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掰弯第三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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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森觉得自己的手快被青峰大辉捏碎了！
躺在诊床上的少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和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瑟缩感，像是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刺猬，只能伸出柔软的肚皮让人随意抚摸。
三浦森一边觉得有些好笑，一边又觉得对方可怜。
“青峰，放松点啊……”
谁知道青峰大辉听到三浦森的声音，整个人更加紧张了，脑袋里像是被按上了一辆推土机，瞬间把他的理智都快铲得不见了。
如果这个时候停下，他说不定会真的丢脸的哭出来。
这实在是……
地狱般的三个小时总算过去了，一脸不耐烦的牙科医生终于把青峰大辉那颗顽固的蛀牙给拔了下来，一边还顺手安排了接下来补牙的时间。
因为牙后槽咬着棉花的缘故，青峰大辉青着张脸无法做出抗议，三浦森慢慢那边刚付完钱，就看到神情耷拉的青峰大辉，泄了气一般坐在诊所里的橙色椅子上。
三浦森走过去，他看着这样的青峰大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忽然伸手摸上了对方头，手下的触感分外的舒服，三浦森忍不住笑了起来。
青峰大辉刚想抬头抗议，就看到三浦森一脸微笑的样子，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一种压抑不住的情感涌到胸口上，在咽喉处打了个滚，他不可控制地张口就说——
“我——啊疼疼疼疼疼——！”
平日里被人用酒瓶敲了脑袋都不动声色的少年，因为口腔里剧烈的疼痛终于反射性地红了眼眶，三浦森也是一下子慌了，连忙到旁边找了冰袋给他敷上。
麻药的效果已经过去了大半，青峰大辉只觉得嘴巴里藏了一个巨大的怪物，随时准备把他吃个粉碎。
“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三浦森有些心疼地看着青峰大辉，他对青峰大辉似乎生理上就有一种照顾孩子的错觉，大概是因为重活了一次的关系，虽然对方和自己只有七岁的差距，可是忍不住还是将对方当小孩子看待。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然而气氛却并不尴尬，大概是因为精疲力尽的关系，青峰大辉在轻轨上终于忍不住睡着了。他的睡颜就像是卸去了平日里所有的伪装，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
到站的时候，青峰大辉被三浦森无情地摇醒，整张脸上满是刚睡醒的迷茫神态，出于本能地跟在三浦森后面走。
两个人在路上一前一后地走了一段，终于到家。
青峰大辉终于恢复了精神，他吐掉了嘴巴里的棉花球，面色阴沉地喝了点粥。
“说起来……”三浦森看着青峰大辉精神萎靡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月底是你的生日吧。”
青峰大辉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和同学有约会吗？”
三浦森故意用上了促狭的语气。
青峰大辉语气僵硬地回答他：“怎、怎么可能。”
“是吗？”三浦森点了点头，“想过怎么过么？”
按照以往的路数，青峰大辉这个时候肯定会冷冷地甩出几个字，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可是今天的青峰大辉好像特别脆弱似的，侧着头语气暧昧地说了句随便。
三浦森喝了口清酒。
“说起来，青峰你也要十八了……”他笑眯眯地看着青峰大辉，“完全看不出来呢，感觉青峰你像二十岁。”
“……”青峰大辉鼓了一下脸颊，“二十岁又怎么了，二十岁的话就可以喝酒了吧，然后……”
“然后？”有些微醺的三浦森，脸上露出一副平时看不到的懒散表情。
明明……明明只是一个老土又胆小的高中老师，明明……
青峰大辉看着他，握了握拳头，想。
“然后，十六岁就是可以结婚了吧。”
“的确，青峰你现在就想结婚吗？”三浦森发出意义不明的低笑。
明明只是一个爱管闲事，废话多的要命，烦的要死的老头而已……
可是——
接下来的话在瞬间脱口而出。
“并不是想结婚那么简单。”凶恶的高个子少年压着嗓子说，“过了十六岁的话，就拥有了拥抱对方的资格了。”
“哦？”三浦森在酒精的作用下，语言上也放开了许多，“那么青峰你已经有想要拥抱的对象了吗？”
“我——当然——”
青峰大辉喝了口味增汤，嘴巴里的伤口隐隐作痛，忍不住又想到了之前丢人的场景。
可恶……被对方看到了。
三浦森有了兴趣：“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不好看。”青峰大辉看着三浦森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很罗嗦，事情又多，自以为是，无能又没用。”
“呃？”
三浦森忽然就想到当时自己给青峰大辉带便当的时候那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当时双方的确是在吵架，但是这样说一个女孩子，好像不太好吧。
