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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久远的认同 ...

  •   平整好肌襦袢,接着套上白衣,束紧衣带,最外面穿好绯袴。站在穿衣镜前,对着镜子拿出发带,将头发高高竖起,然后整理妆容。
      嗯,一切都准备好了。
      面对镜中巫女装扮的自己,我回想起那天宗次郎叔叔在医院时对我说的话:“阿玖,一起回神社吧,一树这里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修养了,神社里有些事必须要我们的巫女大人来处理啊,马上就又要到了进入夏季之前的祈福仪式了呢,这次的祈福舞,想要交给阿玖你来跳。”
      不得不说,几天忙碌的准备和练习,没有喘息的余力,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自从一树出院后,每次总是刻意避开呢,不见面,不搭话,就连吃饭也是故意地错开时间,躲在和室里练习祈福仪式上要跳的神乐舞。因为,现在的我,完全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一树啊。

      “阿玖,准备好了吗?”
      门外传来宗次郎叔叔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出,我定了定神,转过身来,跪坐在门边将纸门拉开,轻声应道:“是的,叔叔,已经准备好了,请进。”
      “那我就进去了哦。”这么说着,叔叔走了进来,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笑道:“我就知道,阿玖一定会把这个忘了!哈哈~”
      “什么?”我迷惑地重复了一遍,看见叔叔承宝似的将一件叠放整齐的千早放在我的身前,惊讶地叫出声:“……千早?”
      “对哦!跳神乐舞这么正式的场合千早是必不可少的吧!还有这个!”
      惊讶一个接着一个:“簪子?”
      “嗯!”叔叔点头微笑,见我迷惑的表情,解释道,“前几年都没有把这些交给阿玖,当时还在犹豫,阿玖到底愿不愿意当这神社的巫女呢?即使是已经过了16岁,因为阿玖总爱迁就别人,怕是阿玖实际上不愿意呢。嘛,可是今年阿玖已经18岁了吧,总觉得,是时候将这些交给你了,不管是以你母亲遗物的形式,还是以巫女继承人的名义。”
      接住这千早和簪子,轻轻在手心摩挲:这些都是……母亲曾经穿戴过的……
      闭上眼,将这些遗物饰品佩戴整齐的母亲翩翩起舞的身形立刻显现在脑海。
      母亲……
      不知所措时,头顶突然压下一只大手,将我轻轻的安抚:“阿玖,不要怨你的母亲,她很爱你。”
      “……”宗次郎叔叔……

      “啊~~不知火前辈果然说的没错!小玖你在这里啊~还有不知火叔叔~”从门外突然传来的这个元气满满的声音,闭上眼睛也能猜到是谁——铃原火花,闺蜜,没错,……再加上“损友”两个字可以吗?
      “呦~小火花,又来找阿玖玩啦?”我还没有说什么,宗次郎叔叔倒是笑嘻嘻地和花火打了招呼。
      轻盈地跳进屋内,火花应道:“嗯~~好久不见小玖,想得紧啊!当然,我也很想不知火叔叔哦!”
      火花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身边的人时刻保持着笑意,任何人都不例外,当然也包括宗次郎叔叔,“哦!啊哈哈哈!我也很想小火花哦!怎么样,仪式过后要留下来吃饭吗?”
      “谢谢叔叔的邀请!虽然我也很想留下来啦,阿玖做的便当总是很好吃呢!可是,今天是和父母一起来祈福的,要一起回去呢。”跪坐在我的对面,火花眨了眨善良的大眼睛,笑盈盈的婉拒了叔叔的邀请。
      “是这样啊。”听到这样的回答,宗次郎叔叔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拍拍火花和我的脑袋,“我还要去准备仪式,你们先聊,不过,不要忘了时间哦,阿玖。”
      “明白了,宗次郎——”
      “知道了啦~~不知火叔叔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罗嗦了!撒撒~~叔叔快去忙吧~~不要在这里偷听少女谈话啦~~”不等我说完,火花就笑嘻嘻地将宗次郎叔叔推了出去。

