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三章 斯内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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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仿佛被塞进了搅拌机，然后是跌落，伊迪丝凭空出现在马尔福家门口，她将德拉科借给她的马尔福牌便捷回家门钥匙塞到了口袋里，她站在马尔福庄园门口的锻铁大门前，它很高，就像是黄泉之门一样，她透过大门向庄园里边看去，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马尔福家主宅，庄园笼罩在迷雾之中，主宅像是漂浮着的空中花园，伊迪丝感到不详的预感升上了心头。
她后退了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了装着赛壬的眼泪的瓶子，打开瓶盖，盯着那些橙黄色液体，它们看起来那么无害，就像是橙汁一样。
你真的认为闯入一个历史悠久的老宅像德拉科描述的那么容易么？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仅仅把这次行动当成一个玩笑而已。
在她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她张开嘴，将那一滴药水滴在了舌尖，那种效果立竿见影，她的舌头仿佛瞬间就融化了，软绵绵的如同一个海绵一样。她走进了马尔福庄园，感觉自己身轻如燕，仿佛是在空中飞行，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了，一切事物的运动都变得缓慢了，她仿佛能够看见空气中密集的分子，她甚至能够听见花儿绽放、树叶落下的声音，这种感觉真棒，仿佛世界绕着她在旋转。所有的恐惧都烟消云散。
她穿过花园，偷偷推开府邸的大门，房子没有觉察到她的侵入，她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然后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华丽的地方，大厅里庄严宏伟，富丽堂皇，两侧装饰着各种雕像，印衬着彩色的玻璃，将光线折射出柔和缤纷的颜色。
她着迷般的盯着那些玻璃，然后发现马尔福庄园凭空消失了，她处在一片空虚之中，世界上只剩下玻璃折射出来的色彩，它们开始变换形状，变成了天使的翅膀，洁净，冷冽澄明，那些翅膀宽阔无比，他们在煽动，每次都会搅动一阵旋风，扬起地上的尘土与灰烬，他们开始变换颜色，蓝色、紫色，你不能直视它们，胆敢抬头直视神灵的人必死无疑——
赛壬的歌声，幻觉。
伊迪丝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翅膀消失了，她又坠回了现实之中，她摇了摇自己迟钝的脑袋，发现自己心底的狂热兴奋冷却了些。
天哪，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乱喝东西了。
德拉科说过，音簧放在大厅里赫尔墨斯雕像的的手里，她眯起眼睛，一眼就在一堆雕像里边找到了赫尔墨斯，他一手拿着节杖，一只手伸向了虚空之中，音簧如同弹簧般娇小，它套在他的指尖，就像一个戒指，她的眼睛一亮，踮起了脚尖，走了过去——
高跟鞋响亮的声音打破了静寂，伊迪丝感到一阵可怕的恐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躲在其背后或下面。也许有壁橱，可如果没有怎么办？她就要被逮住，然后当着主人的面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里这个尴尬的问题。
“你们两个还挺像的？不是么？彼得？”
伊迪丝发现了一扇门。她跳上前去，拉了拉门拉手。那是个壁橱，她打开了门，无数的白色蝙蝠从里边飞了出来，擦破了她的脸颊和衣服，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伊迪丝捂住了自己的嘴，阻止住将要溢出的尖叫。
她完了，将要被抓住了。
谈话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她眨了眨眼睛，发现壁橱里空无一物，幻觉。
她在心里诅咒了一声，她蹑手蹑脚的躲进了壁橱里，关上了门。
一双高跟鞋停在了壁橱前，她偷偷从空隙里像上看去，那个女人画着恐怖的哥特烟熏妆，黑色的头发卷曲而凌乱，阿兹卡班已让她的青春已如同花朵一般凋谢了，但这也无法掩饰她美丽的、贵族式的容颜，她就像是从中世纪里走出来的女伯爵，高贵，狠毒，嗜血。
伊迪丝在杂志的图鉴中见过她，贝拉特里克斯本身就是一个传奇，她拥有让人看一眼就永远忘不了的潜质，这让她的胃拧成了一团，德拉科真是天真，他将自己的家当成了伊甸园，其实这里已经变成了食死徒的巢穴了。
“我是清白的，我的心全心全意的追随着Lord。”小矮星彼得说。
“哦？是么？彼得，你像是祭坛上的处女一样清白，”贝拉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如同刮擦玻璃一样，“你靠着背叛才获得了现在的一切。”
彼得的喘气声粗重了一些，但他绝对没有胆量去反抗贝拉，高跟鞋继续移动，拖沓的声音砸在地板上。
“Lord从一开始就怀疑他了，为什么凤凰社的行动总是比我们早一步，这很容易猜到——内奸，他非常狡猾，从来没有暴露自己的把柄。”贝拉厌恶的说道，“然后就是穆尔塞伯被Lord派去追捕那个姑娘，但这次他可慌了神，他被别人看到了，那是当然了，毕竟她的女儿深陷险境。”
