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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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初恋这东西谁都有过。
很多人都对自己的初恋情人念念不忘，Tony也有过初恋，他觉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Dyan Sherwood。
别看Tony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永远都不会真心对待谁，但是他曾经也有过单纯的喜欢。
拜托别笑，是真的。
Tony的初恋故事讲给很多人听过，酒会上他有时候会讲给感性美女听，然后她们就会“安慰”他一下。
他上高中的时候只有13岁。作为一个成天只和机械打交道的小孩子，他从没有认真了解过他的班级、同学和老师，所以他没有朋友。
没有人和他说过一句话，在那些高中生眼里他是个冷漠孤僻到有些古怪的小屁孩，他们不欺负他但是也不理他。
Tony那个时候觉得他的高中生涯可能就要在孤独中度过了。但是之后他遇到了Dyan。
Dyan17岁，个子却只比Tony高一点点。她声音很轻很细，说话的时候像是某种小动物，软软的声音进到Tony的心里。她喜欢穿一条深蓝色的小裙子，戴一根黄色的发卡。她总是笑眯眯地看着Tony，但是不是那种会让他觉得被人当作小孩子看待的笑容。
她的出现让Tony有了点儿希望。她陪着Tony做实验，说些傻话。这个时候Tony就会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她，然后不情愿地去解释那些原理。
说实话，Tony并不觉得她很漂亮。她的脸微微有些胖，虽然皮肤很白但是却又有雀斑。她真的不算漂亮，可就是这个不算漂亮的人成了他的初恋——大概算初恋。
Tony讨厌那些不懂装懂的人，Dyan从不那么做，她一直都睁大着眼睛去问他，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虽然那样会让她显得有些蠢，不过Tony不介意。
后来他们就从实验室走出来，在草坪上坐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或者是逃课去看一场电影什么的。
有时候Tony会送给她自己的小发明，然后满意地看着Dyan收下并且用欣喜和崇拜的眼神望着她，轻柔地说谢谢。
她改变了Tony的高中生活，除了上课、接受同学异样的目光之外，他又多了另外一项活动——和Dyan待在一起。
后来呢？Tony没有等到高中毕业就直接去念了大学，他就像其他智慧过人的天才一样早早地进入了名牌大学。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Dyan的消息。
这是个平淡清新的故事，大部分人听到的就是这个版本。
但是Clint听到的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听到了另外的那个真实的版本。
Clint曾经是一名特工，他这样介绍自己的时候表情带着点怀念和解脱。
他没有家人，孤儿是最好的特工人选，所以在经过一些训练之后他成了一名特工。
他年轻的时候身体还健壮，并且反应敏捷。每隔一段时间就接来不同的任务，阻止国家机密外泄、破坏某些恐怖分子的阴谋，必要时杀几个人。
受伤是家常便饭，他身上的伤疤在一点点变多，但是后来基本不会再受伤。他习惯了在刀尖上的生活，他越发有经验，所以他流血的时候在慢慢变少。
Clint喜欢用弓箭，比起枪来他更喜欢冷兵器。这就像是一种声明，他与众不同，这种声明更多地是因为年轻气盛。弓箭很危险，所以他选择它们作为武器，以此来证明他有过人的能力。
但是当他老了，从二十岁变成三十岁然后渐渐接近四十岁的时候，他终于不再自负。
某一次任务当中他失手了，侥幸捡回一条命之后便不再接受任务。他老了，身上的旧伤开始对他产生影响，他不再像从前一样快速地解决敌人或是利落地躲过子弹。
所以他穿上体面的西装，开始学着面对堆成山的文件，对着挑刺儿的政治家打官腔。
他和Tony在一次武器展示会上认识，那时候他们喝了几杯酒，他跟Tony讲了一些他以前的故事，有一些是机密，但是他毫无保留地告诉了Tony。后来他们又一起痛骂那些官僚的所作所为，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好朋友。
“告诉我这个故事的真实版本。”他咂着冰啤酒，“我才不相信这个，事实上听完这个故事，我感动得都快要吐了。”
“真实版本，好吧，真实版本。”
真实版本就是——那些高中生不喜欢Tony，就算他很聪明、家里很富有、老师们都很喜欢他。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才让他们讨厌他。
Tony觉得那些高中生可能不喜欢优秀的学生，所以他们排挤他，抓住一切机会嘲笑他。Tony试着不去理他们，他不想降低自己的等级去和一群连最基本的物理知识都不知道的白痴待在一起。他开始用冷漠孤僻保护自己。
对于Dyan自作主张的靠近，刚开始他觉得很烦，之后他就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依赖于她的存在。
“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吗。”他有一次终于朝着她大吼，然后等着Dyan丧失耐心，就此离开。
