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相受》锦瑟靡靡

11、第 11 章

　　蔚冉胡思乱想中，听到大门开合，想必刘少城和骆译走了，然后蔚冉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急忙闭上眼睛，熟悉的气息走近，蔚冉感觉有人给自己拉拉被子，然后静静的躺在自己身后，良久，蔚冉以为他都睡着了，忽然听到极低的声音：“蔚冉，我不会放开你……”
　　蔚冉全身僵硬。
　　那天之后，蔚冉除了狠狠地睡了三天，一切正常，徐锦阳每天回来都很早，蔚冉不能做饭的三天，都没有见过徐锦阳吃饭，蔚冉吃的都是徐锦阳从饭店买回来的菜，油腻腻的，蔚冉皱眉，清淡的太没味道，有味儿的又太过油腻，各种各样的怪异调料冲淡了事物本身的原汁原味，这样的饭菜蔚冉不喜欢。所以蔚冉能站起身的当天下午，就做了几个简单的小菜，可是却端着碗躲到自己房间里去吃了，出来时徐锦阳很自然的结果蔚冉手中的碗放进洗碗机。
　　蔚冉躲到自己房间里收拾东西，后天五一长假就休完了，蔚冉想搬回宿舍去住，徐锦阳轻轻推开蔚冉的房门，看这蔚冉将他那几件旧衣服装进小包：“你要走？”
　　蔚冉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徐锦阳，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惊吓。
　　徐锦阳不可见的皱眉：“你最好别走，我会去学校找你的！”
　　平静的叙述让蔚冉抖了一下，他知道徐锦阳说得出做得到！徐锦阳从心里不想这样威胁蔚冉的，可是他知道，如果让蔚冉就这样走出这所房子，从此后两人就算彻底没联系了。
　　蔚冉果然被吓住了，呆呆的坐在床上，徐锦阳忍不住走近他：“你只要还和从前一样就好，我……不会动你的！”
　　蔚冉轻轻点头，其实一早他就知道，徐锦阳不会那么简单放过自己的。
　　长假过后的第一天，蔚冉早早到了教室，同宿舍的同学看到他，急忙跑过来：“蔚冉，你怎么不开手机？你家出事了！有人打电话到宿舍，说你爸爸出车祸了！”
　　蔚冉发愣，爸爸出车祸了？这一年自己差点忘了自己还有爸爸！
　　同学打开笔记本，扯下一页记着电话号码的纸：“他让你给这个号码回电！”
　　蔚冉木然的接过那页纸，转身走出教室，在教室门口遇上了田樱，蔚冉什么都没说，匆匆下楼，田樱皱着眉看蔚冉离去，转身问蔚冉舍友：“蔚冉怎么了？”
　　蔚冉跑到校门口的公用电话拨通那个手机号，那边是个很礼貌的男人：“你好，蔚冉，我是蔚建华先生的委托律师苑博君，蔚先生两天前出了车祸，当时情况很不妙，因为他所立的遗嘱中的财产分配和您有关，所以当时极力通知您，不过现在蔚先生脱离危险期，暂时用不到遗嘱，不过您若是想要探望，我倒是可以提供医院地址！”
　　拿到地址，蔚冉摸摸钱包，伸手拦车，他要回去看望一下，那毕竟是自己的爸爸，即使他除了遗嘱和自己扯不上一点关系，蔚冉还是想去看看他，至于遗产，蔚冉哂笑，自己若是真的喜欢钱，傍着徐锦阳不比等着那点儿遗产来的实在？
　　蔚冉站在医院楼下已经晚上了，在附近吃了点饭，蔚冉住进附近的酒店，走的匆忙，自己连锁在箱子里的家门钥匙都没带。
　　第二天一早蔚冉出现在蔚建华的病房门外，隔着玻璃窗，蔚冉看到爸爸坐靠在病床上打电话，旁边是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十二年了，风华不再，却看得出依然很得老头子宠爱。
　　“你是谁？在这儿看什么呢？”粗暴的断喝。
　　蔚冉转身，一个三十多岁尖嘴猴腮的男人站在身后，身旁还领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这声大喝不止蔚冉听到了，屋里的人也听到了，浓妆艳抹的女人拉开门，看到蔚冉似乎很吃惊，蔚建华也看到了蔚冉，蔚冉干脆走进去：“听说您出车祸了，我来看看您！”
