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2明箭同人]半路同行》幽疏桐

27、2

　　范天雷最近挺上火，眼瞅着嘴唇上就起了一圈燎泡，各种败火的茶轮着番的上也没见有什么效果，连偶尔和他没大没小的龚箭在他跟前都老实巴交中规中矩起来。
　　陈善明那个不知道拐弯儿的直筒子，龚箭在旁边指头都快戳断了，都没拦住他倒豆子似的说速成班也没这么个速成法的，什么训练都讲究个循序渐进，也不能要求小学毕业的娃直接去解高等数学吧。
　　范天雷脾气明显见长，拍着桌子瞪眼：“我跟你们说什么了？我没那个时间等他们循序渐进！这儿不是新兵连，不是新警集训大队，他们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迟迟进入不了状态，还以为自己是新警集训大队的菜鸟，拿着花架子比划，这样的队伍能随时拉出去执行任务吗？你们敢带他们出去吗？敢对他们父母负责吗？”
　　陈善明还想说什么，龚箭狠狠掐了他后腰一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话又给憋了回去。
　　“就这种状态，之前做的那些训练计划就是一堆废纸！我能不着急吗？”范天雷火气见大，脾气见长，这嗓门也见长。
　　龚箭过去给他茶壶倒上水，腆着笑脸：“处长，他们进入不了状态，我们帮他们就是了，干着急也没用不是……”
　　范天雷冷冷一眼应声就砸了过去：“还有脸说，这是你当老好人的时候吗？”
　　龚箭碰了个灰头土脸，收起笑梗着脖子不乐意：“那我能看着他们一个个跑趴下了参加不了后面训练啊？你不是一再跟我们强调训练要讲究科学性吗？就因为这个淘汰掉几个，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你！”
　　范天雷让他堵得没话说了，坐下倒了杯茶端起就喝，龚箭都来不及拦他，眼瞅着老头烫得喷了一桌子，龚箭默默退了两步，站到陈善明身边，这时候还是别出头了。
　　范天雷没好气地瞥着眼前这俩人，看到陈善明，眼前突然一亮，原本还苦大仇深的脸瞬间裂开一道缝隙，点点令人心惊胆战的笑容在他嘴边飘过，陈善明下意识一抖，这种被盯上了的感觉，太瘆得慌了！

　　从那天后，范天雷就从新警视线里消失不见，连龚箭和陈善明也摸不着头脑这老头又抽什么风去了，虽然面对着这十个孩子可怜巴巴怎么看怎么无辜的小模样，这心里真是又着急又心疼，把之前范天雷着急上火的滋味儿尝了个够，只得硬着头皮板起脸往死里练他们，集训大队的那些队长们看这俩人练人家练得眼都绿了，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带队的时候下意识就狠了起来，所以，不论特训的还是照常训练的，新警们的日子集体不好过起来，一时间说哀鸿遍野也不为过，而所有怨言的中心必然指向陈善明和龚箭。
　　人家两个也冤啊，范天雷不在，他们哪里敢放松，但凡练得不如范天雷意，那就是做无用功，结果一定会大家集体死得很惨，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狠点练，将来好歹能留半条命在。

