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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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报酬”正和文森亲热地滚在床上。
虽然比起凡家破旧的屋子好了太多，但是这里房门的隔音效果显然不尽人意，更何况屋子里的那两个人丝毫没有避人耳目的意思。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床嘎吱作响的声音，陷入了忧愁。
三天前，作为入住文森家所支付的报酬，我给出了凡的支配权。
并不是说从此凡不用再理会我的支持，而是作为了我和文森的共同财产，当然这是丝毫不需要本人同意的，反正无论做出怎样的决议凡都不是会提出抗议的那种家伙。
虽说最初也是被文森强行压倒，不过现在凡却是一副迷上了文森的样子。“脸长的很帅，人很温柔，技术也很好”什么的，我可不想再听到第二遍了。啊啊，真是抱歉呢，我方行就是一点也不帅气、一点也不温柔，至于技术什么的我也很好啊！
不过我这样闹情绪也不是说我对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仅仅是类似于东西被人抢走了的不满而已。更加糟糕的还是文森对我发起了“如果不服的话，就来试试怎么样”这样的挑衅。
真是的，是把我当笨蛋么？！这么明显的坑谁会往里跳啊！
挂在墙上的液晶屏里播放的是对魔术师∞就最新研究成果的采访，长相年轻的魔术师至始至终都没露出感情波动，即使主持人为了活跃气氛特意讲玩笑话也被他干净利落的无视了，要说的，就像是每个高中时期都有过的被忽视的阴沉的孩子。∞研究的领域是对人类心理和行为的控制，冗长的研究报告里开篇就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人类的存在本身。
“这是为了让愚蠢的人类高层们更加理解我的报告才做的粗浅介绍。”
我想他一定是省去了这一句话。
∞的主张里否定了笛卡尔的“二元论”，而是采用了另一些心理学家们的研究结论，人类并非存在一个独立的“我”，而是大脑活动的反应罢了。简而言之，人类同通过写入特定程序从而进行活动的机器无二差异。这样的介绍无非是为了说明人类与魔术师的区别罢了，因为不适用于人类的“二元论”恰巧不严谨地说明了魔术师的存在，∞是这么说的。我想光是这样的开篇恐怕就难以让自视甚高的高层们沟通，而这之后对于其研究本身的介绍更是晦涩的让人如步云端。
“魔术师的研究很有趣，你觉得呢？”文森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一篇头便看见文森半裸着身子撑在沙发背脊上，拿着一罐冰啤酒饶有兴致地盯着液晶屏。金色的长发湿哒哒地淌着水，身上也还残留着细小的水珠，看样子是才从浴室里出来，那么凡这时候大概是已经累的在卧室里睡着了吧。
嗤……术
虽然心里不爽，我还是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人类自视万物之灵，于魔术师而言却与猫狗无异。说起来。”我指向液晶屏，“给罪犯看这种东西没问题？原本就是一群心理不正常的家伙还灌输这样的思想，真是意料之外的开放啊。”
“没问题。”文森说，“虽然名义上还在国家的档案里，不过我们罪犯实际上是已经抵给魔术师了呢。”
也许是他说得太过简洁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虽说蓬莱是给了魔术师的囚岛，但是这座岛的初衷是为了隔离悖论之子才对吧，而作为囚犯的我们明明是给人类高层们消遣用的。
如果说现在的服务对象变成了魔术师……什么嘛，搞不好被抓反而是中彩了才对呢。
像是被选中的人什么的，这样的感觉。
文森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下去的意图，他突然将冰过的易拉罐瓶贴在我脸上，说：“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把脸冻住了一样。这么寂寞的话，下次三个人一起来玩好了？”
“敬谢不敏。”我推开他的易拉罐，“不管凡看上去多么可口，只要看到你我就会软下来的。”
文森挑起一边眉毛，狡黠地笑了起来：“哦？这是你嫉妒我的身材的意思么？”
“不好意思。”我说，“是轻浮男过敏症的意思。无论多么可口的美食如果天天吃也会腻的呢，说起来我倒是有点怀念女人柔软的身体了呢。那么你，平时都怎么解决的呢？”
“什么？”文森一下子露出了有点傻的表情。
这实在令人愉悦万分，我不由翘起了唇角：“这么说了，虽然说蓬莱多数是男性，但是女性也并非稀有动物吧。如果想要做了，你都是去哪里呢？”
“Latest。”他不假思索地就这么回答了。
