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2、番外篇 赤砂蝎之梦 ...
-
“喀……”两个断裂的人偶被我用刀劈成了两半，这是失败品……在我的收藏品中，可不能有残次品。
为了制造这两个人偶，我已经消耗了大量的材料，却始终让我无法满意。
这两个人偶并不强，甚至其战斗能力根本无法进入我的收藏品行列中，能够让我这么做的，仅仅是一种本能，似乎是证明我还没有完全变成傀儡的本能，这对于以成为傀儡为目标的我来说——真是讽刺之极。
这两个傀儡我以前做过，是我的第一件作品，虽然当时那两个傀儡在现在的我眼中一无是处，但是当时的那种奇妙的情绪，我依然记得很清楚，虽然过了几十年它已经淡了不少，几乎淡到我忘记它……
可是它依旧存在。
小时侯明明成功过一次，现在却怎么也做不出来……那两个人的面容似乎在我心中越来越模糊了，我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无法将已经忘却的面容制作出来。
连记忆都不是永恒的，人果然没有一样东西可以称作为艺术……
真是无聊……我做这种东西干什么？
烦躁的情绪从来没有在我这个半傀儡的人身上消失过，它一直纠缠着我不放，这让我更加迫切的向往自己成为完美艺术品存在时的样子……
不耐烦地用查克拉线勾起地上的苦无，狠狠地朝我的实验室门口飞去——我不喜欢有人随便在我的实验室门口瞎晃悠！尤其是我露出本体的时候！
“哈~蝎大叔还是这么孜孜不倦啊！虽然艺术观点不同，不过我们对艺术的追求却是同样的强烈呢！嗯……”轻松躲开了我向他飞去的苦无，那个完全不懂艺术的迪达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走了进来——我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年轻气盛的他根本只是个追求刺激的疯子——但决不是艺术家！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走进我的实验室，尤其是露出本体的时候……”我轻轻瞥了他一眼，算了，也不是一次两次，如果杀了他，佩恩那家伙八成又要为我重新找个搭档头疼了。
“知道知道……不过我们是搭档嘛！就不要那么在意了，艺术家的修养在交流中才能得到提高，不管是武力交流还是言语交流，至少蝎大叔不要整天闷在房间里嘛！否则对艺术的敏感度会低的！嗯……”
用本体出现在一个我并不信任、却又不能杀的人让我有些不舒服，我轻轻挑起了一边的绯流琥，快速的组装在身体，最后再把挂在一边的黑衣红云衣穿在身上，遮盖了绯流琥那张扬的形象。
“什么事？”压下心中的不耐，沙哑的声音从我操控的绯流琥中传了开来，我清晰地看到了迪达拉那家伙看绯流琥的眼神，那是一种不屑，似乎非常瞧不起我的第十八号收藏品……
“那个已经准备好了，我想我们该去抓捕尾兽了，虽然我觉得我一个人就行了，但是组织规定必须要两人才能行动……”迪达拉有些不满地嘟囔着，“这么畏首畏尾干什么啊，一点艺术激情都没有！”
“把那个尾兽抓来，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吧？那就走吧……”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个年轻而有些冲动的迪达拉打断了。
“喂喂……蝎大叔，嗯，虽然知道你可能会生气，但是我还是要说……”迪达拉虽然嘴上十分给我面子，但是实际情况我却从来没有觉得他因为我而收敛，“这次的尾兽可是我的目标啊！我可是好久没有遇到对手过了，创作艺术的灵感需要刺激啊……嗯！”
“嗯？你说什么？”我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不过突然一个想法在脑中一掠而过，让我压下了反驳的话语，“那现在要我们抓捕尾兽是哪只？”
“是一尾守鹤。”迪达拉似乎有些兴奋，“据说已经成为风影了，应该可以给我一定的刺激了！嗯……”
“这次……就让给你了……”我对迪达拉说着，率先走出了实验室，“快去准备一下，别让我等太久……我讨厌等人的。”
为什么要让给他？算了……不想这个奇怪的问题。
……
“让我等了那么久，你居然只准备了这点东西？”看着一身轻的迪达拉身边的小包，我心中的火一下子冒上来了，胸中的杀气忍不住爆发出来，狠狠地看向神色轻松的迪达拉。
“喂喂喂……别这么生气啊蝎大叔，艺术家的修养需要激情，需要外界的刺激来激发灵感，如果准备了太充足，我会很没感觉的……”迪达拉耸耸肩膀。