　　几天后，范天雷回来了，嘴上的燎泡消了一半儿，嘴角无时无刻不挂着那叫人寝食难安的诡异笑容，可大家小心翼翼过了一天，也没见这位大爷再折腾什么，晚上加练完放松的时候，陈善明实在忍不住问龚箭：“以你的经验，大爷这状态正常吗？”
　　“以我的经验告诉你，这两天一定要出点什么事，不然太对不起他这一天的得瑟了！”龚箭舒服地趴在床上，陈善明一米八几的大个儿站在他身边，一只脚轻轻踩着他的小腿，瞧着他那享受的小模样，就忍不住撇嘴，地主老财的德行！
　　“啧，这些倒霉孩子啊！”陈善明由衷替他们捏把汗。
　　龚箭微一挑眉，纠正：“陈教官，作为战友，我有责任友情提示，这位大爷真要抽风，倒霉的可能不止是那十个新警。”
　　“不是吧！”陈善明一屁股坐到他身边，一脸不相信：“我们可是一条战线的，都是被新警诅咒加唾弃的。”
　　“呵呵，陈教官你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思想怎么就那么单纯呢？”龚箭恨铁不成钢地扭过脸，正对上某人的臭脚丫，蹭得爬起来蹿下床，瞪着完全状态外的陈某人：“陈善明你没洗脚啊？！”
　　“没来得及啊！”看我无辜的眼神！
　　龚箭憋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给我洗衣服！”
　　“凭什么！”陈善明看他那龟毛模样，憋着笑：“哦，一回来就给你放松，我还得包着洗衣服，你当我是长工啊！”
　　“赶紧从我床上下来，再污染下去我晚上还用睡觉吗？”龚箭说着要拽他：“弄我衣服上一股臭脚丫子味儿，你不洗谁洗！”
　　陈善明咧嘴乐：“成啊，你脱了我洗！”
　　龚箭微微一狭眼，来这招？果断去翻衣服，说换就换，有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陈善明赖在他床上胳膊撑着脑袋看他那狐狸尾巴晃来晃去的小模样，忍不住笑，这么大个人了，有时候龟毛起来还挺可爱。
　　龚箭提着一条夏天都没怎么穿上的大裤衩惆怅了一下，没多带一身宽松衣服太失策了，扭头看眼笑得跟犬科动物似的某人，坚定了他要压榨陈教官的决心。
　　陈善明目瞪口呆地看着龚箭三下五除二换上大裤衩，把那条家居长裤扔到自己跟前，又得意洋洋的翘着小嘴角：“洗去吧！”
　　“你要不要这么当真啊！”陈善明撇嘴。
　　龚箭抬腿把陈某人从自己床上踹了下去，自己舒舒服服躺了上去，那表情那动作，怎么看都是万恶旧社会的地主老财。
　　陈善明哼哼两声，弯腰捡起他换下的衣服，视线扫到龚箭的膝盖，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夏天那么热的时候这家伙都很少穿短裤，然后有点跑偏的想到非重点问题上，宁可换上短裤也要我给你洗这衣服，龚箭你就龟毛吧！
　　尽管如此，他的视线钉在狰狞的伤疤上，还是没有移开。
　　那一枪，差点打碎了他的梦吧，他能够想象出那个现场，他进入的时候见到血迹，并没有看见人，他一心系在自己曾经的兵身上，却不知道当时他承受的疼痛，龚箭，是不是该和你说对不起？
　　手腕猝然的剧痛让陈善明回过神来，龚箭的手钳子一样死死扣住他手腕，他的指尖距离伤疤不过短短的几厘米，这画面让他觉得不能再尴尬，自己刚才在干什么？要干什么？
　　龚箭的表情算不上友好，在陈善明假意大呼“疼疼疼”之后，索然地松开了手。
　　陈善明揉着手腕，大咧咧的语气伪装得似乎天衣无缝：“龚警官，你下手也太狠了！”
　　“活该！”龚箭淡淡地丢出两个字，秋凉的气候果然不适合穿短裤，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觉出不舒服来了。
　　陈善明哼了声，扭头去了洗手间，龚箭莫名地松了口气，刚伸出手想揉膝盖，陈善明又从洗手间探出头来，闷声闷气地说：“天凉，你换条长裤，我背囊里有。”
　　顿在半途的手收回来挠上了眉头，龚箭突然无声地笑了下，随即略微自嘲的勾起了嘴角。

　　特训依旧继续，不停地挨骂，不停地被罚，龚箭眼瞅着这些孩子眼里的不满渐渐燎成了一片又一片火海，心说当年练他们这一拨的时候罚得比这个狠多了，最后都练麻木了，现在的年轻人，心思不好揣测啊！
　　大家伙这心不上不小吊在那里没过两天，在练得精疲力尽的娃们眼巴巴看着手表等着到点集合吃晚饭的时候，一阵颇不和谐的哨声在培训楼里上下回荡着。
　　哨声紧促，和以前集合训练、吃饭、开会……所有的哨声都不一样，新警们有瞬间的呆愣，这是什么哨？
　　“全副武装，快，楼下集合！”不知道那个队长站在走廊里一声吼，算是让大家回过了神，我去，最高级别的紧急集合令能靠谱一点吗？就算没警报，也别弄个哨吹啊！培训楼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陈善明替龚箭提着头盔，飞奔下楼，后者跟在他身后，忙着联系支队协调，挂了电话，龚箭赶了一步，从陈善明手里拿过头盔戴上，陈善明扭脸问：“你说这是真有情况，还是搞演习？”
　　龚箭抿住嘴往两边一扯，想了想：“不好说。”
　　“我眼皮老跳，不是什么好兆头，老有种被坑了的感觉。”陈善明瞅眼从身边匆忙跑过的新警，压低声音说。
　　龚箭呲牙乐：“被害妄想症啊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