对于这个回答，我给了文森一个“→→”这样的眼神。于是他摆出一副投降的模样：“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对那有心理阴影了，不过那是我们默认的找床伴的地方，你也知道那是个增添气氛的好地方……如果你没洁癖的话，倒是可以去第五街区的‘虹光’看看，那的老板娘是个跟谁上床都没关系的相当没节操的家伙。而且说不定还可以碰到你喜欢的黑王哟~”
“诶？”
“想不到吧？虽然老板娘是个没贞操的人类，不过黑王似乎挺喜欢她的哟~”文森又“哼哼”地笑了几声，“只要想到上的自己喜欢的对象所中意的身体，说不定会觉得更兴奋呢。”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这种恶劣的发言了。
“不过啊。”文森突然一脸爽朗地看向我，“既然要做的话，与其找个陌生的女性，和我一起不也是一种新体验嘛？”
“别、想。”我抓起手边的靠枕拍在他脸上，“爷才不要给人上。好了，我这就去虹转转，你可别跟着我。”
然后我从终端里调出才下载的地图，来到了虹。出乎意料的是，虹是一家便利店，老板娘穿着白色的衬衫，下摆打了个结，金色的长发绾在脑后，明显一副染过色的样子。说实话，我还以为老板娘会是个风骚的女人呢，现在这个模样反而不知道怎么让我开口才好。
外界的货币到了蓬莱就等同于废纸一张，这里流通的是魔术师间的货币“Magic”。虽然货币的获取方式多种多样，在永夜中获胜或是在魔术师开设的店内打工，当然最快的方法是从其他人手中抢来。至于我嘛，一个月前在魔术师朴宗元的手下找了一份文字录入的工作。
这样看来蓬莱倒是与外界无异，本该死在监狱里的囚犯们却过上了这样的生活甚至做起了买卖，实在有点可笑呢。
我从货架上拿了几袋最便宜的泡面，虽说文森家的伙食还不赖，但是已经寄人篱下还要仰仗他提供食物过活实在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付钱的时候还是稍微有些心痛，给魔术师干活的福利虽高，但是面对满篇字迹潦草又完全搞不懂意思的文章还是会让人有种呕吐的冲动，尤其是另一名录入员在不久前的永夜中死掉了，这就意味着一旦接手文章就是没日没夜对着电脑工作。
“诶，这家店是α的啊。”我指着收银台上“α”的标记说道。
α当然指的是魔术师α，除了这个名字外我对他一无所知，只知道是个喜欢盘下店面交给罪犯或者悖论之子的家伙，大概也是为了研究什么的吧。
老板娘点点头，撕掉了收银机里吐出的账单，揉成一团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我又继续说：“是有什么特殊关系么，和α？还是说他是监管黑王的魔术师？”
老板娘“啧”了一声，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说：“你也还挺厉害的嘛，能够从那个文森的手里活下来。”
虽然长得称不上出色，老板娘的声音却意外的动听，□□的时候一定很好听吧？说不定黑王迷上的就是这点？还是说其实身材很棒呢？
“反正也是文森告诉你的吧。”老板娘突然笑起来，“的确要做的话我和谁都没关系，如果有兴趣的话今晚来我家好了。”她朝我挤了一下眼睛，“要是能把文森叫来也不错。”
“啊，不……”
虽然说要找女人的是我，但是对眼前这个女人我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来，或者该说只要想到令黑王感兴趣的是这么个平庸的女人我就无法提起兴致来。
“只是想看看令黑王在意的女人长什么样子而已。”
老板娘有些呆愣地看着我，突然就大笑了起来：“哈哈，在意。真是天真得可爱的孩子。白夜死前，黑王的眼里只有白夜；白夜死后，黑王的眼里就只有杀了白夜的‘triker’，找我也不过是图个方便而已。”
老板娘这时从手边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一边寻找什么东西，一边继续对我说：“你对黑王感兴趣？文森应该对你说过了吧，跟黑王发生关系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啊，找到了。”
她从抽屉里摸出了一只打火机。
“你现在还好好的。”我说。
“就像你说的。”老板娘点燃了烟，“我和α有点关系。但是别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这也包括你。文森那家伙曾亲眼看见他的挚友，岚组的上一任首领来不及发出惨叫就死在面前，那家伙也不过是和黑王上过一次床而已，但是‘triker’的占有欲可是相当可怕的。”
理论上来说，我是个相当爱惜自己小命的家伙。但无论是被文森还是老板娘这样郑重警告，我还是无法打消想要靠近黑王的念头，就算对手是魔术师这种怪物。
见我仍旧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老板娘无力地叹了口气：“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不怕死的家伙么。那么麻烦帮我转告文森，我很乐意他再来找我玩玩。”随即，她狡黠地冲我眨了眨眼睛，“当然我也欢迎你来找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