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舞天下》风湄

9、第八章 约定

　　书房中，我示意他坐下。“邪，知道我为什么今天找你来吗？”为他倒了杯茶，试图让他放松。现在的有些紧绷，似是在害怕与防备着什么。
　　南宫邪的手不住的碰触那茶杯，“主上，我不懂。”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希望是他想错了。
　　放下手中的书，笑着看他。“邪，我的话你听吗？”
　　南宫邪看着我一愣，又坚定的说，“只要是您想的要，任何事，我都会去做。”
　　“嗯。”我满意的点点头，“那好，明天一早，你就离开。”
　　南宫邪脸色一白，呆楞的看着我，“为什么……”
　　“别急，你可愿为我办事？离开朱雀国，自己选一个你想去的国家。用你的能力告诉我，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看着他那苍白的脸旁，心中有些不忍。
　　“能力？程度？”南宫邪不自觉的喃喃着。
　　“你是我的武器，不是吗？”现在发现我真的很残忍，就这样伤害一个孩子。
　　“对，我是你的武器。”他听后低下了头，看不到他的眼睛。
　　“那好，武器就应该有保护我的力量，就要有伤人的能力！”
　　南宫邪暗暗抓紧双手，“是，我明白了。”
　　“不要问我，你该去做什么，自己去选择，选择你的路。你觉得你适合做什么，什么能让你做好。五年，我给你五年的时间，当你达到顶端时，就可回来。”五年，刚好可以磨练他，放手的雏鹰，究竟能飞多远，我要看清楚。
　　“五年？”五年的时间，或许有点长。在他刚找到自己人生的意义之时，就这样的将离开他的追求。或许，这个绝对也不全坏。既可以向主子证明自己的实力，又可以让自己看清那若有似无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不够吗？”也许是我的要求太苛刻了，一个八岁的孩子，只给他五年，是不是太难为他了？
　　“不，够了，已经够了！”南宫邪起身，走向我。“告诉我，你多大了？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那你这样子是多大了？”
　　我一愣，来到这里已经一年多了。“我……十九了……生日啊……六月初六……现在啊，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七岁，也许是八岁。”从八岁后，我就不再对过生日感兴趣，也忘记了自己的年龄，我只知道要生存的话，就要做到最好，站在最高点。
　　“那好，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回来看你。就七岁吧，这样我们之间的差距就缩小了。”不是询问，是宣布。
　　“好。”也罢，就这样吧……反正从明日起我就要闭关修炼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这是不可能作到的约定……“对了，你拿着这个，替我找到这两个人。”从桌上拿起两卷画轴，交给他。这是离轩和离仑的画像。要不是为了找他们，我也不会这么着急的名扬天下。
　　将信鸽的事做的这么大，就是为了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让他们来找我。
　　“我知道了。我什么时候走？”南宫邪默默接过画轴。
　　“明天吧。你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由萧然送你走。我就不去，明天起，师父将带我闭关修炼。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更久……”拍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顾自己……记住，如非必要，不要让人知道你出自神剑山庄，不要让他们知道你认识我，不要随便用自己的力量。每天要记得练功，练习意念之力。快去吧……”
　　南宫邪看了看我，站在原地没动。
