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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宝血灵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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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得了台面的除了一脉相承的少林武当之外,也就是辞剑门、五岳门、唐门三门,而辞剑门鲜少出世,唐门偏阴柔,只有五岳门仿佛被诸多向往武林的有志之士趋之若鹜。只因本国建国就与武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传说中是武林人士帮助老一辈的皇帝夺得了天下,只要被朝廷赏识的武林门派就等于向天下说明,这个门派多么多么有来头以及多么有功劳。说来可笑,五岳门本闯派不过百年,也无特别厉害之武功问世,只因因缘际会,被朝廷提及过只言片语,瞬间被那些武林正道誉为名门,一时间来登门请教的车水马龙,连带此次吴雷霆大寿,趋之若鹜者大摆几十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来蹭吃蹭喝买醉装疯的。
吴崧此时正站在湖边不知道正在看什么,许安陆在酒席中不停的跟人推杯过盏,他们二人一个阴翳,一个和煦,就像两个极端,放在一起格外惹眼。
不知道是哪个混小子吃了几碗黄汤,就着酒劲,对着旁边的人吹嘘,“我看这五岳门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排场比较大一些,想当初我还去吃过慕容王府的流水席,可比这个要排场的多,那喜庆,可比这满场子的白衣少年们要强的多,怎么看着都他妈的晦气。”
霎时间人声小了一小,吴崧与许安陆同时过来,提起此人就丢入了湖中,哗啦一片。许安陆笑道:“这是哪里来的武林同道,怕是喝多了酒,进了湖中醒醒神。”
顿时嘲笑声盖过了落水者的喊叫。
公孙慈的表演余兴未散,大家看着湖面,喝着酒如痴如醉。
而湖面平静得再也不能更平静。
仿佛下一个公孙慈的节目就会马上上演,每个人都在等着,越等越尴尬,顿时有点不耐烦起来。
吴崧冷哼一句,就让人抬来一个小舟,一个蹬地,立在舟头,渐渐在黑夜中看不到去处。
天太黑,地太静,余下湖边的人们兀自热闹。
还是没有动静,大家似乎都感到非常不妥,却又不好说什么。
那湖面实在是太静,就连刚才被丢下水的人都不再扑腾。
吴雷霆在湖边的小楼上等着也有些着急,他的老婆再旁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许安陆点了点头,高声道:“今天酒宴到此为止,各位不必败兴,明日会安排更为精彩的酒宴,五岳门掌门大寿筵席三日,决不食言。”
当他正在说散了吧这三个字的时候,出现了很大的动静,不一般的动静。
万物都在晃动,适才还平静非常的湖水,此刻巨浪滔天,带着湖岸变剧烈的摇晃,顷刻即将吞噬。与此同时,天空中一闪而过,不知道是哪家的火雷。
怎么会有火雷?每个人心中这样想。
而当这样想的时候,就看见了火雷闪过之时脖颈上明晃晃的长刀。这是杀人的利器,是夺命的帮凶。
只听一个沉稳的声音:“一个不留。”
很多人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提起身边的家伙事就想反抗,却发现兵器早已经不见了。
抬头一看,明灯之下,还是适才那个骂骂咧咧被踢下水去的混混,此刻却满面杀气,比修罗殿中的鬼神还要可怕。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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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谁,怎么会启动这神木宝棺?
没有等到任何人的回答,花白头发的老者发狂似的笑了。
接下来就是地动山摇般,整个水晶一般的湖底棺室可怕的颤抖起来。
美人,她是一个美丽的人,美的太动人,似乎永远那么鲜活,皮膏吹弹可破,犹如羊脂白玉一般惹人怜惜。
她躺在被紫色小花围绕的棺木中,静静的静静地,仿佛随时可以坐起对人惊鸿一瞥。
可惜她没有,不知那长长的睫毛下有如何惊醒动魄的眼眸,却无法再度睁开。
她那娇艳欲滴的嘴唇上面隐隐的带着微笑。
“哎呀!”唐淼儿一声惊呼,扯破了晶室动荡中诡异的宁静。只见那棺木中的女子身上不着半缕,唯有胸前一柄不知是玉还是别的什么的如意,血红中似有精气涌动。
公孙辞冲了进来,被淼儿抱了一个满怀,她满面通红的咕噜道:“不许看,不许看!”
发狂老者停下笑意,阴翳的双眼有如要吞噬一切,“十六年前可没有这么大的动静,慕容王府又要玩什么鬼花样?啧啧,看不出来你这丫头就是选定的人!”
公孙辞额际拧成一个川字,挡在唐淼儿身前,“不知道阁下又发了什么疯,既然这宝血灵芝已经现世,晚辈就算拼尽所有修为也要试着带走。”
“好儿郎,竟然如此跟我萧朝野说话,也够胆识!尽管报上你的名号!”老者摸着胡子,眼神中多了一股杀意。
“晚辈,辞剑门,公孙辞。”他喉中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长剑已然在手。
“原来是百里后人,真是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哈哈”萧朝野尖啸着冲向这边,并没有带任何武器,他本身就是一种武器,谁说不是呢?!