      “这样子很没有礼貌。”
      我试图让自己变得面无表情来面对此刻阳光灿烂的火花,可是,我想,一定是失败了。因为,你瞧,对面的火花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还嬉笑着揽过我的肩膀,调笑道:“呦~小玖~~这么长时间没有见,有没有挂念我啊~~还有,上次的求婚你到底有没有在考虑啊!我这边可是恨不得立马抱你入洞房呢?!”
      “噗!”不好,破功了!面对挤眉弄眼故意要都笑自己的火花,想要憋住实在是很难。
      “对嘛对嘛!这样才对~小玖虽然不笑的时候也是美人一个啦,但是笑起来更美哦~~所以要记得时刻保持微笑啊~~”低下头,对上我的眼睛,她这么说道。
      “嗯。”谢谢你啊,我的阳光,我的火花。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也要好好准备呢。这么想着,我摊开手上的千早,试图穿戴起来。
      火花拈起这千早的衣袖,细细的看着,不时发出感叹:“这鹤松纹做的好精致,真美……我来帮你!”
      有了他人的帮忙,果然要比自己准备快上好多,火花将我拉到穿衣镜前,松开我的发带,用那簪子将我的头发挽起来,是不是用心的看着镜子比照,最后满意地点点头:“完美!”
      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跟原来没什么变化,却也是有所不同,于是叹息般开口:“是……吗……?”
      这一问可急坏了身后的火花:“小玖美人你怎么这么不自知嘞!现在小玖的样子比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美欸!都这么美了还一副我不觉得的表情,真是要气死千千万万的女孩儿啦!还是说……你对资深专家火花大师的得意打扮有很大的不满?”
      “噗~”又一次的,情不自禁喷笑出来,“没有哦,谢谢你,火花。”
      “我的荣幸~来,小玖美人,让火花我香一个~”这么说着,火花作势俯下身来,从背后凑近我的脸庞,然后附在我的耳边轻语道:“这么看着小玖,就不难想象小玖的母亲是有多美呢,所以,小玖,不要难过,要珍惜,不要伤心,要微笑哦。”
      “嗯!”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望着透过镜子笑对着我的火花,我深深地点头。

      ###

      “啊啊~~时间不早了呢~一起出去吧~我也要去和爸爸妈妈汇合了!小玖~”举起手腕看看手表,火花叫道。
      “好的。”一边附和着,我们一同站起来向主神社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宗次郎叔叔正在忙着为前来祈福的客人安排席位。来来回回忙碌不停呢。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也能记忆起躲在他高大身形后带来的安心感,以及那只大手曾经多少次给予我的支持与安慰,还有那句——“阿玖,不要怨你的母亲,她很爱你。”
      “呀!”身子被突然地推出去好远,让我不觉叫出声。
      回身去看,火花安静的望着我,开口:“小玖,有话就要说出来哦。要勇敢~无论是面对爱情,还是亲情,是一样的哦!这是爱的传道士的忠告~撒撒~~我先走喽~期待阿玖等会儿的精彩表现哦~~”

      看着火花转身离开,我暗暗鼓励自己,不能总是止步不前啊!宗次郎叔叔,母亲,一树,每一件事遇到障壁就躲开,总是这样,要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呢?夏目玖,抬起你的头,向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二十五步,这短暂却又漫长的二十五步,让我来到您的身边,宗次郎叔叔。
      跟前的人突然的转过身来,眼神带着一丝惊讶,然后是满足般久远的微笑:“哦,阿玖!准备好了呀,真的很漂亮,和你的母亲一样……不,比游子还要美。”
      撒~勇敢地说出来吧,早就该传递给他的话语!抬起头,我大声喊道:“爸爸!”
      眼前的人身形一顿,这是多么的明显。
      对不起呢,我早该如此的称呼您,可是,不愿意承认呢,对于母亲的离开,对于您的依赖,对于一切不愿意接受的残酷现实……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涌出再也无法掩饰的情绪,我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那人的衣襟:“爸爸……宗次郎爸爸……”
      细微的颤栗从这紧紧抓住的人的身上传递过来,然后是一个温暖的拥抱,还有我所渴望的一声呼唤……
      “啊,阿玖,我的……女儿。”
      父亲,我的父亲。

      视线不自觉地散开,无意中看到一脸讶异的白银,微笑颔首的火花,意味深长的星月老师,还有……直直的望过来的脸上写满震惊的一树。
      当我的视线落在坐在轮椅上的一树那里时,身体还是会不自觉的变得僵硬。但是,嘛,已经不会再害怕与尴尬了。

      呐,一树,我想通了哦。
      比起沉淀在过去的痛苦之中,我选择抓住现在的温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久远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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