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内普的女儿》故事贩卖机

2、 第二章 伊迪丝

　　伊迪丝的妈妈叫罗切，伊迪丝在母亲面前叫她妈妈，而在背地里暗暗叫她罗切，显然青春期小小的叛逆心理在她十一岁的小脑袋里就生根发芽了。这点是小女孩伊迪丝的行为准则之一，她还有一项行为准则：随时让自己看起来有趣。这点在她总是喋喋不休，对人乱起外号的嘴上可以得到体现。哦，也许这些都只是一个还没断奶多久的小孩子的自以为是。

　　排除自己的万能妈妈以外，没有人知道伊迪丝明天将要过生日。她也不会告诉别人自己从来没有收到一份像样的生日礼物。如果你不算在她的妈妈生命中作短暂停留的斯蒂芬先生送的礼物，他给了伊迪丝一盆仙人掌，那盆带刺的难看生物瞬间被伊迪丝遗弃在阁楼上了。上帝保佑那个可怜的小东西，它现在还在努力的生存着。

　　“我和斯蒂芬，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始过。”

　　伊迪丝相信着她的话，斯蒂芬盯着罗切女神看的眼神就像是狗在盯着骨头看，她相信万能的罗切也发现了这点。

　　伊迪丝和罗切的房子很简单，透过它的布置你就能看出来她们的状况——未婚的年轻罗切和她的小女儿伊迪丝的甜蜜生活——和那些房子里有镀铬昂贵家具的人家的生活条件有着天壤之别。屋子里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个挂着铃铛的羚羊头（伊迪丝叫它呆瓜叮当），伊迪丝并不记得它是什么时候和她们一起生活的，但在小女孩的心目中，呆瓜叮当俨然就是罗切和伊迪丝家族的一员。

　　伊迪丝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曾经问过母亲，但叼着烟的罗切女士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吐出了一口烟，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嘁，大人，装深沉。

　　没有爸爸就没有爸爸，我有诺伯蒂。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那个漂亮的青年，当她有记忆的时候，诺伯蒂就陪在她的身边了，他是一个古董商，他的古董店里充斥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无论是海明威的书稿，或是贾科梅蒂的雕塑，他都有收藏，然后卖给不同的买家。那些卖家都说，他十分上道。

　　伊迪丝在那里找到了一份简单的工作，她有时候帮他算一算简单的账本，或是帮他掸掉“角色像”雕像上的灰尘，都是些容易的工作，诺伯蒂会付给她报酬，这些钱对伊迪丝并不重要，她只是想能有一个人陪着她罢了。

　　伊迪丝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疑惑，为什么她的妈妈没有和诺伯蒂在一起，伯蒂是她的朋友，伯蒂无所不知，他从来没有见过比伯蒂更加英俊的人，为什么罗切女神第一眼见到伯蒂的时候没有疯狂的爱上他呢？这看起来十分容易啊？

　　他们没有一见钟情——没有来电——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伊迪丝从来不会在这个上面多做思考。就像她没有再去想为什么有一只猫头鹰会停在她家邮箱上，带给她一封奇怪的信。
　　伊迪丝的身边总是会发生奇怪的事情。曾经被她打破的玻璃窗又恢复了原状，有的时候早上刚起床，她会发现屋子里的东西都悬浮在空中。

　　她努力去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但总是想不明白。她试图去逃避这些疑惑，但疑惑如同储存罐里的零钱，越积越多。

　　当零钱罐积满的时候，她去问了她的妈妈罗切。
　　“这很简单，”她的妈妈说，“你是一个魔法师。”

　　……嘁，骗小孩子啊。

　　这个问题总是不了了之了，于是她又开始想起来自己的生日。

　　学校里坐在她前面的金发女孩就会收到一堆还长着雀斑的男孩子的礼物——这其实不能怪她，漂亮的家伙的额外福利啊。还有高年级的那个叫达利的胖孩子，他收到的礼物的数目比他的岁数都多。而他的眼镜表弟，可怜的哈利波特，总是穿着破衣服，看起来如同倒插在烟灰缸里没有燃尽的香烟杆杆一样瘦削，生日礼物和他绝缘。每当看到他，伊迪丝心里总会有些安慰：自己还不算世界上生活的最糟的人啦。

　　伊迪丝其实一直想要一件漂亮的裙子作为生日礼物。不是从慈善超市里淘来的褪了色的二手货，而是一件崭新的，没有褶皱的裙子。她的衣服狂热是被她的妈妈激发出来的，毕竟，罗切拥有那么几件漂亮的衣服，罗切希望自己的一切能达到3p主义。伊迪丝并不确切知道这三个p到代表什么，只知道其中一个是指prada。她从来没有勇气去看那个牌子的裙子价码牌。

　　“我如果看上什么的话，我爸爸会直接刷他的行用卡。”金发的姑娘说过。

　　干得好，金发妹子，如果嫉妒是酸的话，你现在身上唯一剩下的东西就是牛仔裤扣子了两颗门牙了。

　　伊迪丝并不知道，担忧能否收到漂亮裙子的日子马上要结束了，她的生活将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是时间去想想那封信了。