可是她说：“不，那样你就完全脱离我们了，可是我知道你不想一个人。”她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招你烦了？”
如果他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Tony一定会在那个时候就告诉她是的，然后赶她走。
可是Tony当时昂着头完全愣在那里，他只能说：“不，你……你可以待在这儿，只要别乱动我的东西。”
看看，想要让Tony Stark动心曾经是多么的容易。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学会口是心非，他待在充满恶意和孤独的环境里，在他还不会用伪装遮盖住自己的时候，Dyan悄悄地在他心里谋得了一席之地。
所以Tony默认了她的存在，甚至有时候还享受她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她简单地成了他独一无二的伙伴。
Dyan不漂亮，她懦弱胆小不太招人喜欢。真相就是她没有朋友，就像Tony一样。所以当她知道Tony的时候她就打定主意去接近他。
孤独的人总是互相了解，一样的寂寞一样的压抑。不过她知道那些人排斥Tony不仅仅是因为讨厌他与生俱来的天赋，更多的是一种害怕。对天才的崇拜所导致的害怕。
她接近他不为了钱或者其他好处，就是因为那些人崇拜Tony，认为他了不起。Dyan觉得，如果她能和Tony成为朋友甚至是恋人，那些以前瞧不起她欺负她的人就会认为她很厉害。
她想要人们关注她。
在她达到目的之后她不再被人欺负，其他人觉得天才的朋友总有过人之处。于是Dyan如愿以偿地被善待，有了除Tony以外的朋友。
她并不崇拜Tony，她根本就不喜欢机械。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后来也许是因为良心不安，也许是因为不想再陪Tony玩下去，她坦白了一切，然后再也没有接近过他。
Tony什么都没做，他沉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接着不久就升入了大学。
但是他心里有着无比的愤怒。只不过那些愤怒暂时被悲伤掩盖住了，它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不再翻腾，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曾经有多么愤慨。
有时候他回想起那时候会懊恼自己怎么没做点什么去报复Dyan，但是他转念一想又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那种愤怒从没消失过，它只是等待着一个时机，可以尽情宣泄。
“知道么，我喜欢第二个版本，这至少让我同情你，而且它一次诠释了‘每一个混蛋都有一段伤心的过往’。”
“哦是吗？”Tony扫了他一眼，“去你的。”
“不过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吗？没有报复她。你就没想过做一颗炸弹放进她的储物柜？”
“我都说了我那个时候还太小了，我根本没想到那些。”
Clint托着下巴盯着手里湿漉漉的酒瓶看了一会儿，“你就因为她说的一句话喜欢上她了？”
“不知道，我觉得我并不是喜欢她。怎么说，只能算是一种类似于喜欢的依赖。”Tony挠了挠眉心，“想想看，假如你生活的环境，人人都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你，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都会让你觉得不自在。Sherwood和其他人不同，她就像是一根很突兀的刺，你很难不去注意她，然后就像我这样，最后被狠狠地刺一下。不过还好环境是会变的，很多事很快就会被忘记。新的环境新的开始，没必要纠结于过去，所以我现在把它当个笑话来讲。”
“所有人你都会很快忘记吗？总有一两个例外吧。”
Tony勉强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在说谁，但是也许我得再过一阵子之后才能告诉你，他究竟是不是个例外。”然后他转移了话题，“你就没有什么初恋故事吗？说来听听，我娱乐你，你也要娱乐我。”
“我的故事很简单，她是个杀手，我奉命杀掉她，但是我爱上了她，之后乱七八糟一大堆破事儿，最后我们都活着却没有在一起。”
“Well，”Tony舔了舔嘴唇，两次想要开口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Clint盯着他然后克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你该不会信了吧？！拜托你不看电影吗，十部电影有九部是这么演。”
“Clint。”
“什么？”
“我会把这个故事添油加醋说给别人听的。”
不过那天之后，他确实很认真地考虑了Clint的问题。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会不会不记得Steve了。
他想了很久，然后他得出一个答案。
不管怎么样，至少短时间内他不会忘记。
就比如现在，他仍然在期待着Steve的下一封来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