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黑篮]将 军》一卮风

4、伪装

　　最后，白部立花当然没有去看比赛，这也在赤司的意料之中。只是几天后竞赛班暑期的最后一次考核测试白部的出现让赤司有点意外。
　　白部从走进教室开始就没有看任何一个人，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也全当耳边风。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书包，拿出笔袋，动作一气呵成。
　　“同学们，把参考书什么的都收起来了，马上发卷子了。”李老师站在讲台前，待同学们的议论声低下去之后，开始吩咐道。

　　白部投入了她迄今为止最为专注的态度来答这张卷子。也许她是在和赤司赌气，她并不是他口中说的那样在逃避。也许她是在和自己较劲，她想证明她不是一个能被别人左右的人。只要她想，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监考的李老师在教室里巡视，他走到了赤司和白部之间的走道，他看了看左边的白部，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看向右边的赤司。他猜想白部改变主意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吧。这个班里，也只有赤司征十郎有这个气场来影响白部立花的情绪了。
　　交完卷的一瞬间，白部如同最初那样第一个踏出了门。
　　因为白部换到了原来小野瑛子的座位上，后来的赤司班级的学习委员只能坐在原来白部靠窗的位子上。她一边整理着文具一边奇怪的说：“白部立花最近怎么了，退出竞赛班又回来一点都不像她的作风。”
　　虽然不是故意说给赤司听的，但是赤司怎能听不出其中的弦外之音。他淡定地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但不少人的注目下，走出了教室。
　　“赤司，跟我来一下办公室。”收完试卷的李老师看到已经走到门口的赤司，赶紧叫住他。
　　赤司脚步一顿，转身看着老师，点点头，没有等他自己就先往办公室走去。
　　这孩子……李老师推了推眼镜，抱起试卷对班里的同学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教室。

　　故意放慢脚步想让赤司多等一会儿，李老师哼着小曲心情大好的看着办公室门口隔着几步距离站着的赤司和白部。他喜欢这两个学生，不只是因为他们优异的成绩，更是因为他们身上难以掩盖的神采。一般人都会把自己伪装成和周围人一样的样子，而这两个人却能够与之与众不同。
　　“白部也到了啊，正好。”李老师掏出钥匙开门，给他们拉来两把椅子放在他的桌子前，“坐吧。”
　　等两个人各自坐好，李老师看了看刚收上来的试卷，斟酌了下语句，说：“是这样。因为一开学没多久就是全国选拔赛了，对两位的实力我们是没有任何怀疑，但是想赤司君还要管篮球联赛的事情，白部君的话……咳咳，所以想提前确定一下你们确定会参加这次奥数竞赛吗？如果当时候因为时间关系退出的话，我们会很难办呐。”
　　“嗨，了解。”赤司宛如胸有成竹的王者，即使坐着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不确定或者为难的神情，“我没有问题，会安排好时间的。”
　　“太好了，那白部同学呢？”
　　“嘛，这个嘛……”白部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转着椅子玩，“参加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啦。”
　　“但是？”李老师问道。
　　“就是能不能不要参加补习班啊，开学之后要留到好晚，又没有晚饭吃，怎么想都不合算。”
　　“这，恐怕其他同学会有非议啊……”李老师为难地说
　　“那好，我还是退出吧。”白部像是就知道李老师会这么回答，很开心地站起来，一脸轻松的表情。
　　“等等！”李老师拉住要走的白部，一脸纠结，然后像是下定决心，妥协道，“我明白了，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是我通知你一定要上的课你一定要来。”
　　“啊，好饿啊，晚上吃什么好呢？”白部不理会李老师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包晚饭可以了吧。”李老师这下是彻底服了白部了。
　　“那好，我也没什么问题了。”白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满意地坐回位子上。
　　李老师暗自擦汗，他要收回刚才他说的喜欢这个学生的话！

　　不过，至少结果算是皆大欢喜，学校一方保证了两个最有力砝码的参加，而两人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李老师看着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的两人不经又陷入思考，是什么样的经历让这两个人拥有现在这样的性格呢？似乎没有任何惧怕和胆怯。

　　走在通往校门的路上，赤司和白部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两串音色和频率都不同的脚步声。
　　白部抬起手臂遮掩被玻璃反射过来的阳光，后来索性走到赤司的影子里。
　　“赤司君如果能再高一个头就好了。”白部郁闷地发现无论找什么角度脸还是会被晒到。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赤司突然问。
　　“想回来就回来咯，没有为什么。”白部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认真回答。
　　赤司停下来，看着背后的白部，她一直都是这种态度，让他每次进攻都像打在棉花上一样不着力，而身体因为自己的用力而失去了重心。他少有的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得白部莫名奇妙。
　　“你还要伪装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能坦率一点。”赤司眉头皱起，语气中多了一点愠怒。
　　白部看着他的变化，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赤司抓住这个细节，向前一步保持着很近的距离。她深吸一口气，直视他：“我从来就没有过伪装，我就是这个样子，你说我虚伪也好，懦弱也罢，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就是一个只剩下自尊心的穷光蛋！你满意了吧！” 说完狠狠地推开赤司，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地方。
　　被推到墙壁上的赤司表情变得平静许多。

　　一口气奔出校门，到了之前来过的小公园，她坐在上次赤司坐过的地方，从书包深处翻出了烟盒。盒子密封性很好，白部打开盒盖，取出一只烟，叼在嘴里。曾经日夜陪伴她的熟悉的薄荷味慢慢侵入鼻腔。她拿着烟的手没有放下，也没有去拿火机。它只是维持着这个动作，似乎能帮她平静。
　　没有看时间，等头顶橙黄色的路灯亮起她才倏地回神，默默把烟放下，收好。
　　不要再抽烟了。毕竟这是她对死去母亲的唯一承诺。

　　赤司是在老师办公室里无意听到老师们在谈论，白部高一时的班主任提起白部的母亲在她国中三年级即将要升学考的半年前出车祸终因病情过重去世的，根据她之前档案上老师们的评语，对她只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有点不合群的学生。母亲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好像当时一度有抑郁的症状出现，如果不是母亲的遗嘱叮嘱她要好好参加考试，只怕她现在绝对不会坐在洛山高校的教室里吧。
　　那位老师说完有点怜惜地摇摇头，周围听着的老师也都感叹白部人生的无常。
　　赤司一言不发地放下作业本退出了办公室，走到门口是，那位老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招呼赤司：“哦，赤司同学，说来你和白部都在奥数班啊。”
　　“是的，佐藤老师。”
　　“想到她一年级时的表现，在奥数班里一定还是个异类吧？啊哈哈。”佐藤老师爽朗的笑道，想到谷村那个老顽固被她气得直接回家种田他就止不住的对这个女生刮目相看。
　　“嗯，可以这么说。”赤司平静地回答着佐藤的话。
　　“不过，赤司啊，感觉她一直没什么朋友，如果可以的话，你多和她交流交流吧。”佐藤扶了扶老花镜，“虽然谷村被她气得都不教书了，但是每次去他家，总是会提起白部呢。他应该也还是放不下这个学生吧。”

　　总是恨得牙痒痒，但却不能真的恨起来。总是对着那个人大声指责，却不能真的狠下心丢下不管。人们总是做着口是心非的事情，也许是对对方还有期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