　　女人撇撇嘴：“迟不来早不来，我看你是惦记老爷子的遗产吧！”
　　蔚建华看了女人一眼，女人不说话了，蔚建华端详蔚冉：“是苑律师通知你的？”
　　蔚冉点头。
　　女人翻个白眼：“还说不是为钱，律师一打电话就来了！”
　　蔚冉转头看她，眼神平静，这样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打败温雅美貌的妈妈，留在老头子身边十多年的！
　　蔚建华有些尴尬：“这是你蓝姨！”然后向门口的小孩招手，小孩跑过来拉住蔚建华的胳膊，怯怯的看着蔚冉，蔚建华说：“这是你弟弟蔚蓝！”
　　蔚冉对蔚蓝笑笑，蔚蓝闪着一对大眼睛看他，这孩子睫毛很长，整体看起来和蔚建华长得比较像。
　　尖嘴猴腮的男人看着蔚冉不说话，一对小眼睛满是算计。
　　蔚冉抬头看看蔚建华，忽然发现他真的老了，染得漆黑的头发根部可以看到刚长出来的白发，眼角满是皱纹，蔚冉拿起蓝姨刚才削了一半的苹果慢慢的转动，很快削出一个完整的苹果，递给蔚建华，心中暗暗的说，也许这是我唯一一次给爸爸削苹果。
　　蔚建华接过来看看，说：“你和你妈一样，手很巧，当年她削苹果时可以一刀到底，中间都不断的！”
　　蔚冉听见蓝姨哼了一声，转身走出病房，尖嘴猴腮的男人也跟了出去。
　　蔚冉又拿起一个苹果安静的削起来，果然是一刀到底，中间没有断，蔚蓝忽然出声：“哥哥真厉害！”
　　蔚冉笑了，将苹果递给蔚蓝，蔚蓝迟疑的拿起来，咬了一口：“好甜！哥哥，你也是爸爸的孩子吗？”
　　蔚冉笑着说：“是啊！”
　　“我以前没见过你！”蔚蓝好奇的边吃苹果边说。
　　蔚冉摸摸他的头，十二岁的孩子已经知道很多事了，既然他要这样问，肯定有他的道理：“哥哥不住在这里！”
　　蔚蓝扭头看蔚建华：“爸爸，我想让哥哥和我们一起住！”
　　蔚建华看向蔚冉，蔚冉摇头：“我还在读大学，暂时回不来的！”蔚蓝不再说话了，低着头啃苹果。
　　蔚冉抬头看看挂钟：“我要走了！”
　　蔚建华点点头后，才说：“中午一起吃饭吧！”
　　蔚冉摇头：“我还要回学校！”
　　蔚冉刚走到楼梯楼，蔚蓝从后面追上来：“哥！”
　　蔚冉回头，对这个弟弟真的讨厌不起来，他是除了爸爸意外唯一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了：“有事吗？”
　　“我送你！”此时的蔚蓝完全没有刚才病房里的生涩，淡定自如。
　　蔚冉点头，两个人沿着安全楼梯向下走，蔚蓝忽然说：“哥，对不起！”
　　“什么？”蔚冉回头。
　　蔚蓝看着蔚冉的眼睛：“我替我妈向你和阿姨说声对不起！”
　　蔚冉愣了一会儿，笑了：“你早就知道了？”这个十二岁的孩子不简单。
　　蔚蓝低头：“七八岁就知道了，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们！”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蔚冉笑，这是个善良的孩子，他眼中闪烁的没有一点恶意。
　　“哥，我希望你念完书可以回来，真的！”
　　蔚冉拍拍蔚蓝的肩：“蔚蓝，我们是血亲，不管我回不回来，你都是我弟弟！”
　　两人站在医院大厅门口，蔚蓝说：“哥，给我个联系方式吧，我会常和你联系的！”
　　蔚冉想想自己的手机已经报废，干脆将徐锦阳手机号告诉他：“这是我朋友的手机号，等我回去买了手机再告诉你号码！”
　　蔚蓝点头，目送蔚冉走远。转头往回走，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忙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