“如果只是准备了这么点东西，那为什么还要这么久？”这个小子，我是不是太放纵他了？明明知道我会发火的……
“嗯，当然是为了下一场战斗而酝酿一下艺术情感，毕竟创作艺术是一种情感的累积……”迪达拉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忍不住操纵绯流琥的尾巴横扫过去……
……
踏上了沙漠后，深陷与沙子的触感身为傀儡的我早已无法感觉，只是觉得每走一部身体都会沉一下，三十年前无比熟悉的沙子此刻却变得分外陌生。
看着带着斗笠，却把一只手挡在身前的迪达拉，不知为何，我突然羡慕起他此时因为被沙子飘进身体而紧皱眉头的表情。
“蝎大叔，你在砂忍村是不是还有内应啊？他还能用吗？”迪达拉似乎有些不放心，可能是因为准备并不充分的缘故吧。
“不知道……”冷冷地回答，我都三十年没来了，那个内应是否有用还真不一定能用了，“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
迪达拉的眼睛好象突然被沙子吹进了眼睛，他一只手使劲的擦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微微把感应在脑中的精神封印去掉，同时也得到了远方的回应，嗯……不知道由良当得到自己失去的记忆时会怎么样……
又过了不久，砂忍村终于浮现在我的眼前，熟悉的形状和三十年前一样，能够永恒的东西总是这么充满价值……
突然迪大拉笑了起来，“看来你那内应很有用啊，我已经闻到血腥味了……”
“你就这点东西……”我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袋子，“能行吗？”
“足够了……况且，为了应付一些突发事件……”迪达拉似乎笑得有些得意，“我可是特地带了好东西呢！”
……
“好久不见……”一个山羊胡的男人在我面前单膝跪下，“蝎大人。”
他的身上带着血迹，身后则是大量七横八竖的尸体，守备人员似乎被他全部干掉了，他实力提高了很多。
“辛苦了，由良……”我看着面前眼中闪烁着疯狂崇拜的男子，“难得你还记得我……不过你还是先回去一下，否则你的突然失踪可是会被怀疑的。”
“是！”由良在我眼前迅速的消失了。
他永远都是这么听话……
“砰……”一阵烟雾在我眼前弥漫开来，一只在我眼中毫无美感的白色大鸟出现在我眼前，迪达拉纵身跳了上去，转过头来兴奋地向我炫耀着：“怎么样？蝎大叔？这个艺术造型如何？看看这个流线型的曲线……真是杰作啊！”
他还是这么自恋，我完全不觉得眼前的泥巴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只鸟真是丑极了……
“快去吧，别让我等太久……”我催促着，末了又加了句：“我会发火的……别逼我杀了你！”
在这个砂忍村中，我分外的不自在，只想尽快离开，我不想来这个地方……烦躁无比的心情真是糟糕透顶。
“知道知道……”敷衍着应声，迪达拉身下的鸟腾空而起，吹起了一阵沙尘后翱翔而去……
随即，我开始布置陷阱，以迪达拉那小子的性格和那种无法安静的忍术，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任务，必须要好好铺好后路才行，倒不是说我怕有追兵——只是纯粹的讨厌缠人的虫子而已。
随着天空越来越暗，我的陷阱也早已布置完毕，可是迪达拉那小子却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听听那远远传来的爆炸声音，不由让我更加的烦闷，制造噪音，还真没有人比得上这小子……偏生他还得意！
“怎么还没回来……这小子搞什么？”我有些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
似乎知道再不来我会冲进去，迪达拉总算回来了，他的身下那只在我眼中的丑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拥有可笑而白痴的猫头鹰，我实在无法认同的他的审美观……
“你好象很狼狈啊……”心中的怒火在看到他空荡荡的左袖一下子熄灭了不少，我有些幸灾乐祸，做人要低调，我早和他说过了，可这小子就是肤浅的无可救药，硬是喜欢声势浩大的场面，去从来不知道越浩大的场面就越难以保存……那只是暂时的风光而已。
当然……他认为那一瞬间的价值足以抵挡那物体本身一生的价值。
