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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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躺下，手机就催命似的响了起来，范天雷接起电话，听对方说了几句，人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握着电话的手不由自主的发紧，沉着声问：“能确定吗？”
对方给了个不算确定的答案，范天雷挂断电话愣了一会儿，赶紧打电话把韩玉强、陈善明和龚箭叫了来。
三个人都强打着精神，一脸莫名地站在范天雷跟前儿，这位大爷脸色有日子没这么阴沉过了。
“宋凯飞今天是怎么回事？”范天雷问韩玉强。
韩玉强怔了怔，回答：“我也是听薛艇说的……”他把事情经过大略地讲了讲，范天雷听得不耐烦，习惯地去摸烟，手落了空，于是满心的烦躁化作一记眼刀戳到龚箭身上。
“他和你说过他被咬的事儿吗？”范天雷这话一问，在场三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韩玉强直接愣住了，龚箭这心提到了嗓子眼，问：“出什么事了？”
“那个女的尿检有问题，突审的时候她说她有艾滋病。”
屋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过了好一会儿，龚箭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咬宋凯飞哪儿了？”
“胳膊。”陈善明眼前一直晃着宋凯飞指着他自己胳膊说她咬他一口的场景，下意识地接道，于是三道目光唰得投向他，陈善明比了比自己胳膊：“大概是这儿。”
龚箭话在喉咙里卡了下，问：“破了？”
陈善明默默摇头，他有点后悔当时怎么没问清楚。
“嘭”得一声响，桌上的烟灰缸终究没逃过粉身碎骨的命运，范天雷按捺了一下，沉声说：“他虽然是刀锋的人，但现在人在中队上，你们仨问问他情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注意方式，别弄得满城风雨的。”
雨一下起来好像就没有要停的意思，哗哗的雨声如今听起来，让人烦躁莫名，他们都讨厌起空气里这种湿漉漉、凉飕飕的感觉了。
宋凯飞情绪不高，龚箭看他穿得挺整齐，觉得奇怪：“你怎么还没睡？”
宋凯飞挠挠头：“睡不着。”
龚箭挠着眉头，暗暗瞅眼陈善明，踌躇了一下，说：“去换身便服。”
“啊？”宋凯飞莫名所以，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俩教官脸色都不太好，于是小心翼翼问：“半夜三更的换便服干什么？”
“去趟医院。”陈善明一边穿外套，一边回答，眼神瞟哪里都可以，就是不愿去看这小子的表情。
“啊？？”宋凯飞到现在还觉得和这俩教官交流是对自己智商和应变能力的考验。
“那什么，”龚箭抬手搭着他的肩，稍稍用力按住他，说：“是这么回事，你今天抓那女的，可能有点问题，她不是咬了你一口吗？安全起见，你最好也检查一下。”
龚箭眼瞅着宋凯飞的小脸瞬间退了血色，呆住了，忙说：“就是检查检查，以防万一。”
宋凯飞茫然的“哦”了声，站了好一会儿，说：“那我回去换衣服。”
看着宋凯飞魂不守舍飘了出去，龚箭叹了声：“这叫什么事儿啊！”
陈善明找出车钥匙，表情沉重得很：“都说经验是通过实战积累的，可万一有什么事，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我宁可没有这种实战。”龚箭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特警的工作没有那么多惊心动魄，更多时候就像今天这样，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勤务，干久了也没有什么激情可言，可危险永远都藏在黑暗里，冷不丁地咬人一口，那就是切肤之痛。
等了好一会儿，陈善明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里转来转去，看得龚箭头晕，龚箭看看手表，已经快两点了，不由得嘀咕了句：“换衣服怎么这么慢？”话音刚落，陈善明也不转了，直勾勾地盯着他愣了两秒，俩人一前一后窜了出去。