四周都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晶室中被这股气冲的乱痕四溢。
公孙辞嘴角流出一挂血丝,淡淡的涩味弥漫开来。
“这是血的味道,真是香,香啊!”萧朝野眼中杀意大盛。
唐淼儿烦闷不堪,就地一倒,双眼迷离不知该往哪里看,既担心公孙辞的安危,又对这诡异的晶室感到恐怖万分。
坐在地上的淼儿呆了片刻,似是做了一个决定,霍然起身,冲到棺木边上,任由堵不住的红晕冲到了脸庞,一双手作势按了上去。
那是一双有些粗糙的手,最近实在是干了太多粗活,已经看不出来这一双十六岁姑娘的手,在那如玉的身躯前顿时有些不堪。
湿臭的布巾让她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索性拉开布巾,脸上豁然开朗起来,既看不出来那个憨憨的唐淼儿满面的麻子,亦没有何等倾城国貌的妖媚,有的只是一脸说不出来的清秀与稚嫩和眉眼中难得的看出一些冷静。
“赶快停手,不然我就拔了这个!”
萧朝野停了下来,饶有兴味的看了看她,“丫头,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毁了慕容家瞒了百年的秘密,于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处,我只知道你很宝贝这个。”
“我并不宝贝这个,呵呵”
“……”
公孙辞本有些对她另眼相看,却也无语于此时的对话。
“晚辈就是奉命来取慕容王府将要敬献给圣上的宝血灵芝,请先生莫要阻拦。”公孙辞擦了擦嘴角。
“奇也怪哉,难道你们这对慕容王府代表着什么?”
“我才不管你说的什么王府,我只想从这里出去!”淼儿高声叫道。
“恐怕你永远也离不开这里。”老者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来自周遭的箭应声而来,羽徽擦过人的脸颊,萧朝野指甲擦了擦,孑然转身,森然冷笑“果然是轩辕弓,看来刚才是留有实力,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这样的事物,真是让人追忆当年,没想到为了区区在下,竟然连这个都用上了,慕容王府果然是让人难以想象的龌龊啊~!”
萧朝野仰首大笑三声,震得晶室共鸣,唐淼儿几遇要倒,手却覆上那灵芝。
好奇怪,竟然是暖的,它竟然是暖的,怎么会是暖的?!
她来不及想,这回是真的要倒下了。
不同与刚才的那几只短箭,现在嗖嗖而发的竟然是闪闪发光的金箭。
看不清邝梁的脸,唯能感受到晶室一点一点的坍塌。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两大高手对决都没有让晶室如此动摇,现在几只箭羽就把这地方弄的如此破败?!
公孙辞疑惑更盛,从甑城到这里,简直是一环套着一环,透着诡异。
萧朝野鬼魅般踱步到淼儿身边,似诱惑般温柔说道:“淼儿,你摘下它,她就是你的了,就是你的了。”
淼儿心神激荡,根本拦不住萧朝野捏住她的手,也不见用了多大的劲力一拽,灵芝就被淼儿捧在了怀中,“不!”灵芝的温度还没有冷下,而那美丽而神圣的女子,像碎屑一样飘散在风中,什么都没剩下。
淼儿面上泪水横流,还未清醒,萧朝野抢过来将灵芝拿一个润滑的布包好再塞进她怀中后再将她夹在腋下,就要掳走。
公孙辞再欺身上来,又与他缠斗起来。
晶室坍塌的太快,邝梁见势冲上来,招招打向老者要害。
“原来慕容王府还是要夺这东西,你竟然丝毫不顾及这丫头的性命,真是可笑,若非本尊一生重诺,怎会被慕容王府所左右?!本尊就偏不让人如愿,陪你们到这人世间玩玩便罢!”
说毕,他将腋下淼儿推进公孙辞怀中,又借着冲力,倏忽转身至公孙辞身后,猛的一推,晶室终不堪重负,撕裂开来,他们就这么被推进湖中,而身后的邝梁反而被涛涛的湖水冲到外室。
萧朝野如狂人一般,随浪冲向湖中。
棺木边上的紫色花朵瞬间凋零,连同棺木也顿化为齑粉。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
那女子是谁呢?好像,好像……
淼儿渐渐失去意识,脑中却残留着那飘散的女子,她好像……
百叶镇这种地方,就是那种标准的小镇,比不上甄城,多是些破落户落脚的地方,最大的也就是一间医馆,几间窑子。
白筱笙就是生长在这样一种惨淡的地方,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这个小河边悠闲的度日,对他来说,安稳而悠闲,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一朵,两朵,三四朵……他数着腰间袋子中的花,心中不免的得意起来。
几天之前,这个小河中飘来的不知名的花朵,也就是被他闲极无聊喂了一次瓮中的鱼儿,就发现了奇怪的现象。
渐渐的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真是有意思,他用来给很多动物做了实验,比如说隔壁张大婶的鸡鸭,更有后街王大叔的驴子和猪……
这种妖异的花朵,竟然能让牲畜亢奋不已,吵吵闹闹的做些羞羞事,让街坊邻里纷纷来抗议,可他管不了这么多,谁叫他是这小小百叶镇的古怪人之一呢?!
于是他的生活就开始有了一些乐趣,每天没事就堵在河边,等着捞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捞完。
今天来花并的不多,也可能等会会有更多呢?
白筱笙等着,一瞬也不放过,躺在大石头上悠闲得打着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被花团紧紧围着的一团什么飘了过来,谁知道是泡了多少天的“东西”。
是什么呢?白筱笙又好奇,又期待。
他跳起来拿竹竿把那“东西”挑了过来。
有些重,怎么还穿着衣服?他吃力得将东西拉上岸来,拨开乱草一看,就看见了两个被泡发了大白脸。
救还是不救呢,白筱笙苦笑了起来。
于是,这一天就成了改变了百叶镇、改变白筱笙整个命运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