听到他们的话，伊迪丝的身体突然感到非常沉重，就好像正在被一个像木星或土星似的巨型行星的重力拖住。
“Lord装作没有发现，他要榨干这个叛徒的利用价值，这样可以误导邓布利多，审批等待着他，他会生不如死的。”
她无法呼吸，她的胸口停止起伏，全身都在不可抑制的发抖。斯内普被发现了，她必须回去告诉他，在事情还来得及挽救之前——
“我还是不相信这些。”彼得颤巍巍的说。
“我一直在怀疑他，”贝拉停顿了一下，“这是阿兹卡班带给我的为数不多的好处，你会对气味尤其敏感，尤其是叛徒的气味，”她眯起了眼睛，“还有混进来的老鼠的气味。”
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攫住了伊迪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磁铁一样，她撞开了壁橱的门，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她抬起头，贝拉特里克斯的眼睛映入眼帘，里边藏着冰冷的，她的一只手举着魔杖，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看到穿着斯莱特林院服的伊迪丝，她好像也有点惊讶。
“斯莱特林的学生？”她的嘴角抿成了一个冷酷的弧度，狠狠地扯着伊迪丝的短发，指甲深深的锲入她的头皮之中，伊迪丝低着头，疼的想尖叫，“在这里干什么。”
伊迪丝在心里默默祈祷，还好她不认识自己，这样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你？”彼得尖叫着说。
伊迪丝让自己表现的十分害怕，但她怀疑自己此时的演技完全可以问鼎金酸梅，她眼泪汪汪的张开了嘴，怯懦的说道：“我想偷德拉科的飞天扫帚出来——他说如果成功的话就跟我交往——他答应过的——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一个愚蠢的玩笑。”
贝拉眯起了眼睛，然后她笑了，这让伊迪丝的心里开始恐慌，她不知道她是否相信自己。
“这么说，你是德拉科的朋友？小姑娘，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贝拉说，“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放了你。”
她的嘴唇蠕动，说道：“我是——”
“潘西小姐？”一个冰冷严厉的声音插/了进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斯内普大步从一个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一定是通过飞路网进来的，他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不耐烦的表情，他毫不犹豫的走向了他们，用漠不关心的眼神看了伊迪丝一眼，这让伊迪丝的心中一颤，他的目光停留了一下，然后视线转向了贝拉，说道：“很显然，潘西小姐选择了一个不合适的时间，来到了一个不合适的地方。”
她的心如同果冻卷饼一般混乱，但斯内普的话语让她冷静了下来。至少，基本上是。贝拉还不打算和斯内普撕破脸皮，一切还有转机。她深呼吸，尽可能吸气，直到肺的底部疼痛起来。
贝拉怀疑的目光如同匕首一样，而彼得说道：“这个姑娘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不能就这么让她回去。”
“那她是你们的了，随意处置。”斯内普懒洋洋的说，目光却没有离开贝拉。
“这样不行！邓布利多就会发现他的学生的消失了，不用多久，所有的线索就会指向马尔福庄园。”彼得的声音很尖利，让人想到了老鼠在吱吱叫。
“梅林保佑你，彼得，你的头脑里还残余着那么一点点智慧。”
贝拉用秃鹫看着青蛙的眼神看了伊迪丝一眼，说道：“消除她的记忆，现在就动手。”
伊迪丝不敢相信一切都那么顺利，她的心狂跳着，几乎都要跳出了胸腔。
斯内普掏出了魔杖，那是一柄新的魔杖，他用魔杖指着伊迪丝，黑色的瞳孔和绿色的瞳孔在空中相遇。
不要做傻事。他的黑眸里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贝拉和彼得都看着她，而斯内普举起了魔杖——
“梅林啊！我想起她是谁了！我在霍格沃兹见过她！”彼得突然尖叫着，“绿眼睛，她是伊迪丝？艾斯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斯内普就行动了，他的动作很流畅，魔杖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弧线，施咒速度完全可以列入教科书里当范例。
“神锋无影！”他冷酷的说。
空气中开始凝结出无形的细小刀刃，彼得倒在了地上，无数鲜血从他身上的每一处涌了出来，而贝拉的反应很快，她举起了魔杖，发出了一个咒语，两个咒语碰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冲力让她的身体飞了出去，和彼得撞在了一起。
斯内普冲向了入口大门的方向，大门在他的眼前关上了，马尔福老宅本身就是一个智能的堡垒，它不会放过入侵者的，斯内普低声咒骂了一声，跑进了旁边开着的一扇门，伊迪丝也跟着他的背景跑了进去，关上了门。
“房子在颤抖，它活过来了。”斯内普说。
伊迪丝木讷的看着眼前年长的巫师，他看起来出奇的冷静，而她自己却在颤抖。
“他们发现了。”她语无伦次的说，“黑暗公爵告诉了贝拉特里克斯。”
