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凤景雅

2、第一章、不在放荡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

　　我一“骨碌”坐起身来，不仅有些迷茫……
　　记得刚刚同夏雨一起在大排挡吃海鲜……啊，对了，然后好像是食物中毒，俩人都被抬进了救护车。
　　但是，我不是应该在医院吗？环顾了下四周，立刻惊悚了。竟然是在我L市的老家。
　　立刻跳下床，然后在经过放在写字台上的镜子的时候，顺便扫了它一眼，然后我就停下了脚步，然后端起镜子，然后镜子里就映显出一张圆圆的盘子脸，上面长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眼睛，圆润的鼻子和小小的嘴巴。
　　我立刻把镜子扣在写字台上干笑：“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绝对是食物中毒的原因产生了幻觉。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超出自然规律的事情呢？这不科学！”说完，我便全身僵硬的走出自己的卧室。一进客厅，便看到老妈顶着个像刚刚炮轰过的脑袋，刚打开房门，拎着一布兜菜走进来。
　　“我靠~~~~”一不小心，暴了个粗口。
　　老妈瞪了我一眼：“说什么呢？再说脏话把牙给你掰掉。”说着摸了摸自己的爆炸头：“在说，有那么夸张吗？理发店的人说这个是今年最流行的。”
　　我撇撇嘴：“你一准让人给掂了，这明明是十多年前的发型。”说完话，我愣住，这明显年轻十多岁的老妈，与从我嘴里出发的稚嫩声音再次让我惊悚了。
　　“怎么可能！”年轻版老妈脱了鞋走进屋来，把菜拿到厨房：“我怎么没见过。”
　　我去看挂在墙上的日历，一看竟有些眩晕，日期没看清，只看到那血红血红的四个阿拉伯数字：199X。
　　“妈，你还记不记得夏雨？”我仍不甘心挣扎，看着试探性的问道。
　　“谁啊？你班同学吗？”
　　我一听，闷闷的“喔”了一声，然后默默的走到卫生间，看着里面那面落地镜子映出来的九岁女孩儿，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嘴巴，然后站在小马扎上拧开水笼头，拼命的往自己的脸泼着冷水。
　　过了好半天，我才冷静下来，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清水，顺着脸庞滑落，滴到水池里。然后拨掉塞子，看着它们呈螺旋状流到黑洞里。

　　看着看着突然紧紧的攥住拳头，砸向镜子。混蛋，混蛋，混蛋！！
　　每一次的呼吸，心脏都会伴着巨烈的痛楚感，这让我不由弓起身体，忍不住蜷缩起身体，不然我会被这种痛苦折磨成碎片的。
　　我顺势蹲成一个团，紧紧的环住自己，然后咬住手臂，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这一刻，我的大脑，白空一片，空空荡荡，只是机械的告诉自己：我恨你……

　　晚餐的时候，我恹恹的拨弄着饭菜，然后抬头看着老爸与老妈，两人正聊得开心，没注意到我的反常。不过，我却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他们俩还没离婚。既然我回到了小时候，而且还很诡异的保持着未来的记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完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到这，我放下碗筷，面无表情的说：“爸！”
　　“怎么了？大宝怎么不多吃点啊？”他看着我的饭基本没怎么动，担心的问道。
　　我的嘴角抽了抽，这个称呼怀念到让我有些胃痛：“嗯，不太饿。”
　　妈妈立刻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的碗里：“快吃，一会把作业拿来，让你爸检查。”
　　我叹了口气：“爸，妈，这样吧。如果这学期的考试我得了满分，你们就让我学我想学的东西吧！”
　　老爸被呛到，从鼻子里喷出几粒白饭：“什么？”
　　“我说，如果这学期所有的考试我都得满分，你们就让我学我想学的东西吧！”我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
　　老妈的眼角抽了抽，然后问我：“你这自信打哪来？”
　　我阴郁的笑：“与生俱来。”
　　两位老人立刻激荡了：我们的宝贝女儿竟然会有这么深奥的成语，真是太有才了。
　　啊喂，你们的腹诽我听到了！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老爸恢复了理智，放下碗，笑了：“这样吧，等你拿来成绩在说。”
　　我再次阴郁的笑了笑：“好！”说完，我端起碗快速的把饭扒拉进嘴里，吃完之后我便回到自己的卧室，整理起自己的记忆，看看能不能想起来十多年前的事情。
　　比如自己的学校在哪里，班级在哪里，座位在哪里，同学都叫什么。
　　想了一会，我就纠结了。
　　妹的！除了学校的位置，其它的竟然完全没啥印象了，靠了，这让我忍不住怀疑，我小学真的毕业了吗？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老妈挖出被窝，吃了早饭便被推出家门。因为学校离家非常近，连马路都不用过，所以上了二年级之后我基本都是自己上下学的。
　　看着那一片还未拆迁的密麻的平房区，我不由感慨，改革开放所带来的巨大经济浪潮，将会在不出十年，席遍我所在的这座小城，使她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一片小平房，在未来的二年内，将会变成这座城市最大的农贸市场。想到这，让我有些唏嘘不已。
　　走了大概七八分钟，终于来到了目地的。
　　抬起头，看着大门最上方的“L市第一实验小学”几个大字，瞬间恍惚了一下，我是在做梦吗？

