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蓝平]雷鸣时刻》坑娘蚂蚁

6、⑥

　　十一

　　夜夫人有个外号叫“贪婪夫人”，这个女人为了赚钱而心狠手辣的作风在黑手党之间也颇有名气。黑暗社会谁能没点肮脏的手段，于是各大组织对她背地里的一举一动也心照不宣，只要不妨碍到自己的利益，没有人会去管她漂洋过海在东方的一个小国家做了些什么。

　　除了彭格列。

　　“可恶的彭格列！一次又一次坏我的事！”

　　当年夜夫人贪图一笔厚重的酬金派手下的杀手去暗杀彭格列雷守，本以为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很好解决，却没想到招惹了云雀恭弥和波维诺这两个瘟神。

　　那一战害得她的手下全军覆没不说，她得罪了彭格列的事情一传开，很多中小家族都因为害怕彭格列而不敢做她的生意，让她不得不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她恨彭格列也怕彭格列，却也因此比任何人都了解彭格列。

　　“你和彭格列是什么关系？”看着被手下带过来的中国少女，夜夫人眉头皱得死紧。

　　因为先前急忙从云雀手中逃命，她的样子已经十分狼狈，这个当口更是顾不得形象，看到一平无声摇头的动作，她忽然一脚踹在一平的腿上，少女一下子瘫坐在地，却依旧不发一言。

　　“我问你是什么关系！”深刻认识到眼前女孩和彭格列的关系将决定自己的生死，夜夫人耐心全无的从身后手下那里夺过一把枪指着一平额头，“我可以根据你的回答决定要不要开枪。”

　　“没有关系。”少女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你以为我那么好骗？”夜夫人冷笑出声，“云雀恭弥那样的男人，没有关系他会跑过来救你？等等……波维诺那个死女人好像说她是来找她弟妹的……”

　　说到这里，夜夫人一把抓起一平的领子仔细审视起来。

　　“难道真是找你的？”她记得当时因为急着离开便没有仔细去调查眼前这女孩的身世，只当又是一个来自中国武术世家的少女，却没想到再次引来了一连串的麻烦。

　　只要和彭格列有牵扯就是大麻烦。

　　一平依旧没有说话，倒是站在她身后的人忍不住开口。

　　“夫人，现在该怎么做？那个机关应该关不了波维诺太久。”

　　毕竟那个家族是以科技先进闻名。

　　“云雀恭弥会毁了这里的，我们得利用这丫头做人质离开。”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夜夫人站起身冷冷的看了一平一眼，“等上了飞机就把这丫头扔进海里，气死波维诺那个女人。”

　　“可是万一他们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不可能。”夜夫人挑了挑眉，“别的家族我不知道，但是彭格列绝对是宁愿牺牲所有也不会放弃他们的同伴的，不然你以为沢田纲吉那么年轻是怎么把boss的位置坐得那么稳？”

　　“呀嘞呀嘞，想不到夫人这么钟爱我们boss……”慵懒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夜夫人浑身一僵，急忙转过身，就见自己的得力助手正掀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彭格列雷守过于年轻的脸庞。

　　“那个人可是很害羞的，”他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手中的枪，手指上绿宝石的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明亮，“而且他已经结婚了。”

　　“你！”夜夫人震惊的叫出声，“你是谁？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的人呢？”

　　“一下子问这么多我还真不知道回答哪个好了。”蓝波扯开嘴角，一边不着痕迹的往一平的方向挪了挪，“夫人真不该这么健忘的，五年前分明是您的手下送给我一份终生难忘的‘就职礼物’……您，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原来是雷守大人，你比五年前更有男人味了。”夜夫人忽然笑得妩媚，不知是没把蓝波放在眼里还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她的语气有点讽刺意味，“终于决定脱离别人的保护网真是勇敢的孩子，不过难道没人告诉你……女人是最恨被人揭伤疤的。”

　　说着，她忽然纵身跃过身后的桌子，从大腿处摸出一把枪朝他们射了过来，速度快得让蓝波反应不及，有人却先一步挡在了他的跟前。

　　少女双手的束缚不知何时已被解开，踢开子弹的动作一如那日在商场对付劫匪时那般流畅，掀起的裙摆露出光洁的小腿，蓝波眼尖地看到了一块不小的淤青，似乎是刚才夜夫人踢得那一脚所致。