“嗯……这次的人柱力比想象中的扎手……”迪达拉挑了挑眉毛，一只手臂的损失他根本没有在意，反正这玩泥巴的家伙只要有材料要做多少手臂都可以。
在回去的路上，有一个玩傀儡的冒失小子冲了上来，想要阻止我们离开，而迪达拉看着对手则带着一脸坏笑离开了，这种对手当然是由我来对付……我可是玩傀儡的祖宗。
结果显而易见，虽然他还有些实力，但是对我来说仍然不值一提，尤其见他得意地拿出自己最得意的三个傀儡后让我更加不屑了——那是我玩剩下的！
当我告诉他他用的傀儡都是本人制作后，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身份，看来这三十年来在这个村子里我的名字并没有被人忘却。
把他打倒后，我没有下杀手，反正他活不了三天……就让他的生命尽量保存的久点吧！算是承认他是个好的艺术品，至少玩傀儡玩得并不差。
……
是千代老太婆……
当我和其他人挖尾兽的时候知道了还有追兵，并且其中之一是那个老太婆时，我这根本没有感觉的傀儡却突然咀嚼出一丝苦涩。
我和迪达拉留了下来——为的是追兵全部干掉，包括哪个抚养我长大的老太婆……
我们等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迪达拉那小子似乎十分诧异我等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抱怨一句，十分好奇的问了我一下。
“嗯……我是很讨厌等人……”我有些尴尬。
在一阵巨响后，封住洞穴的大石头粉碎了，四个人冲了进来，我一眼就认出了千代老太婆，她变了很多，脸上的皱纹比三十年前更多更深，她也一眼认出我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迪达拉那小子却乘我不注意把死去的人柱力带走了，说是要对付送上门来的九尾，竟然把我的那份给抢走了……
但是我没有上去追，千代老太婆把我盯得很紧，仿佛我一露出破绽就会冲上来，我不敢大意，她的年纪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战斗经验，让我十分忌惮。
另一个粉红头发的小丫头我没有看在眼里。
她们两个开始像我进攻，我承认我小看了那小丫头，竟然闪开所有的攻击后一拳打碎了我的绯流琥。
切……原来是老太婆操纵的，怪不得。
我的本体当然让那两个人十分吃惊，他们根本无法了解时间已经在我身躯上停止了，我的身体除了最后的一部分……都成了永恒的艺术品。
千代老太婆从怀里拿出两个卷轴，分别打开时，我看到了卷轴上的字——“父”与“母”。
熟悉的面容毫无生气，两个傀儡分别出现在千代老太婆的手上。
这两个傀儡并不强，千代老太婆似乎还是太天真了，看着她眼中尽是哀求的眼光，我知道——她想劝我回去，她想我回去陪她过完最后几年……
但这是不可能的，我无法回头，就想当初扔下我却在也没有回来的父母一样……我们都无法回去。
我拿出了我最中意的收藏品来打碎这个老人的最后希望——三代风影。
看着她带着沉痛而决然的面容，我心中不由起了一丝奇怪的情绪……但是我无法了解这情绪到底是什么。
一阵激烈的傀儡对战，我用砂铁把那“父”与“母”的傀儡封住了行动，千代老太婆已无傀儡可用。
结果那粉红短发的小丫头居然自愿地成为了千代老太婆的傀儡和我对战，而其激烈的对战让我惊讶，好大的力气……
不耐烦的我只好用出了我的得意收藏品最得意的忍术——砂铁界法。
小丫头受伤了，我肯定，看着她倒下身体，我一挥手，控制傀儡想给她致命一击——中了我的毒还是让她死了好，结束她的痛苦也是一种仁慈。
结果令人意外，我的傀儡竟然被突然站起的小丫头干掉了……
所有砂铁无力地散落下来，真是大意了，应该控制砂铁给她远距离一击的……她难道有解药？
我想起了我放过的那个玩傀儡的小子，不会是那个时候做出来的吧？
没法子，没有比这个傀儡更强的收藏品了……我脱下了外套，露出身体，看着千代老太婆骤然收缩的瞳孔，我知道她明白了……
局势一面倒，千代老太婆和那小丫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不过躲来躲去让我消耗了两个卷轴，真是麻烦，最后我直接冲了过去，身边两个宛如风扇的铁刀不断旋转，飞速冲向千代老太婆，我想赶快干掉她……面对她的样子让我十分不自在，再这么下去……
我怕我会下不了手……
腹部的绳索不断被那个小姑娘拉着，我不屑地笑着，这么长的绳索怎么可能……
在我还没嘲笑完她的时候，事实证明我错了，我被直接拉了过去，绳子居然被那小姑娘拉完了……我的躯体被她一拳打得散了架。
