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未出师郎已死》晴天元子

6、第五章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自荀彧拜入青裴门下修习已过四年。局势越来越紧张，郭嘉则更是废寝忘食的积累自己的学识，希望能在不久的乱世能安身立命，保全一家。在郭嘉的影响下，荀彧和戏志才也是刻苦用功，每天同青裴谈论时政策论，青裴更是一一解答。
　　前阵子荀彧回家去了，由祖父主荀淑主持行了弱冠之礼，取字文若。荀氏在颍川当地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此番观礼人之多便不多加叙述。当时郭嘉和莫爹青爹以及戏志才都去参加了，便也结识了荀彧侄子荀攸，当时熊孩子还为荀彧有个“大侄子”而感叹不已（荀攸比荀彧大六岁）。荀彧向他们介绍起他家的亲姻关系时，熊孩子已经被绕晕了，总体印象就是，贵圈真乱╮(╯▽╰)╭
　　自荀彧弱冠以后，来青裴这里论道的机会便也不多，毕竟家里也有很多事情要他这个嫡子去处理（熊孩子：贵圈真忙），有时一两个月才来一次，不过每次都会带些风物志给先生，捎带的给戏志才几套文房四宝，至于熊孩子……各地的小吃是最好的礼品=L=
　　熊孩子又在心心念荀彧叫人捎带的点心了，适时院子里传来敲门声，戏志才看着郭嘉歪倚桌子上兴致缺缺的样子，只得拢了拢衣袖去开门。见了来人，戏志才笑弯了眼睛，唇角也止不住的上扬。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荀彧的侄子荀攸。荀攸扶了扶发冠，朗声笑道：“许久不见，特地来看看你……拜见下先生。”
　　戏志才笑眯眯的收下了荀攸给他的包裹，熊孩子都没来得及去好奇，就被吉香斋的荷叶膏给吸引走了。见了莫笙和青裴，荀攸先是施以拜礼，然后说起了近期太平道的事情。荀攸略微有些犹豫：“太平道在青、徐、幽、冀、荆、扬、兖、豫等州发展很是壮大，教徒多达几十万人。先生也应当知晓，近些年各地灾害不断，苛政杂税繁多，今上……又不理政务，朝堂无作为。而且最近太平道活动更是非同活跃，其大贤良师又说什么致太平……如此鼓动人心，又多次组织教众大范围活动，怕是要出大乱，中原可能不太平。先生不妨暂多做考虑？”
　　青裴也叹息不已：“我也是最近得知这些消息，心中就总是不安。太平道教我也略有耳闻，其创教大贤良师父乃巨鹿人张角，常持九节杖为符祝，以符水治病说广招信徒。如此大张旗鼓，蛊惑人心，此人必行所图不小，豫州等地不日将会起祸，你们也尽早做些打算。”
　　待把荀攸送走，把郭嘉和戏志才赶出去外边耍……莫笙关上房门，看着青裴带着忧愁的面容，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慢慢婆娑：“是不是，想起郭伯父了。”
　　青裴沉默不语，缺紧紧握住了莫笙的手。
　　莫笙用手细细描绘着青裴的眼眉，仿佛自语：“如果豫州不太平，那就去并州吧，并州名胜风景不少，还有不少美味小吃，阿嘉也一定会喜欢。”
　　青裴猛的抬头，看着莫笙，眼睛里满是感动和释然。莫笙嘴角微微上扬：“别这样看着我，弄的我很有欲望。”青裴不禁老脸一红，一拳头捶上了莫笙的胸口。莫笙也配合着应声倒下，哎呦哎呦叫个不听。一个书生能有多大力气？青裴自己也晓得，但是还是担忧不已，慌乱的按住莫笙的肩膀：“我刚刚打到哪里了？要不要紧？”却被猛的被一双手臂揽进了莫笙的怀里，耳边还传来了一声清浅的笑。莫笙在青裴耳边慢慢呵气，看着那双耳朵渐渐染上了红霞色，低吟道：“你可知，我极爱你……”感受着怀中的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用手勾起了青裴的下巴，吻了上去，慢慢长夜，早着呢。

　　第二天。
　　当莫笙神清气爽的出了房门，正对上坐在院子里的熊孩子无比幽怨的绿油油的眼神，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快速烧热水煮饭，不然肯定会被记恨= =
　　烧好热水，服侍青裴洗完澡，去厨房端一直温在灶上的热粥和几份小菜，看着院子里吃的嘴角沾满饭粒的阿嘉，助内贤，养子孝什么的，他供的是两个祖宗……不过，看着熊孩子越发白嫩的脸庞，想起青裴恬淡自如的样子，都是自己一点点疼出来的，宠出来的，是自己的最重要的爱人和孩子，这样真的挺好。
