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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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妖刀都找到这里来了，”坂田银时隔在浑身散发着杀气的八神奈和状似漫不经心却实则早已准备反击的敌人之间，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时银色的眉毛向斜上方稍稍一掀，“这张皱巴巴的蠢脸不是在哪儿见过嘛。”
“让开。”——你要为基友报仇，可是我也要为网友报仇。
八神奈没头没脑地这么想着，清澈目光从银色卷毛的肋下穿过，直刺向蓦然收起了蠢蠢欲动的妖刀、倏地勾起嘴角的试刀杀人者。
“真的是这样呢……这个令人生厌的味道我好像也在哪儿闻过。”
对方低低笑了一下，劈手摘下了遮挡了大半面容的斗笠。
“砍人似藏……”认出了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志村新八像是受到了惊吓般竖起手指遥遥指着对方，骤然起声道，“平时那些试刀杀人案难道都是你干的？”
八神奈略微放下了绷直的刀身，静立着观察事情的转折，这时心里忽地一动。
难道……“是认识的人吗。”她转而面向整张脸因愤怒而显得扭曲的新八。
“说什么认识……其实只不过是孽缘罢啦。”坂田银时态度无谓地耸了耸肩，手掌一掂让扛着的木刀从肩头坠了下来，继而抬臂直指一直从容不迫邪笑着的似藏，“你们走了以后，我接到了一个委托——虽然目的不同，不过好像我们要找的都是这家伙呢，苏苏。”
对方一歪头，右手上盘虬涌动的蠕虫钻入肌肤，让他的音调尖刻了几分，“哦呀……那真是极大的荣幸啊。”
“你把假发怎么样了。”不想继续再听地球人扯东扯西，八神奈出声干脆地截断他的话，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桂小太郎吗？”对方的尾音古怪地上扬，好像十分愉悦。
——别提那个高贵冷艳的名字，我决不认同那是呆呆蠢蠢的假发。虽然内心这么腹诽着，八神奈表面上却依旧不起波澜，权当默认一般静候着他接下来的爆料。
砍人似藏苍白到血色全无的干枯手臂探进了衣领，抓住一段看上去是被生生劈砍下来的发髻，手一挥丢在了几步开外的坚冷地面上，“看了这个东西，你们应该就能明白了吧。话说回来，那个桂真的是男人吗？头发居然保养得这么滋润……”
“就当做是他留给你们的遗物吧。”顿了半秒，对方笑嘻嘻地摆了摆手，“再跟你们纠缠下去可是会很麻烦的，我先走一步啦，期待下次见面。”
话音刚落，他双足一蹬，身形霎时间化为虚影，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八神奈飞快地小跑几步却还是错开了及时逃窜的对方，只得弯腰屈身拾起了静静躺在地上的物件。
入手的触觉柔滑湿腻，跟她在吉原时对日轮高高绾起的发髻的匆匆一瞥质感几乎相同。
“桂……”艰难地发出这个初次出口的陌生音节，八神奈转头直望向眉头紧皱起来的坂田银时，“也是艺妓吗？”
红色的瞳孔在那截发髻撞入眼帘时剧烈颤抖了一下，坂田银时很快便整理好情绪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常态，格外泰然自若道，“不……他是个武士，只不过有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特殊癖好而已。”
八神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远处突然响起跺脚声，两人齐齐循声望去，伊丽莎白颤抖的手几乎抓不稳木牌：【桂先生……嘤嘤嘤……】
“在傻些什么啊，假发可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家伙击倒的。”
坂田银时揉了揉乱蓬蓬的银色卷发，站定在原地仔细忖度良久，大手一挥就打算迈开脚步，“我在万事屋里找到了假发借宿时遗留的兜裆布，神乐带着定春循着气味去找他了，我们也快点去跟他们汇合吧。”
神……神乐？
“等等，她也是夜兔吗。”八神奈毫无征兆地转头突兀开口。
志村新八并没察觉到她暗流涌动的紧张情绪，自顾自颔首答复，“对啊，你怎么知道……”
八神奈眉角隐约动了一下，瞬间沉默下来，一阵细小的酸涩感痒痒地爬满心头。
原来神威并不是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而是连女儿都这么大了啊……
