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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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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小一个月的龚内勤再出现在新警面前,摇身一变成了龚教官,起先比之刘老师枯燥无味的枪支构造与原理课,新警们宁可上龚教官的实践课,虽然据枪这种事根据已有经验也挺枯燥。
龚教官就有那个能耐让这件枯燥的事充满了乐趣。据枪能有什么乐趣?手枪还好,赶上哪天练九五,我勒个去,端上半个点不带让人休息的有木有?新警们终于有那么点醒悟,笑眉笑眼看着好相处曾经名列魅力偶像榜榜首的龚内勤似乎也不是那么无毒无害。
好吧,至少在龚箭看来那叫做乐趣。
也许在新警眼里,那更可以称为不人道。
比如,练到大家胳膊酸得快要抬不动枪的时候,龚教官似笑非笑的一句话,百无聊赖在一旁坐着的陈教官跟打了鸡血似的提溜起几挂砖头奔着大家就来了,龚教官脸色一沉,那些眼睁睁看着陈教官从枪口前路过的娃们就倒霉了,理由?很简单!
“谁让你们把枪口对着自己同事和战友的?枪口不准对人还需要我刻在你们脸上吗?”
倒霉孩子心里无数的草泥马奔腾而过,尼玛陈教官他就喜欢在枪口前面晃,还晃得那么快,谁挡得住啊!!
队列里你不需要解释,于是枪上多那么一挂砖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比如,谁谁谁端着枪看似在瞄准,一会儿工夫思路就已经到爪哇国拜访过几糟了,身后冷不丁会有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耳语:“想什么呢?”后颈凉风阵阵有木有?瞬间汗毛倒立有木有?
当然了龚教官还会很有耐心的纠正一下据枪动作,替他找找三点一线的感觉,而后一声吼就在那谁谁谁脑袋旁边炸响:“枪口都飘天上去了,你打鸟啊!”
在一旁提着砖头看好戏的陈教官立马屁颠屁颠过来,奖砖头一挂!
比如,“据枪累吗?”这是笑眼眯眯的龚教官。“不累!”这是言不由衷的倒霉孩子们。“哦,那就再加十五分钟!”这依旧是笑眼眯眯的龚教官。“啊?”这是苦不堪言的熊孩子们。“二十分钟!”这是没事儿打个酱油的陈教官。
熊孩子们顿时默默无语泪两行。
“空枪练习无聊吗?”这是笑眼眯眯的龚教官。“无聊!”这是直抒胸臆的正直孩子们。“哦,那咱换个项目调剂一下。全体都有,立正,枪置地,俯卧撑,男的五十,女的二十,开始!”这还是笑眼眯眯的龚教官。“……”这是无语凝噎的倒霉孩子们。“没劲。”这是没打上酱油的陈教官。
比如……
实在不忍心再比如了,只有这些熊孩子们想不到的,没有这俩无耻教官办不到的,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反抗无果那也要大义凛然奔赴刑场,那几天没事儿神出鬼没的范天雷很乐见新警们在枪管子上挂着砖头时虽然咬牙切齿但仍坚持稳如泰山的气节。
按照范天雷的意思以及龚箭自己的意愿,名单上所剩不多的好苗子们理所应当的得到了特殊照顾。
何晨光真心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可是一直好好练的,没偷一点懒,可就这样仍然挡不住陈教官兴高采烈地给他挂砖头,一挂又一挂,一挂又一挂,兄弟们课后送美誉名为“砖头哥”。何晨光很惆怅,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徐天龙好不到哪里去,你眼神不是尖吗?随便一个理由,徐天龙的瞄准对象就成了遥不可及的灰点点,至于具体是什么,那要看龚教官的心情,最坑爹的时候曾经是目测直线距离一公里外某高压电塔最顶端的反光板。徐天龙内心凌乱,九五自动步枪的有效射程是400米,瞄一千米有意义吗?有意义吗??有意义吗???