　　而郭嘉觉得今天一天都都非常诡异。先是他养的兔子今天竟然不吃胡萝卜了（其实兔子本来都不怎么吃胡萝卜好吧……），然后就是都快日上三竿了莫爹才起床出来做饭，可见昨天晚上又那啥啥了（反正都是成年人，干啥都晓得╮(╯▽╰)╭），而一上午青爹都没出房门，这说明昨天晚上的“战况”很激烈啊，经验分析，通常莫爹都会挨青爹揍的（虽然说青爹的武力值在莫爹面前是个渣渣）。诡异的是今天青爹竟然没有做任何举动，这不科学啊……不过最终，莫笙还是给这些反常事件做出了一个不算的说明的解释：“阿嘉，这两天收拾下东西，我们去并州，去看你青爹的阿爹，你的祖父。”熊孩子多少被惊到了。
　　待到莫笙出门，郭嘉才摇摇摆摆的晃进青裴屋子。昨天的太平道教的问题他还是很在意，张角，黄巾起义，而今天就被告知要去并州，这说明乱世的序幕就要拉开了。
　　郭嘉进来的时候，青裴正依靠在矮榻上，手上拿着一幅似绘有团的布卷，在沉思什么。
　　郭嘉下巴抵在桌子上，大眼睛滴溜溜的转：“青爹，莫爹说我们要去并州看祖父，是将来颍川会不太平么。”
　　青裴头也没抬头，只是招手示意郭嘉走上前来，熊孩子才发现，青爹手上拿的是一幅地图。
　　“阿嘉，还记不记得公达（荀攸，字公达）说过，太平道的教众主要分布在哪里？”
　　郭嘉想了想：“主要在青、徐、幽、冀、荆、扬、兖、豫这八州，而这八州又将豫州围在其中呈围堵之势。如今都城洛阳又在这豫州之中，洛阳处豫州腹地，周围七州又将豫州团团围住，张角若率太平道教众作乱起祸，洛阳岌岌可危，今上将落于危难之中。此番潜心数载谋划才可达成，可见张角早有造反之意，图谋许久，中原必将大乱。”
　　青裴将手中地图放下，用手指揉揉紧缩的眉心：“不仅如此，虽说形势对今上不利，但朝中不乏忠君实干之臣。张角的太平道教众则多为贫苦百姓，中央虽疲惫，但正规作战士兵并不少，且器械优良，精兵良将不可比拟。若张角之流生出什么祸端，也掀不起什么巨浪。我所之担忧，乃主弱臣强，各地豪强蠢蠢欲动，介时，乱的可不止中原啊……”
　　郭嘉看着青裴投向北窗的目光，了悟，笑嘻嘻道：“所以我们要去并州看看祖父一家可安好，然后，嗯，顺便避太平道之祸。”说罢绕道青裴身后，轻轻地为青裴揉起了肩：“我说青爹啊，以后的事也不用操心这么多。青爹你也读了不少书，焉能不知这世间哪有王朝能长盛不衰？世有因果循环，这朝代也是一样，王侯将相历来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天下合久必分，分久而必合。咱们也不用管那么多，当个平头百姓，有的好日子过就行啦。”
　　经过郭嘉这一番打岔，青裴心中忧郁确实有所缓解，稍稍后仰，似笑非笑：“平头百姓，恩？这话若叫你祖父听见了，可定不饶你。咱们郭家，可是几百年不衰，枝繁叶茂的名仕望族，就是当地州牧，见得也得礼让三分。怎么说你爹我也是长房长子，当年若不意外，我就是郭家最年轻的族长。而你又是我的孩子，郭家怎么说也有你的一份不是？”
　　熊孩子被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砸了，他也成为了传说中的官二代富二代了嗷嗷！好感动QAQ好棒！
　　沉浸在这种X二代的身份当中，收拾东西的这些日子都每天走路带飘。戏志才还会好心问发生了什么，不过换来郭嘉“呵呵呵呵呵呵”的不明意义的笑声之后，笃定再也不理睬这臭小子了。
　　不过不熊的郭嘉还是个好孩子，对于戏志才的安全却也是担忧不已，在征得青爹莫爹同意以后就邀请戏志才一家同去并州。对于郭嘉的担忧戏志才还是颇为感动，不过还是轻笑一声：“不必为我担心，祖母年纪大了，也不便远行，而且公达已经邀请我家去他庄子上去了。虽比不并州五原郭家，不过也是百年望族，大家族都有各自乱世安身立命之法，你不必担忧。而且，你虽同先生此去并州，我也不会闲着。公达同我已将拜帖送至钟睿先生处，不日我们也将去钟先生府上学习，你可别被我超过了。”
　　郭嘉听罢方才安心，青裴也嘱咐戏志才道：“我与元常也常同书信，元常才能也是大儒，大政见解非常之有远见，书法也是一流，你也要好好讨教，才不枉费年华。”
　　临别之日，一家人向村子里的亲友和里正告辞，也劝及众人早作打算，方起行。
　　这也算的是郭嘉的第一次远行，内心自然是兴奋不已。
　　并州之行，遇到了一个人，开始了郭嘉这一生感情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