“跟着我，找到它。”
终究她只是垂下了眼帘，用惯性的木然表情掩饰心中奇怪翻腾的感情，低头循着妖刀上缠结的不明物体所散发出的浓郁气味走动起来。
轻而易举地就跟上了她不快不慢的步速，坂田银时看着她认真专注的面孔上时不时抽动一下的小巧鼻头，抱起臂来感叹道，“这家伙的鼻子比狗还灵啊……”
“谢谢。”八神奈头也不回，礼貌地说道。
志村新八默默地扶起了额头，三步两步加快速度走到银发男人身边，屈起胳膊拿肘部捅了捅对方的腰，压低了声音诘责对方，“……银桑，不要看小泽小姐听不懂就趁机嘲笑人家啊，好歹拿出点大人的样子来吧。”
“哦哦，真是振聋发聩的说教啊新吧唧。”毫无诚意地斜了存在感低微的少年一眼，坂田银时伸出手去拍了一下八神奈的肩膀，敷衍地顺口道，“抱歉啦，拿你和定春做比较。你还是比定春智商高一些的啦，至少你会说话。”
“……更不对了吧！”
不知道身后逐渐加大的吵嚷究竟是在干嘛，八神奈也无暇顾及其他，那股“不属于地球”的气味愈加浓郁，钻入鼻翼刺激得黏膜都隐隐有些酸胀。
又往前走了几步，她来到了清晨时分所见的那座桥。
澶薄的雾气分割夜幕，月影隐匿在云翳背后。飒飒细风裹带着凉意吹过，抹去了缭绕桥间的模糊水汽，让粗木露出痕裂斑驳的一角。
“在接近。”八神奈陡然回头，咬字清晰，“那把妖刀的气味。”
几人缩成一团躲在桥边笼罩起的一片阴影之内，不出半晌，一艘造型古朴雅致的木船仿佛一片枯败落叶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荡漾逐渐行进而来。
“那艘船。”八神奈意有所指地望了过去，闪烁的眼神明确地表示出“有问题”。
“等一下，我去。”没等坂田银时完全站直身体去一探究竟，她顷刻回手以难以置信的力道按着他的肩膀让他重新蹲了下去，紧接着灵巧地一矮身钻出了桥洞。
在木船晃晃荡荡侧过最靠近河岸的一个位置点的同时，她早有准备地后退两步向前助跑，最后一脚踩在岸边凌空跃起，准确无误地踏上了甲板。
未曾想，甲板边缘正立着一个孤桀的人影。
八神奈这一跳的全过程都映入了他的视野，于是她不得已扶着护栏稳住身形与他对视三秒，忽而开口问道：
“你是这儿的头牌吗？”
——银卷毛曾经说过，所谓头牌就是指这种穿衣服穿得很荡、站姿风骚、体态婀娜的人。
对方冰冷嗤笑一声，眉角轻微掀起，并没回答她的话。
下一秒，森寒的刀锋裹挟着凌厉杀气，骤然穿透了她的心脏——
……
只有一处致命的贯穿伤，这回八神奈醒得很快。
饶是如此也到了晓光吞没夜色的时候，她稍微活动了一下被夜风晨露冻得僵冷发麻的四肢，在朝阳边缘腾起的曦蔼中支起起身环顾四周——她还是在甲板上，显然对方以为一击得手后便将她弃之不顾，或许等着天亮以后再引人来收尸。
鱼唇的地球人。
——她在心里想道。
一边拢了拢散乱的中长发一边手脚并用从随着海波摇摇晃晃的甲板上爬起来，她低头整了整衣冠，左看右看终于看腻了空茫一片的水面，起步往船舱走去。
不知道银卷毛和吐槽眼镜八叽他们怎么样了……
推开半阖着的舱门，她向内望去，入目所及尽是散发着幽幽暗红色荧光的金属密封罐，半透明的玻璃罩内浸泡着的俨然是她不久前在砍人似藏手上见识过的妖刀。
越往里走这些密封罐庞大的数量就越让她感到头皮发麻，诡谲的气息萦绕不断，她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窒息。
……不属于人类的、妖异的味道……
她踮起脚尖，趴在一个玻璃罩上往内瞧去，却不想突然被什么人从背后挟住了双臂。
“丧心病狂！没想到高杉那家伙连这么小的幼女都洗脑成了队友……”低沉好听的男性嗓音义愤填膺地说着，过了半秒，声音放柔了下来，“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在下是正直的武士，并非奇怪的萝莉控大叔。”
等他说完了一连串自言自语，八神奈用莫名其妙的目光望了过去。
……咦，这不是伊丽莎白吗？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惊讶，对方抬手剥掉了头套，露出一张清秀端正的面孔，语气坚定笃决，“别害怕，这只是我的伪装。我叫桂小太郎，我会带你逃出这个魔窟的。”
“你是桂？”
没想到误打误撞地找到了寻觅良久的网友，在这种状况下八神奈一下子有些拘谨，迟滞了两三秒才自我介绍道，“我是小泽玛丽苏。”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0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