　　我回身见他还在原地，不由得一愣，“怎么了？为什么还在这？不用收拾东西吗？”
　　他摇摇头，似是下了决心一样。“我希望，你能在自己有危险时告诉我。就这么一件事，能答应我吗？”
　　我一愣，笑着点点头，“可以啊。”手一伸，将我的右手与他的右手十指相扣，打通‘心通’，笑着看看他，“好了。可以安心的去了吧？”
　　如火般的眼眸深深地望进我的眼中，久久，久久，就在我耐性即将全无之时，他在眼中那所有的眷恋都带走，离开了……

　　“丫头，你真的不去送他吗？”红师父再次问我。
　　“没必要了。师父，我们进去吧。”这个石洞是齐轩闭关修炼的地方，是山庄的禁地，没人敢来打扰。
　　“好，那我们进去吧。”红师父无奈地叹口气，率先走了进去。
　　心中默念，“南宫邪，再见了……”我知道，你听得见，再见了。
　　“你先在这打坐调息，气息平稳后，我们再开始。”红师父让我坐在寒冰床上。
　　感觉气息已趋向平稳，便听到红师父的声音：“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案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力络，其案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裹撷筋骨血气之精而与脉并为系，上属于脑，后出于项中。故邪中于项，因逢其身之虚，其人深，则随眼系以入于脑，入手腼则脑转，脑转则引目系急，目系急则目眩以转矣……”
　　“炽红莲”是一种极烈的武功，所以需要极阴体质的女子修炼。欲修炼要先在千年寒潭池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让身体冰寒至极。修炼时要在寒冰床上，一直补充寒气。要练成“炽红莲”就要将身体的极阴之气与“炽红莲”的极阳之气进行调和。试想身体中跑了一股热气一股寒气，又怎么会好受？所以也是非常危险的，若阴气不够，身体便会被引爆，若阳气不够，身体便会被冷冻起来。这就是千百年来只有一人练成的原因。
　　我感觉到身体里渐渐有了一股气，不大，却炽热的很，便用右手从身下的寒冰床中抽取一丝寒气，往身体中灌入。不一会，那股气的温度平衡了，然后渐渐变大，开始发寒，这时师父就会给我的身体中灌入红莲的火力。如此反复，只见我的脸一会红，一会蓝的，难受的很。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里有很多的气流在游走，渐渐地充满全身，叫嚣着，想要出去，不受控制般的用力挣脱，“啊——”随着痛苦的喊声，是一道强烈的红光，面前的墙壁已被打了一窝，身体无力的倒下。
　　师父忙接我的身体，让我平躺在寒冰床上。
　　“不错，才一年半的时间，就已经练到了第四层，威力还很大，你真是武学奇才，悟性甚高。”
　　什么，一年半了？不可能，我只觉得才几个月而已。
　　“睡吧！你的身子太虚了，大概要睡上一个月吧，正好吸收一下阴寒之气，睡吧！”师父抚这着我的发，柔声道。
　　再次醒来时，看到师父笑盈盈的看着我。“来，我们继续……”
　　开始慢慢的调息，运转着身体中的气息，突然发现原本有似有若无的内力，现在十分浑厚了。身体还是在受着冷热夹击的煎熬，每增进一层，都会让昏睡些许时日，醒来后内力都会与日俱增。
　　“湄儿，你听我说，现在你已经练到第九层了，你还要继续吗？”
　　我看着师父，不明白她的意思，胜利就在眼前，为什么要犹豫。“师父，你练成了吗？”
　　“是，我练成了，所以我要你再考虑一下，那种痛苦你是否能承受？”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身体要被扯裂了一般，那疼，她能受的了吗？
　　都已经就要成功了，哪有放弃的道理？“是的，师父，我的意愿不变！”
　　就像当初我被关在黑暗的仓库一样，灵魂离开了躯体，我站在高空，冷冷的看着那饱受折磨的躯体。什么也做不了，就只是看着，那真的是我吗？真的这样难受吗？
　　然后，一直强烈的光芒将我拉回了身体中，再醒来时见到红师父那担忧的眼神。“师父，我没事！”这是算是成功了吧？
　　“好孩子，才四年你就练成了，真是天下第一人！”红师父摸着我的头，开心地说。
　　“哪有，是师父教的好。”
