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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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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后花园,牡丹华丽,樱花浪漫,杨柳依依,偶有兔子的影子从一堆草丛的间隙中一闪而过,虽然没有皇家园林那么奢华,但也十分之幽雅别致,然而对于两位小王子,似乎我和爹刚才休息的地方更加吸引他俩的眼球。
“无忧,这是什么?”泰雅指着午睡用的吊床,大眼睛扑闪扑闪,满是好奇。
“那是我爹做的吊床,我和爹喜欢在天气晴好的时候躺在上面休息。”
那是十几天前的事了,爹一时心血来潮去城北的长谷溪里钓鱼,正郁闷无聊之际,一眼瞅见旁边的渔夫从兜里拿出这东西挂到两树之间,躺在上面休憩,状似十分之悠闲惬意的感觉。回家之后,爹拿出从江湖朋友中硬抢来的一大团冰蚕丝,命府里的女工们照着他的设计花费了三天时间赶出来的。将这冰蚕丝做成的东西吊在两树间做床,不仅比用一般麻绳作成的吊床有弹性,而且冰凉十足,从远处看,如水织成一样。
“哦哦哦。”泰雅瞪大眼睛,黑眼睛活泼的在花园四处张望,小嘴因为惊讶而微微张着,“那个呢?”
吊床不远处的树荫下,放着一个木制的小玩意。那是我爹见我人小,每天蹬着两条短短的腿在府里跑来跑去,怕我累,做给我玩的。其实就是一块滑板上面立一根可以调节方向的十字型小棍,说实话,第一眼看到这玩意,我就惊呆了,心里对爹产生了疑惑,觉得他跟我一样是穿越过来的。据娘说,七年前,他为了躲避当今圣上的赐婚出逃了,结果与爹一见钟情,私定终生,一起浪迹江湖,到我出世以后才携着我回到了甄府。爹自称凌秀仁,二十五岁,而今,还是坚持自己只有二十五岁,不务正业,平日里喜欢捣鼓一些有的没的,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创造发明。我不止一次地试探过他,但是,不知道是他没接收到还是不懂抑或是装作不懂,总之,爹是一个迷一样的人物。
“要玩一下么,很简单的,看。”
我双手扶着手柄,左脚踏在滑板上,右脚用力一蹬地面,滑板车在青草地上滑了起来。
泰雅小小的手掌噼噼啪啪拍的欢快,一脸跃跃欲试。我扫了龙泰书一眼,他嘴上不说什么,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小滑板。
“给你。”我将滑板推到泰书跟前。
“本王才不屑玩这个呢。”泰书双手抱胸,精致的小脸转向一旁。
“我说了给你玩么?我问的是泰雅,自作多情,没羞。”
“你!”泰书胖胖的食指都快指到我的鼻尖上了,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不看我。大大的眼睛有点红,写满了委屈,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气红了白嫩的小脸,怪可怜可爱的,我心一软:
“不过二王子,你玩不?挺有趣的。”
“我没兴趣,泰雅你玩吧。”
“嗨~”
“你总是笨手笨脚的,要小心点,知道吗?”泰书拿眼睛瞪了我一下,明确表明对这个小滑板质量的疑虑。
泰雅兴冲冲的从我手中接过滑板车,小袋鼠一样蹦上滑板。滑板颤巍巍的滑倒一旁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眼见泰雅将要一屁股掉在地上,我只觉身边一阵风刮过,泰雅结结实实的倒在泰书怀中。
“泰书~~”惊魂未定,泰雅把毛茸茸的头凑在泰书的怀里一阵乱蹭,犹如一头撒娇的小猫,蹭着蹭着从泰书怀中抬起头来拉拉泰书的衣角,贴上他耳边轻轻的说着什么,羞怯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只见泰书对着他大吼:“你是猪啊?”语气又缓和了起来,“不是才吃过了么?”跟着朝我扬起下巴,“喂,我们饿了,快去端一些糕点过来。”
“龙儿,你最近和两位王子很亲近?”
晚饭时,我们一家四口在饭厅用膳。娘很优雅的用筷子将鱼刺轻轻一跳,将白嫩的鱼肉往我碗里送。我把头深深埋在碗里,大口大口的扒着饭。自那次之后,两位王子似乎被花园里千奇百怪的玩意给吸引住了,尤其是泰雅,几乎天天都拉着双生弟弟来甄府,两只小脚无时无刻不轻盈欢快的蹦达着,一会儿玩滑板,一会儿三个人偷偷溜出去府外逛。总之,有用之不竭的精力和笑容,还有,惊人的食量。或许是担心哥哥才跟着来的,一开始,龙泰书都是一脸心不甘情不愿,渐渐的,给我脸色看的频率越来越少,玩到兴起时,也会笑得一脸灿烂。
“恩。”我含糊的应了一句,又消灭了一碗饭:“文嫂,添饭。”这甄无忧的身子实在是太娇弱了,稍微动动都能累得气喘吁吁,要调养成我穿越之前的身体那样,需要花费长久的功夫。人是铁饭是钢,首先还是要吃多点。
外祖父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沉默不语。祖父甄吾青少年得志,三十岁时已贵为当朝宰相。如今年过花甲,身子骨却十分硬朗,只两鬓有些许白发,眉宇间有股不怒而威的。第一眼见到他我还真怕他,那双眼睛仿佛在告诉你,别想瞒我,我什么都知道。慢慢相处下来,发现他这人虽然刚正不阿,严肃认真,可对于我娘和我,说白了,就一纸老虎。
“听冷青说你们常常溜到府外玩?“
冷青你这个大嘴巴,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我送了个卫生眼给侍候在一旁的冷青,我的贴身护卫。
“外公你真是英明神武,料事如神,气宇轩昂,所向无敌,无所不知……”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外公这高帽戴着舒服,温和的一笑,不再说什么。娘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纤长的食指对着我额头一弹:“这小鬼头,跟你爹一个德性。”
“无忧比较想像娘耶,如果有娘一半漂亮,无忧就很高兴了。”
对于这个娘亲,我是很喜欢的。他长得很漂亮,柳叶眉,口如酒酿樱桃,巴掌大的鹅蛋脸,笑起来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外表十足的小甜心,性子却泼辣独立的很。当年一知道皇上要赐婚,二话不说收拾包袱就走人。十天后在街市上对我爹一见倾心,很爽快的走上前去表明心迹,是个敢作敢当的女子。当初我出生的时候,爹拿出长长一大串名字让娘选择,娘连看都不看一眼,说道我怀上他的时候梦到了一条龙破云而出,就叫他龙儿吧。到了后来外公认为龙字过于霸气,而且跟当朝天子的姓一样,是大不敬的,千求万求娘才答应让让我改名做无忧。但是还是一口一个龙儿的叫我。
“说起来,无忧也已经五岁了,是该开始训练了。”
“训练?”扶好几乎脱臼的下巴,我对上爹那万年不变的笑脸,不禁赶到脊背一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