　　是梦吗？不是梦吧？

　　上天知我忆其人，使向人间梦中见。不知怎的，这句诗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眼角竟变得有些酸涩，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回过头，就看到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站在身后。（小时候，我估计男孩女孩都扎过的，你懂的…）
　　我觉得她有些眼熟悉，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小女孩推着我，稚声稚气的说：“快走快走，今天排新坐位，不快一些就要迟到了。”
　　“啊！”我木然的被她推走。

　　后来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子，我才记起来，她叫刘小梅，是我的同班同学。在小学和我关系一直不错的，本来在高中的时候还有联系，但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消失了踪迹。

　　由刘小梅拉着我，自然而然的，我找到了班级，与自己的座位，她一直坐在我的前排，这件事，我也随着她这个人而记起来。
　　这次换座比较走运，轮到我坐到了靠窗子的位置，低调的环视着满屋子“熟悉的陌生人”，我长叹了口气。
　　班主任蒋老师，正扶着她厚厚的瓶底眼镜，站在讲台前讲着话。这老女人一向和我不对盘，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记得了。照说，我的成绩不好，也不会差，一直处于中游状态，但她对我的态度比对差生都糟糕。
　　所以——
　　“孙晗乐。”
　　我傻了吧叽的站起来，由于太久没有上学，导致精神不能很快的集中：“啊？”
　　“啊什么啊？一看你就溜号了，一大早上就迷迷糊糊的，你说你这一天都能学到些什么？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上学。”
　　我皱了皱眉，然后面无表情的说：“老师，你还没有问我问题，凭什么就断定我溜号了？”
　　蒋老师明显被我噎了一下，然后气愤的说：“你还敢顶撞老师，那好，我问你，我刚刚说什么了？”
　　“快要期中考试了，大家一定要努力复习，老师希望每个人都能考出好成绩。”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好半天才说道：“坐下吧”
　　我一看她那阴晴不定、丝毫没有歉意的表情，我这爆脾气也上来了：“蒋老师，你不觉得刚刚说的话很过分吗？我今年才九岁，小学二年级，万一你的这些话，对我的心理成长产生阴影怎么办？说不定会一直影响到我成年，也许我会抑郁，也许我会自闭，甚至轻生，这些，是你能想到并承担的后果吗？”稚嫩的声音，但却铿锵有力。
　　蒋老师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看样子是完全忘记要说什么。
　　“希望您以后评批学生的时候能三思而后行，我的话讲完了。”说完，我向她行了个礼便坐下了。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儿来，说了句“准备上课”便匆匆的离开了教室。

　　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满屋的小包子们看我的眼神犹如牛鬼蛇神，细解释下来，就是一种混含着崇拜、敬畏与疑惑的多种感情的小眼神儿。
　　刘小梅这个小包子侧着身子，用星星眼看着我：“你好厉害喔！竟然敢和蒋老师顶嘴。”
　　我耸耸肩，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不过，一想到刚才蒋老师的表情就想笑，真是太好玩！！！”刘小梅大笑，看来她也是被压迫了很久的人。
　　我点了点头：“是吧！以后还有更好玩的。”
　　“不过，蒋老师会不会告诉家长啊？”刘小梅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无所谓。”
　　刘小梅看了我一会，嘟起嘴巴：“你刚刚和蒋老师说的那一大堆话，都是什么意思？我有好多都没有听懂。”
　　“……”原来所谓的崇拜、敬畏与疑惑的多种感情的小眼神儿原来如此。

　　晚上回到家，就看到老爸如大盘鸡SHI一样靠在沙发上。然后我记起，老妈今天是夜班，也就是说，晚餐得由他来做。想到这，我皱了皱眉头，老爸做的饭啊……
　　“我回来了。”
　　老爸嗯了一声表示他听到了。
　　“我饿了。”
　　“……”
　　这两句话是我从小到大，乃至今日，不分时间，不分人物，每次回家必说的话。从最开始是为了逃避写作业，到最后的习惯，对此，我深表无奈。
　　老爸在沉默了一会之后站起来：“我去做疙瘩汤。”
　　“……”看着老爸愉快的走进厨房，我保持了沉默，因为他只会做疙瘩汤，就算我提出意见也没有用，所以我回到自己的卧室开始写作业。

　　端正的坐在写字台前，我从书包里拿出教课书与作业本，打开书看着刘小梅帮我划下的作业题：小红有两件颜色不同的上衣和两条颜色不同的裙子，她可以有_______种不同的穿法。看完这道题，我的心情激动到无以复加，以至于拿着铅笔的我的手正在抖。
　　不过，十分钟后，我还是写完了。

　　不得不说，这时候小学二年级的作业还真是多，多到让我怀疑，我当时是怎么写完的。
　　我站起身走到窗子前，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心情瞬间跌至谷底，心底那抹最不想碰触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感觉眼睛里渐渐升腾起了雾气，我立刻拍了拍自己越发阴郁的脸庞：不行不行，孙晗乐，你有没有志气啊？离开他你还活不成了？都有机会让你重新活一次了，你还不知足吗？还想那个男人干什么？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这不是犯贱吗？去他妹的。想到这，我指着对面这个时候尚未竣工的人民银行高层大楼大吼：“人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到处追杀敌人，抢夺他们的土地财富，听着他们的妻儿哭泣。”

　　“哗啦啦”从厨房里传出来一阵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