　　“一平，你的腿……”他急忙奔过来，直觉的伸出手就要去掀开她的裙子。

　　“笨蛋蓝波，快走！”少女又羞又恼的拉住他的手，下意识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夜夫人先前站着的方向，只看到凌乱的枪弹痕迹和弥漫的灰尘，哪里还有她的踪影。

　　一平心下猛地一沉。

　　“你才笨蛋！”蓝波还在忿忿的念叨着，“她问你什么关系你老实回答就是了，干嘛让她这么欺负你……”

　　“因为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啊……”一平拉着蓝波一边狂奔一边闷闷的想，总不能说是“师父和彭格列首领的家庭教师是旧友”这样的关系？

　　还是要厚颜无耻的说出自己曾经和彭格列众人一起生活了五年，然后什么忙都没能帮上的事情？

　　想到这里，一平一边跑一边缓缓摇了摇头，正纳闷着夜夫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身后就忽然传来蓝波的叫喊声。

　　“快趴下！”

　　一平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按倒在地，跟着是巨大的轰隆声响……

　　一片黑暗，像是自己那日在医院等着去挂号的蓝波，之后却再也没能见到他时的场景。

　　头脑昏昏的，爆炸一样的疼痛迅速席卷至全身，一平忽然觉得有点累。

　　睡一觉吧。她迷迷糊糊的想，等醒来的时候就会回到日本，回到并盛，回到蓝波还在的那年冬天。

　　回到蓝波没有浑身是血地躺在自己眼前的任何一个日子。

　　十二

　　一平对蓝妞·波维诺的印象并不深刻，只隐约记得她因为各种原因成为了云雀手下的人。然而手下这一说法又不太准确，因为包括沢田纲吉在内的彭格列众人里，只有她是敢跟云雀呛声的那一个。

　　起因往往都是蓝波弄坏了并盛中学的建筑或者教学设施，那时云雀还没开口索要赔偿，蓝妞就已经先跳了起来，抱着蓝波就狂奔而去，惹得身后的一大串人都忍不住黑线。

　　她甚至曾不止一次听到那位伟大的姐姐对弟弟传授箴言。

　　“打不过咱就跑，你可是咱家的宝，不能让人欺负了。”

　　那时候一平经常对此感到很无语，却隐约明白了为什么蓝波会养成明明胆小却又总爱闯祸的性子。是因为每次闯祸之后都有人帮他撑住一切，他才会越发有恃无恐。

　　那么讨人厌的蓝波，一平却嫉妒得发狂。

　　嫉妒他的任性，他的自由，他的备受宠爱，甚至他可以随意哭泣的懦弱权利。

　　嫉妒他的一切。

　　可一平是乖孩子，终究和蓝波是不一样的。

　　“一平，好好照顾蓝波。”上小学的时候，沢田妈妈紧张的提醒。

　　“一平，看好蓝波，别让他惹祸。”沢田纲吉小声的对她说。

　　“一平，别理那蠢牛，他惹了什么事就赶紧打电话通知我。”狱寺忿忿的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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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是她看住他？儿时的一平其实很少会去想这些问题，她是个不懂拒绝的人，只好每天上学放学都和蓝波一起，上课也好下课也好，无论波维诺少爷做了什么总会有她的一份。

　　连老师经常都会见到她就问：“一平同学，请问蓝波同学的作业本是你写的还是他自己写的？”

　　老师就是老师，一平一边羞愧的摇头一边暗自埋怨蓝波。

　　“蓝波站住！”她在学校走廊的尽头终于追上他，将他的作业本塞回他手里，正要转达老师的话，黑发绿眸的男孩却忽然反握住了她的手掌，神秘兮兮的指了指手里的小盒子。

　　“一平你看，姐姐又给我寄好东西了。”

　　波维诺大小姐做出的东西每每都千奇百怪，却次次都深得蓝波喜爱，一平暗地里羡慕了很多次，一听是蓝妞寄的东西，急忙双眼晶亮的凑过来。

　　“是什么是什么？”

