说来，抛出去的时候她晃了一下，不会偏离预定轨道吧。
“放心，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一定没问题。”柳莲二对绿间真太郎突然抱以了100%的信赖。毕竟是传说中的三分神射手，至少要在人生中关键的时刻发挥作用啊。
被柳莲二说服的有栖川泽语安下心，乖乖地倚在他的怀里不在多言。不知为何，有栖川泽语突然有种两人在逃婚的感觉，惊险而刺激。
柳莲二带有栖川泽语绕过花园入了小厅之后，把她放在了沙发上，又把架上挂着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这才将提前准备好的食盒拿了出来。
“里面装了什么？”有栖川泽语好奇地看着这漆绘四方小盒子。因为和日常普通的家用食盒没有多大差别，估计里面盛着自家做的食物。有栖川泽语一时间也猜不出来具体是何物。
“打开看看。”柳莲二递来一方帕子，帮有栖川泽语净了手之后，鼓励她打开。
有栖川泽语依言打开盒盖，入目便是做工精巧排列整齐的鲷鱼烧，她看了看鲷鱼烧，又看了看柳莲二：“你做的？”
“嗯，昨晚做的。”昨晚聚会回家后怎么也睡不着的柳莲二，索性就着厨房里已有的食材做了鲷鱼烧，“尝尝看。”
“好。”有栖川泽语双手合十，道，“我开动了。”
绵密的口感，十足的馅料，和记忆中一样，就像踩在十四岁尾巴时伊势原大神宫例行大祭典上的鲷鱼烧，就像十五岁末时海原祭上的鲷鱼烧。仿佛就在一瞬之间，有栖川泽语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代，那个夜晚耳畔的烟花声，那个下午人们的嬉闹声，全部全部都想起来了。还有湘南海岸的海风，微咸而湿润的触感，扑面而来。
时光荏苒，而他，一直都在。
“你也尝尝看嘛。”有栖川泽语把手里的鲷鱼烧递到柳莲二的唇边，而后很破坏气氛地吐槽道，“尝尝你自制的黑暗料理。”
柳莲二不可置信地咬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番之后，道；“不是很好吃的嘛。”
“不许你夸自己啦！”
“难道不好吃吗？”
“还行吧，能吃。”
“难吃的话就给我吧，我收起来。”
“没说难吃，只是能吃而已，能吃——”
一场酣战之后，终于填饱肚子的有栖川泽语满意地抿了抿嘴唇，把食盒递给柳莲二，而后状似不怎么经意地说了句：“以后就拜托你了。”
“好。”以后，每天给她做好吃的，把她喂得饱饱的。
明明是觉得很好吃吧，他的小姑娘。
是啊，其实比那些时候，还要好吃。
“今后，还请多多指教，夫君。”
“今后，还请多多指教，夫人。”
作者有话说第213章 2-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