“所以——”
青峰大辉咽了口口水：“老师你觉得，有告白的必要吗？”
三浦森看着对方这么执着盯着自己的样子，没来由地觉得有有点心慌，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这是青峰大辉第一次叫他老师。
无可否认，青峰大辉拥有让同龄人羡慕的完美的外表，黑色在他身上像是得到了最好的诠释，他的眉峰犀利上挑，一双眼睛像是时刻带着嘲笑的恶意，鼻梁挺直，嘴唇却略薄，下颚的线条流畅好看，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荷尔蒙气息。
“如果喜欢的，就要啊。”
三浦森说了违心的话，在他高中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喜欢的女生的，可是他从来不敢主动出击，生怕被对方拒绝然后被人嘲笑甚至看不起。但是如果是青峰大辉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就算被拒绝了也不会一蹶不振，相反就算被接受，应该也不会多高兴的吧。
“是……是吗？”
“对。”三浦森干脆的总结回答了他。
“这样。”青峰大辉又抬头看他，“如果我说——”
“如果——”
他慢慢靠近，三浦森也抬着头看他，两个人隔着空气寂静的对望，被酒精弄得头昏的三浦森忽然感觉到一阵没来由地心悸。
“如果我说——”青峰大辉很紧张，一直不停地咽着口水，伸出来的手甚至有些颤抖了，他的鼻尖慢慢地凑近，脸上露出混杂着兴奋和迷茫的表情。
空气像是被人下了咒语，三浦森觉得自己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压住，无法动弹。
有记忆以来似乎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专注的注视过，青峰大辉的眼睛清澈透明，像是一块漂亮的宝石，倒影着他那张无措的脸。
脑子里的酒精在瞬间被蒸腾了个干净，三浦森忽然又一种濒死的错觉！
在青峰大辉更凶狠地靠过来的瞬间，他反射性地朝后退了一点，气氛从暧昧变成僵硬。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三浦森不敢再抬头，只能低下头收拾桌子上的剩饭。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甚至心跳都有些加速。
到底是……怎么了？
三浦森拒绝接下去思考，当他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听到青峰大辉房间门关上的声音，脸上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
第二天，桐皇高中食堂。
“三浦老师，三浦老师！”
“呃——啊！”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三浦森，看着面前一脸调侃的原泽，在惊吓之后露出了抱歉的神情。
“三浦老师好像有心事？”
原泽一脸关心地看着面前这个显然魂不守舍的男人。
三浦森拍了拍脸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抱、抱歉。”
“森，你不用一直道歉的。”原泽克德恰到好处地笑着，表情像是教科书里的范本，“如果真的要道歉的话……还是道歉你把我们约会地点安排到食堂我比较喜欢。”
三浦森被噎了一下，自己这么做的确是有些不太好，但是当初……当初原泽骗自己说篮球队里没有青峰大辉就不能训练，也算是扯平了吧。
吃晚饭，原泽克德颇有闲心地搅拌着面前的奶茶，看着面前恨不得缩成一团的男人，一个不成形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森，你这是……谈恋爱了？”
“不——”三浦森飞快地回了一句，倒是有些做贼心虚的意思了。
原泽克德也不点破，脸上还是挂着闲适的笑容：“对方是，男性？”
“不是啊，都说了……并不——”
“虽然这么说有些遗憾但是——”出乎意料的，一直表现出良好家教的原泽克德，这个时候忽然冒出一种八卦的揶揄来，他朝着三浦森凑了凑，压低性感的声线。
“那个人——是青峰大辉吧。”
三浦森在瞬间白了脸，他颤抖着嘴唇开口：“不要乱开玩笑。”
“真是遗憾啊……居然败给了自己的学生。”原泽克德完全不把三浦森的抗拒放在眼里，悠闲地说，“要是我也是学生就好了，我肯定就搬过去和三浦老师一起住了。”
像是有一大堆话堵在喉咙口，可是张嘴的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
应该和对方说不要开玩笑了，这种事情你也想得出来，可是想到昨天晚上的场景，本来应该是理直气壮的反驳在瞬间忽然有些无法开口了。
恍惚间他像是被人推搡了一下，三浦森惊讶地抬起头，却是先闻到一股清爽的汗味。
对面的原泽克德笑意更浓了。
高个子的黑皮青年，深深地皱着眉头，手上拿着本英语教科书，低下身递到三浦森面前。
“老师，我这道题不会做。”
他的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对面一脸无辜的原泽克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掰弯第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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