龚箭懊恼地要死，万一这孩子想不开，他俩得后悔一辈子。
徐天龙剩下不多的瞌睡虫被门口这俩面色凝重的人给彻底吓没了,陈善明问：“宋凯飞呢？”
徐天龙愣了愣，扭身指向洗手间，然后就看见这俩人如临大敌一般冲过去，用拆门的气势在叫门，徐天龙似乎有点琢磨过来宋凯飞为什么不对劲了。
宋凯飞顶着张刷白的脸从洗手间里出来，冲着这仨人笑了笑，如往常那般犹如外太空来客的笑脸，有形无神。
陈善明拍拍他：“走吧。”
宋凯飞整个人还是飘着的，躲在洗手间给自己心理建设那么久，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
“哎！”徐天龙在后面叫了声，宋凯飞应声转头，迎面一件外套扔过来，下意识接住，再看徐天龙，难得开了花的笑脸：“早点回来啊！”
宋凯飞怔了下，木呆呆的应了声。
陈善明和宋凯飞走在前面，龚箭盯着徐天龙看了几秒，看得后者没做亏心事都有点心虚了，他才微微翘了下嘴角：“早点睡吧。”
“是。”徐天龙内心里一个小人在拼命地挠着墙，龚教官你能不能别玩讳莫如深？太瘆人了！
听到追上来的脚步声，陈善明稍一偏头，低声问：“又琢磨什么呢？”
“他赶上好时候了。”龚箭的答案似乎有点没头没脑，陈善明瞄了他一眼，心说龚警官你这算是羡慕嫉妒恨吗？
徐天龙有些地方很像龚箭，相比之下，最好的年华里有了梦寐以求的机会，他比龚箭幸运。
龙王爷大概是累了，回到龚箭家的时候，雨才淅淅沥沥地渐小起来。
了解过大致情况后，大夫说感染的可能性不大，具体要等6周后再做个检测才能知道，宋凯飞听了就恹恹的，没精打采地跟在陈善明身后当尾巴。
宋凯飞不想回家，这个点回去，他家不得直接炸锅，回警校，就他现在的状态，另外俩人都不放心，最后龚箭拍板，处理完伤口，都跟他回家。
最近几个月，龚箭很少回家，屋里少了点过日子的热乎气儿，上次来，陈善明就想说，可玩笑都到了嘴边，想到他买这房子初衷，就又给憋了回去，坐在沙发上，瞅着身边这七魂丢了三对半的人，挠头作难，做思想工作一向就不是他强项，于是客厅里的气氛就这么尴尬着、沉默着。
不大一会儿，龚箭端过来两碗热腾腾的面：“家里只有泡面了，凑合吃点。”说着把一碗面直接塞到宋凯飞手里。
宋凯飞抬脸作难地冲着他苦笑。
“你这样哪行啊，到时候什么事儿都没有你自己给自己吓坏了，太划不来了，我跟你说，增强抵抗力很重要！一碗饭也不能放过。”陈善明抢过龚箭手里的筷子塞过去，一脸正经地连哄带骗。
宋凯飞总算还给面子，没滋没味地往嘴里扒着面，龚箭把另一碗面递给陈善明，陈善明问：“你呢？”
“厨房还有，我去拿。”
听龚箭这么说，陈善明才放心接过来，他也不是多饿，就是觉得这面热气腾腾的挺诱惑人。
俩人闷头吃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龚箭过来，陈善明放下碗，心说这人端碗面怎么这么费劲呢，到厨房一看，龚箭正弯腰揉膝盖呢，陈善明不由得皱眉，蹲在他身前，有点嫌弃：“早说你腿疼，我过来煮了。”说着，伸手覆上他膝盖想替他揉揉，触手觉出裤子有些潮，陈善明默默翻个白眼，谁说这人拎得清轻重缓急的？
龚箭往后闪了一下，嘴里也没闲着：“你煮？估计天亮我们都吃不上。”
“别动弹！”陈善明抬脸瞪他一眼，直接把龚箭的话给瞪回去了，手往下一捏裤角，陈善明当即站起来跳脚：“龚箭，你这是作呢！衣服湿了你不知道先换下来啊？疼死你活该！”
龚箭这还心里不得劲呢，瞅着陈善明那炸毛大狼狗的德行，凉凉地丢了句：“半夜三更你嚷什么。”
陈善明呼哧呼哧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声好气地摆出说教脸来：“知道受凉容易疼你就不能自己注意点啊？真不知道这两年你怎么活下来的……”
龚箭心说我独立生活能力不知道比你强多少，陈善明你有什么立场在这儿给我上课？整的这条腿长你身上似的！不等他唠叨完，龚警官绕过他出了厨房，顺手关上门，隔着透明玻璃冲着门里那个一副被馒头噎着了模样的人掏掏耳朵，一挑嘴角，怄得那人差点吐血，这才一脸平静嘛事没有地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陈善明手扶上腰，喘了两下粗气，被他气得肝疼！！！
合着这货软硬不吃啊！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