一向很低调的王艳兵同志也很凌乱,他就是在好不容易休息的空档闲着也是闲着拆了枝枪而已,而且绝对以最快速度又把枪组装起来了,鬼知道龚教官的眼神怎么就那么尖,于是王艳兵的空枪练习比别人多了两个步骤,组枪、瞄准、击发、拆枪,就这样还得限定时间,超出时间了三十个俯卧撑没商量,而蹲在他身边掐表的陈教官表示很开心。
宋凯飞同志很不解龚教官是怎么看出他走神的,没错,前面那个打鸟的就是他,这个疑问已经是在打鸟言论之后了,宋凯飞其实是个善于动脑的好同志,鉴于之前的教训,再走神的时候,宋同学很强悍地保持了三点一线,不要以为这么就能糊弄住龚教官了,从那以后,空枪练习的时候,训练场上会不时回荡着龚教官中气十足的声音“宋凯飞,目标一点钟方向!”宋同学则迅速瞄准,报告“目标麻雀”,他累计瞄过麻雀N只、落叶N片、警校商店阿姨家那只憨厚的牧羊犬N次……于是,宋同学再也没有了遐想美女的心情。
李二牛……龚箭每次经过李二牛身边都想问“你很热吗?”已经到了九月底,就算热,也不会热成他这样,龚箭有时候都担心他会不会出汗出得脱水。加砖头?这小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有一把子力气,枪一直挺稳,论定力?实诚孩子,没命令不会有别的动作。可龚箭就是觉得这孩子哪里不对,没事儿就站在他身边看,越看李二牛出的汗就越多,龚箭心里有谱了,李二牛侥幸逃过一劫。
龚教官对临时被拉壮丁的陈善明同志的狗腿表现很满意,时不时的就对着陈善明的后背笑得见牙不见眼,陈教官深感后背阴风阵阵,扭头一看,嘶~对龚教官眼里那毫不掩饰的算计,陈教官表示很忧虑。
同样表示忧虑的还有新警一干人等,就这样还有纯良的娃表示龚教官是不是被陈教官带坏了?
听到这话的韩玉强面不改色的路过,就龚箭那号的还用人带?
唉……
怒其不争啊!
在新警集训大队绝大多数人都表示忧虑的时候,支队下了通知,将就特殊岗位举行一次竞争上岗,名额只有两个,颇有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
“两个名额?”陈善明盘腿坐在床上正逐句逐字琢磨通知呢。
“嗯。”龚箭忙着填枪支弹药申领表,没搭理他。
陈善明没再说什么,看着龚箭的后背出神。
两个名额,他还有机会吧。
大家都对这所谓的“特殊岗位”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然而用尽办法都没有人能打听到一点有用信息,有问到龚箭这里的,龚箭呲牙乐:人又没有前后眼,谁知道将来的好坏,想竞争就竞争,横竖都是个机会嘛!
和谁都这么说,一来二去也就没人再问他了。
每天早晚操场上自我加餐的人就这么多了起来,与别人练得热火朝天比起来,陈善明那模样格外像打打鱼晒晒网,大部分时候是和龚箭腻歪在一起。龚箭只能进行恢复性训练,从表情上看,这人似乎仍旧不急不躁,淡定得很,可只要看到跟条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的陈某人,龚箭很不淡定。
“你老在我跟前晃什么?”
“这儿空气好。”扯谎扯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陈善明转过身来,倒退着小碎步颠着。
龚箭翻了个大白眼,慢跑的节奏被打破了,他也没心情重新调整,索性溜达出跑道,对跟在身后那人选择无视。
陈善明也不觉得无趣,就能腆着脸黏着龚箭,看着他这样,龚箭其实心里挺别扭,他真没想着让陈善明对自己抱有什么愧疚的心态然后去努力竞争,可貌似事实有点偏离了原来的预想。
明明是激将法,怎么最后成了苦肉计?
于是龚教官心里也很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