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影江湖之龙门之约》马晓样

44、原因

　　白梵羽用内力勉强压制住毒性之后，靠着枯树干闭目休息。听到季清窈的歌声，声音虚浮，气短而促，他确定这女子只是个普通采药人，便没有吱声，她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他身上的毒一般人解不开，而且也会害了她，他身后还有追杀他的森罗万象阁杀手，他不能连累这无辜之人。却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不害怕自己，竟然查看他的伤势。
　　季清窈被吓了一跳，赶忙解释，“你千万别误会，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看到你受伤了，我对医药略有研究。”
　　白梵羽沉默了一下，无奈道，“恳请姑娘帮我。”既然这姑娘已经帮了他，不如帮到底吧。他要留着命给祈天村的村民报仇，给惨死的唐门之人报仇，还要找子逸一同复兴唐门，所以他绝不能死。
　　季清窈小心翼翼地问白梵羽，“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听她这样问，白梵羽差点要笑出声来了。“姑娘，坏人会告诉你自己是坏人吗？”他微笑着问道。这姑娘表现得很太单纯，他希望不是风篱那样的伪装。
　　“你说的也是。”季清窈脑袋凑近白梵羽，认真端详白梵羽那苍白失色的脸，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五官端正，双眼清明，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她说完，伸手捉住白梵羽的手腕把脉。
　　好人坏人不是这样区分的。
　　白梵羽无语地望着季清窈。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浓密的乌发用一根银簪利索地盘着，柳眉弯弯，杏眼晶莹，青春秀丽的面容中透着几分俏皮。她身穿蓝色粗布窄袖上衣，下穿朴素深蓝长裙，衣袖微微卷起，看着就知道是个干惯活的人。
　　季清窈诊脉，眉头随着时间越皱越紧。“你脉象虚浮，气血双虚，需要多加修养。”她说道。
　　白梵羽微一挑眉，“姑娘会医术？”他早就猜到，普通医者未必能发现他身中剧毒。
　　“我立志要做一名大夫，帮助那些无钱治病的人。”季清窈说完，伸出手指刮了一些白梵羽嘴角还未干涸的血迹。
　　白梵羽顿时很不自然地向旁避让了一下，感觉双颊微微发热。
　　季清窈面不改色，将沾血的手指凑到鼻尖嗅闻，然后点头道：“是森罗万象阁的独门毒药腐心蚀骨散。”
　　白梵羽面容微微一变，警惕地问道，“你知道森罗万象阁的腐心蚀骨散？”普通人应该没有机会知道森罗万象阁的毒药。
　　季清窈点头，“曾经见过有人中这样的毒。这毒据说无药可解。不过我觉得，不可能没有无解的毒，森罗万象阁应该会配备解药。”
　　白梵羽苍白的脸庞瞬间变得更没有血色了。唐门中人研制的毒药岂是普通医者能解的？他相信，如果子逸在，也许能研究出解药来。可是如今子逸不知身在何处。难道他要等死不成？
　　“死马当活马医吧。”季清窈对白梵羽道，“我能帮你拖延毒发时间，说不定在此期间就能研制出解药了呢。”她双眼亮晶晶的，仿佛打了鸡血。
　　季清窈手无缚鸡之力，白梵羽担心会连累到她，可是如今若不及时治疗，安能有命在？便道，“那就麻烦姑娘了。”森罗万象阁是唐啸云所创，那么这种毒应该脱胎于唐门之毒，他对这毒药的了解也许胜过这姑娘，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说不定能自己研究出解药来。
　　“没事。”季清窈迅速拿下身后的药篓，在药篓里翻找，最后翻找出一把新鲜的药草。
　　“这叫牧靡草，又叫解毒草，我没想到这片林子里居然也能采到。”季清窈直接把这一把根部还带着泥土的药草递到白梵羽嘴边，急切道，“你先嚼嚼咽下去，缓解一下腐心蚀骨散的药性。”
　　白梵羽认真辨认了一下药草，眼睛一亮，接过来开始吃草。唐代《酉阳杂俎》中有记载：建宁郡乌句山南五百里，生牧靡草，可以解毒。百卉方盛，乌多误食乌啄。中毒，必急飞牧靡山，啄牧靡以解。唐门有些解毒丹药，都加入了这种解毒草。
　　“喂，你叫什么？我叫季清窈。”季清窈问道，欣喜地望着白梵羽吃草。作为医者，她很高兴手下的病人配合自己。
　　“白梵羽。”白梵羽回答道，面不改色地吃新鲜药草，毫不在意草药叶子斑斑点点的泥土。
　　“森罗万象阁为什么要追杀你？”季清窈双手托着下巴好奇地问道。
　　白梵羽反问她，“你知道森罗万象阁是干什么的吗？”
　　季清窈立刻道：“买卖情报、杀人夺宝、无恶不作。听说他们杀了很多人。”她恍然大悟了，“既然他们要追杀你，这说明你肯定是个好人，所以我没有救错人。”
　　白梵羽听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单纯的姑娘，难道没有发现他并没有回答他被追杀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