　　蓝波倒也不卖关子，拿出快递箱两人合力拆了它，盒子里却没有了蓝妞·波维诺各种形状的炸弹，只静静的躺着两枚粉红色的发卡和一张纸条。

　　“送给一平的，生日快乐。”

　　一平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一刻。

　　“什么？今天是你生日？”蓝波眨巴着眼，惊讶的说，“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什么，她自己都快不记得的日子，又怎么知道远在大洋彼岸还会有人会精心替自己准备礼物？

　　“蓝波的姐姐，真的很奇怪啊……”她小声的嘀咕，低下头，怕蓝波看到她眼角泛起的泪光。

　　“姐姐是很奇怪，既然知道是你生日干么也不早点提醒我……”蓝波开始碎碎念起来，愁眉苦脸了好半晌，从头发上摸出一块糖果。

　　“这个，本大爷前两天吃剩下的，送你了。”

　　他有些不情愿的昂着头。

　　一平定了定神，认出那是前段时间蓝妞从意大利带来的稀奇种类的糖果。她记得蓝波特别喜欢，存了好久都没舍得吃，这好像是最后一块……因为存放得太久都已经变形了，却让她再也止不住的笑了。

　　开怀的笑，引发眼角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滚落，她伸出手臂匆匆擦了一把，随即伸手拿走了那块糖果，趁机将手中的作业本递到他手里。

　　“你的作业本，老师让你放学之前重新写好交给他。”

　　“你……”一连串的碎碎念，诸如恩将仇报之类的词语都开始上演，一平却只是一直微笑。

　　莫名想起一句话。

　　如果时光重来，我再不会遇到你，那谁来为我接下来的孤寂埋单？

　　只那一瞬，那对姐弟便悄悄进入了心底，从此再也无法隔离。

　　“我不管！我要杀了那个老家伙！”

　　“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这次我一定要去宰了那个老家伙！他怎么可以对小宝这样……”

　　“闭嘴！”

　　“我就不闭你又怎么样！你这家伙……明知道会这样为什么不阻止！”

　　“哼，我为什么要？”

　　“那是我弟弟啊！我最爱最宝贝的弟弟！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

　　“……很好。”

　　“蓝小姐，恭先生明显是吃醋……哦唔！好痛……”

　　“我心疼弟弟你吃的哪门子醋……啊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要去找死老头啦，不然小宝真的就死定了！”

　　“哗啦”的声响在病房门口响起，正在走廊里吵闹不休的人终于停了下来，蓝妞下意识的转过身看向门口，就见刚才被他们吵醒的少女正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她的脚边是一堆玻璃残骸。

　　“蓝姐……”少女努力想要扬起嘴角，眼角却不断有泪水在滑落。

　　“你……刚才说什么……”

　　“小宝死定了？”

　　头脑轰然，一平忽然觉得有点冷。

　　“一平还没醒。”她没头没脑的开口，在众人怪异的注视下缓缓转身回房。

　　脚掌踩在玻璃碎片上嚓嚓作响，刺痛着少女柔嫩的肌肤泛出点点嫣红，一平却丝毫不觉，兀自躺回床上，工整地拉上被子。

　　“一平一定是还没醒。”她喃喃的重复着，随即紧紧闭上了眼。

　　“她怎么了？”蓝妞奇怪的看向云雀，后者投给她一个无限接近鄙夷的眼神。

　　“那种事情不要来问我。”

　　“不问就不问。”她朝那个远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随即目光转向一旁的山口。

　　“喂山田，你说呢？”

　　“是山口！”山口坚持不懈的纠正道，“我觉得，一平小姐可能是把蓝小姐刚才那句话的问号给变成了句号。”

　　“什么问号句号的……”出身意大利的科学宅兼文学白痴的某人不满的踹过去一脚，“说直接点。”

　　“就是说，她以为你在说，雷守大人没救了。”

　　“咦？我有这么说吗？”

　　你没有吗……山口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蓝小姐根本是故意的。

　　“啊啊不管怎么说小宝真的是很危险啦！你去叫夏曼尔来看看一平，我这就去找那个老家伙算账！”

　　“可是蓝小姐，刚才草壁来电话，您口中的那位‘老家伙’，十分钟之前已经到了……恭先生就是去见他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