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纪事》侯嬴

60、chapter 59

　　Chapter 59

　　鹰尝试着动了一下脚，他半低着头：“我准备去德斯坦，从枯石城穿过羊桥，就进入这片树林了。”
　　“你居然从羊桥走？”尼姆罗德有些好奇。
　　巴尔德：“羊桥是哪里？”
　　“羊桥是我们当地人才知道的地方。”尼姆罗德让人拿来水，给这个青年，“据说上纪元黑暗魔神被联盟军队逼到火山，他的仆人一路追来，就在羊桥那个地方看着他们的王被封印在火山里。那个地方充满了黑暗的诅咒，进去的人会迷失心智，成为邪魔的仆人，除了当地人基本上没有知道这个地方，连地图上都故意抹去了标记这个地方。”
　　“这么夸张？”埃尔维走过来的时候只听到了最后两句。
　　“传说邪魔被封印以后，他的仆从纷纷长眠地下，羊桥那里日夜都是黑雾，走进去的人的确在没有出来过。但几百年过去后，黑雾早就散了。进入的勇士也能安全的出来了，如今羊桥那里都是荒石，几乎寸草不生。当地人如果逼不得已，绝不会去这个地方。”

　　“我在这片大陆上游历了很多年，知道很多传奇，羊桥这个地方是我从一个老人口里知道的。”鹰接过尼姆罗德递过来的水囊，他小小地喝了一口，“谢谢。”
　　“你要去德斯坦的话，跟我们这样相反。”

　　这是尼姆罗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转头叫了一个年轻的猎人：“阿格，你送这个年轻人去德斯坦。”
　　“为什么？”阿格是个刚满十八岁的青年，圆脸高个，这是他第一次跟着狩猎队出来，显然不想就这样半途而废，“给他找张地图就不得了。”
　　尼姆罗德看都没有看他：“我没有地图。”
　　“那画一张啊。”
　　尼姆罗德终于看向阿格，语气生硬：“鹰是个普通人，即使给他地图，森林这么多隐蔽的捕兽陷阱，万一他再次不小心——”说到了他转向吟游诗人，“无意冒犯。”
　　“明天一早就出发吧。”尼姆罗德最后看向年轻的猎人，轻微地叹了口气，“我是为你好。”
　　“你是看我年纪小没有经验，不想让我去。”阿格有些激动，脸上浮上一层激动的红色，“但上个月我就成年了，你不能这样把我赶回去。”

　　“闭嘴！”是另一个年长的猎人喝住阿格，
　　阿格张了张嘴巴，环顾四周，最终还是无言退下了。

　　深夜，猎人主动提出承担守夜的任务。
　　埃尔维靠着阿莱克睡着了，阿莱克睁开眼睛，他看见塞德里克跟一个守夜人打了声招呼，就往树林里去。他想了想把身上盖的披风覆到埃尔维身上，自己拿上了弓箭，跟了上去。
　　守夜的猎人看到了这幕，想说什么，被他身边同伴拉住袖口：“别人的事。”

　　树林里飘着灰雾。
　　塞德里克的身法不快，阿莱克非常轻松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你现在就想要走。”塞德里克突然出声，声音不低不响，“在那小鬼身边不是呆的挺开心的吗？”
　　“我救你，不过是还你们龙族一个人情。”
　　“告诉阿曼达，当年她救我的事情已经彻底抵消了。”

　　蛇蜥撑开了翅膀，它竟然能够飞在空中，头颅高高扬起，仿佛不可一世，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瞳仁竖成一条可怕的细线。
　　塞德里克把玩着手中的蓝水晶，他看着金龙，扯了扯嘴角：“你知道现在只有我能解开咒语。”塞德里克的声音甚至带上了玩笑的口气，“你最好收敛一下你的态度，跟小精灵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乖的吗？”
　　金瞳眼中的暴戾之气更加浓烈。

　　塞德里克没有再开玩笑，他单手捏碎了蓝水晶。
　　蛇蜥的身体在塞德里克面前一点一点变大，属于龙族的特征也逐渐显露出来了，它在塞德里克面前慢慢站起，头颅高抬着，声音低得嘶哑：“人类。”
　　塞德里克直视着对方金色的眼睛，他并不被龙的威压震慑：“你的伤还没好，不应该这么急变回本体。”
　　“龙族不是宠物！”金龙扫了一下头，但很快它也觉得自己的话跟他之前的有些表现似乎不符，它向前爬了两步，“告诉十巫，这次是我金龙族欠他一个人情。”
　　“我说过，我救你不过顺手。”
　　“你以为我会信。”金龙不屑地抖了抖翅膀，它爬了一个圈，似乎在活动身体，最后他又把头伸到塞德里克面前，“黑龙背弃了帕拉丁和巴哈姆特，塔克西丝和提亚玛特在黑暗里蠢蠢欲动，黑暗已经来了。”它偏了偏头，眼睛亮亮的，“十巫该在高塔里抱团痛哭了。”