而在她欢呼的时候，我的身体有在她身后魔术般的恢复……真是欣赏她脸上的表情，恐惧无比的样子令人发笑。
千代老太婆终于沉不住气了，在烟雾弥漫中，近松十人众被她从卷轴中召唤了出来。
手指之术是千代老太婆的得意技能，不过早就脱离人体范畴的我早就不需要手指去控制了，我又用了一个卷轴，打开了右胸，查克拉线和天空铺天盖地的傀儡连接起来。
红秘技——百人操演。
不过虽然名字是百人操演，其实数量远远超过一百，总共有两百九十七具傀儡展现在她们的面前。
打起来的时候似乎有些吃亏，因为要操纵近三百具傀儡，注意力有些分散，被她们解决了许多，不过随着傀儡的减少，我的注意力逐渐集中起来，终于一个傀儡乘老太婆不注意，在她衰老的身体上划了一刀……
在伤到千代老太婆一瞬间，我的傀儡身体中最后一块□□一阵抽搐……痛得我无法忽视。
而千代老太婆和那小丫头似乎要拼命了，看着老太婆那仿佛是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那个小丫头身上的眼光时，我的精神一阵恍惚，曾几何时……这种目光也照耀在我身上。
分心的我一下子没有注意冲上来那小丫头手上拿的东西……结果我的身体被封印住了，还好……最主要的□□部分成功转移到了一具普通的傀儡上。
随即我站了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冲向千代老太婆……反正她中毒了，给她一刀……也没关系吧？
碍事的小丫头不自量力地冲了上来，看吧……带毒的刀滋味如何？我仿佛嘲笑般地看着她。
“千代婆婆……”小丫头喘息着，“快用解毒药解毒……”
果然有解毒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好象轻松下来。
解毒药被使用了，但是享受这个福利却是那个被我刺中要害的小丫头……
千代老太婆搞什么？这小丫头可是没救了啊！看着小丫头惊讶中带着焦急的目光，我心中一沉，一个信息被分析了出来——解毒药只剩那么一份了！
老太婆……没救了？
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我突然觉得手中的刀一紧……这小丫头的力气好大。
抛弃手臂的前半肢，露出藏在关节的刀，我看到了小丫头眼中的绝望……而在我刚要冲上去的时候，却发现千代老太婆的眼神不对，似乎在期待什么……痛苦地期待着什么。
心中一动，我瞥了一眼四周，我看到了……那个可以定身的结界……是老太婆布下的。
这是她的最后期望了吧？我又冲了上去，想要完结那小丫头的生命，突然却发现眼前出现了两个人影……“父”与“母”
熟悉面孔带着隐藏最深的记忆席卷而来，我不知道怎么了，心中兴起了一个冲动，我冲进了“父”与“母”的包围圈，就像小时侯我操纵他们包围我一样……
而随即而来的僵直让我立刻反应了过来，我自己竟然走进结界……
“噗……”锋利的刀刃刺入了我的要害……也是我曾经是人类的唯一证据……
真是讽刺……居然输得这么冤枉。
千代老太婆似乎有些得意，说我大意了，但是我看到了她眼中的不自在——她只是不想尴尬，在这最后的一刻。
她知道我看穿了她最后的一击。
她把我的毒刀从那小丫头身体里小心的抽了出来，随即用上医疗术……
我嘲笑她是做无用之功，那是要害，小丫头没救了……难道这老太婆最后老年痴呆了吗……
“应急措施结束……”千代老太婆深吸了一口气。
我却愣了，应急措施？那她还有后招吗？
“这是转生之术，这是我研究出来的禁术……能够把生命力原原本本的给对方，甚至可以赐予傀儡生命……”千代老太婆说着顿了一下，“这本来是为你而创造的……可惜……”
闻言，我的心仿佛是被狠狠划了一刀，疼痛在瞬间蔓延开来……
为我而创造的，我看了看手握着刺进我要害的凶器的“父”和“母”，我明白了……
她想让他们其中一个回来陪我……
傻子……他们回不来的，这老太婆在想什么？哈哈……我心中大声地嘲笑着，却无法得到任何快意，只有深深的酸涩……
我不喜欢等人，是因为我等待着父母……一辈子在等待，却什么也等待不到，因为我知道他们无法回来。
我不喜欢被人等……因为那不吉利，就和我的父母一样，让人等，却什么也等不到。
所以……你想给这个等待画上一个休止符吗？我看着老太婆佝偻的背影心中一阵颤抖……
谢谢……再见……奶奶……
————————————————————————————————————————————————————————
仅此献给凶悍的DD……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