她并没有说清楚那些话，但斯内普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黑眼睛里划过了一丝疲惫的神色，说道，“是么？我隐约感觉到了。”
她绝望地摇摇她的头：“我们逃不了的——我不应该来这里的——见鬼了——她会带更多的同党过来，也许还有黑暗公爵本人，这个房子也不会让我们出去——”
“嘘，”他低声说，“冷静点，看一看还有没有出路。”
他们一起靠近窗口，透过百叶窗观望。一个蓝色的，闪烁着魔法能量的光束包围着屋子，就像是天使的光环，没有空隙，无懈可击。
“没有出路，”她喃喃地说，透着恐惧，“我们被困住了，”她急促地呼吸，仿佛在试图避免抽泣。
就在这个时候，尖锐的声音在她们耳边炸开，就像是巨大的爆竹声一样，伊迪丝捂住了耳朵，发出了一声尖叫，星星般的东西冲上了天空，形成了一个骷髅，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舌头。
黑魔标记。
伊迪丝求助般地看向斯内普，然后她的目光变得惊恐，他的脸变成了骷髅，但它还在变幻，从一个多棱镜变成了咧着嘴的骷髅，闪着不详的光芒。
伊迪丝发出了一声尖叫，斯内普皱起来眉头，幻觉消失了，但它们成为了压倒麦穗的最后一颗稻草，伊迪丝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眼泪夺眶而出。
“我只是想要来取音簧，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西奥多说的对——我不应该闯进这里来的，现在你也被我连累了——”
他将手安慰式的按在她肩上，她低下头开始抽噎，感觉自己在他的面前又变成原来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听着，不要害怕，我有个方法逃出这里，”他轻声柔和地说，“你身上还有没有赛壬的眼泪？”
她慌忙从口袋里一阵摸索，掏出了那个瓶子。
斯内普的眼睛黯淡了一些，他喃喃说道：“一滴，你会看到幻觉；两滴，你会暂时休克，一个月都陷入混沌中，就像是灵魂出窍一样；三滴，你会穿过门，踏入废墟的世界——踏入‘沟槽’中。”
伊迪丝明白了，她的心里升起了希望，她学习原智魔法的时候曾经不小心闯入过那里差点回不来了，萨拉查也将西里斯带进去过。他们可以躲到里边去，即使是黑暗公爵也找不到他们，只需要三滴——
瓶底还有一点点液体，最多只有两滴，他们只有一个人能逃出去。
“你只能一个人走，你必须抛下我。”斯内普宣布道。
她痛苦抗拒地摇着头，把自己的小手搭在了他的手上面。这让他静静地笑了：“你去过那里，你可以找到回来的路。”
“这不公平，”她低声说，“不要。拜托——我不能。”
“冷静想想吧，”他坚定地说，“摒弃你可笑的情绪一分钟，想想，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伊迪丝开始抽泣，她瘫坐在地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斯内普的手掌滑落，然后他攥紧了拳头，他看着地上的女孩，却没有去安慰她。
“平静下来，”他温和地告诉她，“请，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知道吗？你真残酷。”伊迪丝低着头，细小的声音从她的指缝里传了出来，“我们就像又回到了二年级的密室里，你现在在逼我做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抛弃，背叛。”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抿紧了嘴角，眼睛里划过了复杂的神色，伊迪丝站了起来，她绿色的眼睛看着他，脸上挂着泪痕。
一种莫名的冲动，他张开双臂，拥抱了她，女孩的身体在他的怀里颤抖，这让一股温暖的情感弥漫了他的全身。
“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一直都不知道，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的。”他轻声说，“原谅我，伊迪丝，因为我的原因，你渡过了一个寂寞的童年。”
伊迪丝将头深深埋在了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我会逃出去的，我比你想象中的强大多了。”他说，“相信我。”
他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十分的温柔，却有一种奇异痛苦的意味。
然后他控制住了自己，放开了她，伊迪丝恍惚的看着他，感觉自己失去了言语的功能。
“喝下去，伊迪丝，快一点。”他说，声音再次掺杂了严厉。
伊迪丝看了看手里轻巧的瓶子，觉得它有千斤重。
然后她打开瓶盖，喝下了所有的液体。
斯内普消失了，世界在她的眼睛里扭曲了，变成了果冻卷饼般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被斑斓的色彩所充斥，如同打翻的颜料混在一起。各种颜色扭曲在一起，开始旋转，就像是转动的陀螺，先是十分缓慢，渐渐加速，不停加速，变得十分快。
她走了。
斯内普发出了一声微微的叹息，他握紧了自己的魔杖，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六十三章 斯内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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