　　塞德里克向远方的群山看了一眼：“十巫检查过封印，他的仆人也只会在地底下沉睡。”
　　“你觉得他还没有醒来吗？”金龙嗤笑着，“呵，愚蠢的人类。”
　　“就算邪魔醒来又怎么样？他在封印里，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他出来了——”塞德里克按着佩剑，像一个忠诚的骑士一样，他灰色的眼睛透着坚毅，“我们能将它封印一次，就能将它封印生生世世。”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有那么一点，那词怎么说来的，哦……人皇之血，我都几乎闻不出的这味道了。”金龙步步逼近，龙息几乎喷在塞德里克身上，“你以为你是奥瓦尔。”
　　塞德里克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你真的了解我的话，就该知道，我从来不为这点感到自豪。”他顿了一下，才慢慢开口，“你也没有见过奥瓦尔王，没有参与那次战役，你不能否认当年是人类率先反抗，团结了各族，领导了那场战争。”
　　“我为什么要知道？”金龙扭头，它往反方向爬了几步，再转头，竖瞳细成一条线，“你说得对，我无权评价。”

　　塞德里克和金龙的视线相交，他们对视了一会儿，又慢慢挪开。
　　金龙撑开翅膀，它的翅膀上鳞片斑驳，还没有长好，但他甩动翅膀硬是飞了起来，龙族天生的骄傲让它无法在另一个强者面前显示出一星半点的软弱：“饿狼，你知道该从哪里找我。”
　　“如果有需要。”

　　金龙发出很低的嗤笑，它飞到高空中，朝着北方飞去，但最后，它回头看了一眼火堆亮着的地方。

　　塞德里克往回走：“精灵，你没必要跟着我。”
　　阿莱克走在他身侧：“你竟然是人皇的后裔，你是哪个国家的皇族？”
　　“我的名字不在皇室族谱上，我生来自由。”塞德里克声音低而坚定，“塞德里克饿狼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沉默了一会儿，阿莱克问：“他说的是真的吗？那座火山下封印的魔王已经苏醒？”
　　“他一直醒着。人类的封印只是关住了他。只有神才能杀死另外一个神。”塞德里克放慢了脚步，“可能他睡过一觉，但谁知道呢？我以为你会问我那条龙？”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早就知道那条龙的事情吗？”
　　塞德里克有些诧异地看向精灵，淡色月光下的精灵俊美宛如神祇，他想：我小看了这个精灵
　　“但我一直好奇，你居然允许埃尔维养着它。”

　　“不过是条龙。”
　　阿莱克勾了勾嘴角：“而且，埃卢小时候见过他。”
　　“我倒不知道你们认识。”
　　“你不知道很多事情。”阿莱克站定脚步，他的声音轻柔地几乎飘进风里，“就如我也不知道你的事情一样。”

　　“如果要过沼泽，马匹是不能带的。”

　　巴尔德一队人要把马上的行礼整理出便于携带的部分，剩下的就要舍弃在这里。
　　埃卢拍着自己的骏马替它梳理毛发，他有些舍不得，这匹马棕马跟了他从南到北几乎小半年了，两人之前已经相处了不少感情。
　　“啊？！”
　　“怎么了？”阿莱克已经理好了自己的东西，他一向简单装束，金发束带，长弓短箭。
　　“蛇蜥的笼子怎么开了？”埃卢指着门口大开的竹笼，“蛇蜥也不见了。”
　　“估计跑了吧，谁也不喜欢一直被关着。”阿莱克随口说了一句。
　　“我也养了一段时间，我觉得它挺喜欢我的。”埃卢声音有些闷闷的，他又检查了一遍笼子，甚至问了问周围的猎人。

　　“你养的那玩意儿，跑了就跑了呗。”一个猎人直爽地说，他见埃尔维年纪小，心里多了几分长辈般的喜欢，“沼泽那边土泥鳅多，要是能碰到，我给你抓几只。

　　等见了塞德里克，埃尔维才意识到，那只跑了的蛇蜥的真正主人还不知道。他弄丢了人家的宠物，虽然那宠物一直是他在养着，但还是十分惭愧。
　　“东西都带好了？”塞德里克见埃卢凑近自己身边，神情还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由勾起了嘴角。
　　“呃，那啥……”
　　“丢了就丢了，养不熟的东西，要了也没用。”塞德里克抬手想摸摸小精灵一头软软的金毛，但不知顾及到了什么，又放下手。
　　埃卢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都前前后后找了半天，问了这么多人了。我就算又聋又瞎也能知道了。”塞德里克斜看着他，他们并排走着，“你要是真的喜欢，回头我抓两只给你玩。”
　　我擦，主人这么不关系宠物的，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不过既然塞德里克都不在乎，埃卢内心深刻犹豫了一会儿，也就放下来。
　　本来也就野外抓了的动物，回到它真正喜欢的地方也不见得事件坏事。
　　“你别抓，我不喜欢那玩意，丑不拉几的。”
　　这回，塞德里克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你怎么就没在那东西面前这么说啊？”

　　埃卢有些茫然，他完全抓不住塞德里克的笑点。

作者有话说

　　自古龙族多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