　　***

　　今天是伊迪丝的生日。十一岁生日。

　　她走到妈妈的房间前，心里抱着一丝丝期待，她的母亲也许不会送给她一件连衣裙，也许只是额前的一个吻，但你不能太贪心，不是吗。

　　但绝对不是放在床上的旅行箱。

　　伊迪丝感到自己的胃抽动了一下，十一岁的她第一次理会到了一种事情——你也许不被在乎。
　　她妈妈在打电话，她的嘴里叼着烟，正在盯着床上的旅行箱发呆。床上放着一件从没见过的连衣裙，露背，绿色。

　　“妈妈？”伊迪丝轻声说道，走到了母亲的身前。
　　“见鬼！”她几乎是在咆哮，“你怎么不敲门？”

　　委屈之感涌上了心头，她们两个人之间以前从来没有敲门这项规矩。伊迪丝沉默了，她明白，这个时候说话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当她意识到母亲怒火渐渐平缓了之后，她轻声说道：“你这是要去哪里？什么时候走？”
　　罗切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说道：“鸡尾酒会，楼下有人在等我，我得马上走了。”
　　她知道自己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楼下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和隆隆的车轮声。

　　罗切掏出一个信封，将她递给了伊迪丝一个信封，说道：“听着，你这几天得靠自己了，如果害怕的话，你可以去诺伯蒂先生那里睡觉。”

　　伊迪丝打开了信封，不出所料，里边放着一叠钞票。她将信封放入了口袋时的手在颤抖。
　　罗切又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如果有霍格沃兹的教师来找你，你告诉他，我答应你去那所学校，好好听她告诉了你些什么，如果你不想去那所学校的话，就直接告诉他。”

　　伊迪丝愣了愣，问道：“霍格什么？”

　　“霍格沃兹！”罗切的语气微微有些不耐烦，“他来了你就会明白了。”

　　伊迪丝还想提问，但罗切已经拿起箱子，快步走向了大门。

　　比福利先生的汽车停在她家门口，他先是在妈妈脸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伊迪丝能看到母亲掩饰得很好的抗拒，显然比福利先生没有发现。然后他打开了后备箱，将母亲的箱子放了进去。
　　“你好，小姑娘，这几天得一个人呆着了。”他拍了拍伊迪丝的脸颊，这感觉完全不像是伯蒂在拍她时候的感觉，伊迪丝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露出厌恶的神色，也许她露出来了，但比福利先生装着没有看见。

　　“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一定喜欢一个人呆着，摆脱父母，梦想实现了，小姑娘。”

　　伊迪丝一点都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比福利先生看起来更加面目可憎了。

　　伊迪丝看了看母亲，她对比福利先生露出了一个笑容——伊迪丝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笑过。笑容妩媚极了，她看起来就像是吸引着工蜂的蜂后。当然，罗切深谙游戏规则，否则她没有办法一个人抚养伊迪丝长大，而不是被赶出租来的房子，被扔到大街上。

　　伊迪丝其实很早就明白这一点。

　　她母亲将身子靠近窗口，“伊迪丝，要听话，你应付的来吗？”
　　不，我应付不来，我不想一个人过生日，妈妈，别跟比福利先生去鸡尾酒会了，他是个傻瓜，你讨厌他，求你了，别去。

　　“我没问题。”伊迪丝听到自己回答道。
　　“小童子军！”比福利爆发出一阵笑声，他的手搂上了罗切的腰。

　　伊迪丝只想把他的头往地上撞，猛揍他的喉咙。看着鲜血流出他的面颊。

　　“那么，再见，宝贝。”罗切走向了车。

　　伊迪丝抓住了母亲的手。

　　罗切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女儿，伊迪丝的全身僵硬，她从来没有在自己母亲的脸上见过这种表情，那是介于隐忍和愤怒之间的表情，伊迪丝这才意识到，罗切并不是一个喜欢漂亮衣服，带着一个拖油瓶的普通女人——完全不是。而她现在只能忍受这样的生活。

　　她完全不了解自己的母亲。

　　“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伊迪丝？”罗切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的疲惫。

　　我想要一条漂亮的裙子，我想留下来陪我过生日，我想你亲吻我的脸颊。
　　伊迪丝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罗切慢慢抽出了手，走上了汽车。
　　伊迪丝明白了，也许她早就明白了而不敢承认，她的母亲其实是在淡淡的恨着她的。

　　***
　　伊迪丝能听见住在隔壁的弗兰和迪恩在玩跳格子的声音，快乐的叫喊被无限放大，吵得她内心一阵烦躁。伊迪丝全身缩成一团，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眼神茫然没有焦点。客厅里的电视打开着，完全不知道在演什么。

　　去找伯蒂吧，他会帮助你的，他会理解你的。
　　这么做你就输了，一是个弱不禁风的胆小鬼。
　　但她发现自己连离开这所房子的勇气都没有。

　　她抓起手中的饮料，对着西边的天空致敬，落日的的太阳看上去就像是在被子里燃烧一样。那个挂着铃铛的羚羊头正对着伊迪丝，黑黑的眼睛目光炯炯的等着她。

　　“你好，呆瓜叮当，祝我十一岁快乐吧。”她喃喃自语道。

　　像是回应她的话语，突兀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伊迪丝的杯子掉在了沙发上，但她无暇它顾了，她的心跳加快，一下、两下，她跳下沙发，站起身，跑向了大门。

　　伊迪丝十分确定是她的妈妈，她的妈妈记起了他的生日，她的妈妈回来了。她不用一个人了。
　　她挂着自己最灿烂的笑容打开了门，然后发现自己猜错了。

　　霍格沃兹的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阴沉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