　　“你现在的内力是无人能极了，但是轻功还是不行，出去后要多加练习，知道吗？”师父交代着。
　　“我知道，师父，你要走了？”看红师父的样子是不跟我一起找萧然他们了。
　　“是的，过一会他们就会来这接你了。你身子虚，先休息一下。为师这就走了，以后若有什么事就到‘寻荷小筑’来找我！”师父说完已不见了踪影。
　　会武功的人都如此吗？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再见到齐轩和萧然时才感觉到了时光的流逝，本来他们的面孔都十分的英俊潇洒，如今却多了一份威严，年长之人才会有的威严。
　　休息了一个月后，身体已见硬朗。
　　实在是无聊的很，画了几张图纸，命皮具工人做了来，将一个黑色的大口袋，绑在了腿上，在里面放了几个铁块，便上了梅花庄。
　　开始的时候，还常常从庄上掉下来，后来渐渐的习惯了，将铁块的重量加大。一个月后，将大口袋拿下，感觉身轻如燕，很是受用。
　　但，还不够，还够的。看着天空飞动的鸽子，灵机一动，有了……
　　“小鸽子，你去给我找一群麻雀来好吗？”本来想用鸽子的，但一想，鸽子体积大，先拿麻雀来实验一下，要是受用的话再用鸽子也成。
　　小鸽子听话的召了许多麻雀，让它们落在我的身边，然后一起飞了起来。《神雕》中是个封闭的空间，麻雀是无法飞走的，我现在用的是空旷的地中，它们想怎么飞就怎样飞，我想这应该更受用。
　　想着，已是一跃而起，上窜下跳，扑高扑低，伸出手来，飞快地向那些麻雀一只只挑捉。不过半晌，跳法及飞跃更是厉害，出手迅速，挥捉拿捏更是恰到好处且动作漂亮至极。一个时辰不到，我就迅速将所有的麻雀捉到了地上。
　　“好俊的功夫。”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南宫烈。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呢？“烈，好啊！很久没见了呢！”
　　“是啊，很久没见了！你在练轻功？”
　　“是啊！”现在的烈和萧然的感觉很像，淡淡地、柔柔地，就如同溪水一样，清凉而温柔，没有很震撼的感觉。虽然很久没见了，虽然以前我们也就只说过几句话，但还是不自觉地想和他亲近。
　　“办法不错，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有人用这种办法练轻功呢！”南宫烈夸赞道。
　　“还可以，受用就好。”想着就要用鸽子实验一下，“要一起来吗？”
　　“可以吗？”南宫烈云淡风轻的笑着。
　　“当然可以，不过要小心，别弄伤它们的翅膀。”转身，将那一地的麻雀抛给他，我来到了鸽子群的面前。“来，小鸽子，就和它们刚才那样，任意的飞吧！”
　　只见，白色的鸽子齐飞。我一跃飞向空中，和麻雀比起来，捉鸽子的技巧就要难很多。费了半天的劲才捉了一半。这样下去可不行。有了……
　　翻到半空，双手左收右放，将几只振翅飞来的鸽子挡于掌心，再次左挥右拍，几十只鸽子尽数聚在我胸前三尺之内飞舞着。
　　翻身于半空，向前飞去，双臂挥动，两只手掌掌力即出，宛似化成了千手千掌，任它几十只鸽子如何飞滚翻扑，始终飞不出我的掌力所及。
　　半晌，我再次双掌分扬，反手背后，那些鸽子骤脱束缚，纷纷冲天飞去，我再长袖挥出，两股袖风扑出，群鸽尽数跌下，唧唧乱叫，然后一只只的落在地上。
　　看来这办法也不错，满心欢喜的落地后，看着鸽子没们。
　　“这又是什么？”南宫烈更好奇了。
　　“这是……‘地网天罗式’，如何？”笑看着他。
　　“比刚才的捉麻雀的本领厉害多了！”南宫烈开口道。
　　后来我才知道，我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学轻功的，只要勤加练习意念之力，就可自由的站在半空中，不受任何物理作用。
　　往后的日子更加充实了，平日里，萧然和烈陪我一起练武、抚琴、吟诗、研究医术、种植草药、分析天下时局，只是，一直都没有南宫邪的消息。
　　也因此，我起了要建立情报组织的念头。
　　已经四年了，他音信全无，如何不让我担心。会不会是我对他的要求太高了呢？
　　在这担忧的日子中，迎来了花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