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黄泉》画影

7、第 7 章

　　第七章
　　“冷么？”傍晚见碧落独自一人坐在崖边，应轩随即拿了一件狐裘斗篷披在他的肩上，坐在他的身边。
　　碧落摇了摇头，两眼看着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山顶本就烟雾缭绕，再加上碧落飘渺的眼神，看在应轩眼中到越发美的不似真人了。
　　“那年我刚满16岁，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仗着家传的绝世剑法，四处比武，妄想在武林中闯出个名堂，于是我便结识了他。原先他也是个极好的人，武功卓绝，又相貌堂堂，我深受他吸引，不仅与他兄弟相称，还将他引荐回家。父母见他少年英雄，也待他如同坐上之宾，他到也客套有礼。谁知...”碧落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谁知越是相处，他对我的感情竟越是奇怪，独占欲也越来越强，终于在一个无人的夜晚，强占了我...”
　　听到这里，应轩的双手早已攥得死紧，他深知碧落的痛苦，可是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居然遭遇过这般摧残，心头仍是巨痛。然而他亦是知道，对自己说出这种事，需要多大的勇气，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痛楚，将碧落深深拥在怀中。
　　碧落得到他的鼓励，心中感激，“不久，我父母便知道了此事，想尽一切办法要帮我逃离他的身边，他一怒之下，便杀光了我的父母，连同我凌家上下一共37口。”
　　“全杀光了？”应轩大惊，怎会有人如此狠毒，只为了夺得爱人，便视人命如草芥。
　　“确实，统统杀光了！”碧落俯在应轩怀中，早已泣不成声。双亲离世时的情景仿佛仍在眼前，满腔的血腥味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官府不管吗？”应轩知道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只是一下之间死了那么多人，官府不可能放着不过问。
　　“官府？”碧落冷笑，“想那人有权有势，官府那里敢管？”
　　“碧落，其实我...”听出了碧落口中对官府的恨意，应轩勉强把话压下。
　　“后来，那人将我带回他的府邸，强迫我成了他的禁脔...”感觉腰间的手臂又紧了紧，似是给他灌进了无穷的勇气。
　　“这期间，我逃跑了两次，可是次次都被他抓了回去，还被他先后废了武功和左腿...”原来竟是那样废的，虽说此时碧落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可应轩知道，那种痛楚定是让人永生难忘。
　　“...最后一次逃跑是在一年半前，他的管家见我如此，实在不忍，便冒着生命的危险将我救了出来，我于是逃到了这凤栖山上，一直过着隐居的生活，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找到这里，直到你的出现...”
　　应轩早知道他有故事，却不知真正听得，方知竟是如此的惊人与惨烈，心疼地将人儿搂在怀中，心中早已是百感交集，是心疼，是惊讶，是不舍，还有些许的不甘与落寞,只恨自己没有早些认识他。
　　“...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死，可是想到答应母亲的话，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便是再苦，我也撑了下来...”
　　应轩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紧紧将他瘦小的身躯锁在怀中。“还好，还好你活了下来，不然...”想到自己差点失去了眼前人，他痛苦地就要发狂。
　　“不会了，再也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了，我会用我的全部来保护你，爱你，让你幸福的。”应轩口中喃喃说道。之前便是有万般的痛苦，此刻听得心上人的誓言，碧落也只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少倾，应轩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正色问道：“告诉我，究竟那人是谁，我去替你报仇。”
　　碧落也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算了，你斗不过他的，我也已累了，没有心力再失去任何我所爱的人了。况且我心中早已全无仇恨，只愿能与心爱之人在这凤栖山上共渡余生。”
　　“恩，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应轩知道他担心自己寻仇，也不多言，只是一句话，便已囊括了千言万语，定下了海誓山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