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同人哲君》格蕾思琳

67、帝光旧梦十二

　　斗转星移间，又过了半年。
　　男孩们在这段日子里进步神速，基本把该学的东西都学到手了。
　　特别是那五位像是被神所眷顾的少年们，所掌握的技能已经超过了普通成年人。
　　“这五人出山以后，必定会叱咤江湖吧？”
　　“还不行……”院长水镜先生捏着把小胡子，常年闭着的绿豆小眼忽然睁开，似有精光掠过，“还不够火候。”
　　对于这群不谙世事的少年来说，他们就像一个个用上好的泥土塑造成的瓷胚，上面也涂上了美丽的釉彩，但是要成为传世的珍品，就必须要经过窑火的烧制，才能变成真正的瓷器。
　　“孩子们想要真正长大，还需要经过血的洗礼。”

　　半个月后的某天早晨，老师们把全体学生都召集到了习武场上。
　　等众人列队完毕，老师们扫视一圈之后，由能说会道的松田老师首先开口。
　　“同学们，明天晚上我们将进行一次突击考核。在这里宣告一下考核内容，大家可以决定参加或不参加。”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不对劲。
　　一般松田出来笑眯眯地对你宣告某件事情的时候，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还让你自行决定参不参加考核……那多半是不参加的人就得收拾包袱回去。
　　“大家先别急着皱眉头嘛，这次的考核内容十分有趣哦。”松田老师笑容依旧，声音却带着几分冷冽，“让你们体验一下杀人的滋味。”

　　全场鸦雀无声。
　　松田老师虽然说话总是面带微笑，但他从来不开玩笑。
　　许久，只有黄濑凉太颤巍巍地举起了手：“老师，去哪里找人给我们杀？”
　　“啊，这个问题问得好！”松田老师用拳头击了一下掌心，继续解释道，“众所周知，我们这里虽然是洛山城的管辖范围，但是离隔壁的昭崎城不到二十里地。最近昭崎城的城主打听到了一件事情，他的老对手洛山城主的大公子就读在我们帝光书院，所以很想请他去昭崎城做客。”
　　说着，便将目光落在了站在正中间的赤司征十郎身上。
　　赤司的目光和松田的对上，却只是会心一笑。
　　他留在帝光两年了，这里的事情一直对外界保密，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透露出去，昭崎城主又怎么可能得到消息？

　　“当然，我们帝光的学生向来都是友爱团结的，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同学被别人抓走呢？所以务必请大家齐心协力抵御外敌，保护好赤司同学的安全。”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赤司身上，却见他一脸从容不紧不迫，似乎早就预见了此事一样。
　　见学生们惶恐惊疑，院长水镜先生说话了。
　　“此次考核并非儿戏，目的是要给大家一次实战的经历。考虑到考核的过程极有可能对大家造成伤害，所以大家有权选择是否参与。”
　　如果连院长大人都这么说，那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除了赤司之外，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给你们一炷香时间！不想参加的马上收拾包袱，从崇文山滚下去！”
　　性格粗暴的大岛老师，洪钟一样的声音惊醒了那些犹豫不定的学生们。
　　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人选择退出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只是来这里学习本领的，犯不着连命都搭上！
　　反正该学的东西都学到了，就这么走了也不算丢人！
　　有一个人离开之后，其他举棋不定的也跟着刷刷地走了。

　　对于这些临阵脱逃的学生，老师们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一念之间当逃兵，这辈子都只配当逃兵。
　　这些人到了外面的世界，很快就会像泥沙一样被战争的洪流冲走，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老师们看中的，只有坚持留下来的这些。
　　当然，也得看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再说。

　　一炷香过后，只剩下六人。
　　“老师也算是给过你们机会了，不走的也就走不掉了。”松田的脸色变得冷峻，见他们神情毅然，便开始正经地向他们说明情况，“这次昭崎的城主，一共派出了十三人的小队，这些人都是专门干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的，你们下手的时候不必留情。这次考核可以当做是一盘将棋，赤司是整盘棋局中的王将。也就是说，保护他安全是你们的首要任务，如果你们的‘王将’被掳走或被杀死，整盘棋局就告失败，你们全体都不能正式毕业。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相对的，身为‘王将’的赤司同学，你有权指挥其他五人的进行作战。但如果这其中有人是因为你的指挥不当而被杀的话，那么你也一样无法正式毕业。”
　　“明白。”

　　“很好，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游戏规则，那就好好准备吧，对手应该会在今天夜里发动袭击。老师们要撤退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松田又换上了欠揍的笑容，“大家好好享受第一个杀人之夜吧，老师们也只能默默祈祷你们在杀人之前不要变成别人的刀下之鬼了。”
　　等松田说完，帝光的老师们，包裹款款地走出了大门。
　　留下了一座空荡荡的，很快就要变成战场的帝光书院。

　　临走之前，教授剑道的宫本藏一老师，走向了他的得意弟子青峰大辉。
　　“学习剑道是为了什么？”
　　“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宫本老师一拳把他揍倒在了地上，又冷眼看向了旁边的黄濑。
　　“你呢？”
　　黄濑支支吾吾地说：“练剑是用来防身杀敌的……”
　　说完赶紧捂住了脸，担心那拳头也落在自己漂亮的脸蛋上。
　　谁知宫本老师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糟老头！我说错什么了吗！”青峰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站起，“总有一天老子要超过你，用我的剑告诉你我说的是对的！”

　　“你那个学生，还真是个死脑筋呢。”松田笑嘻嘻地说，“很像从前的你啊！”
　　“闭嘴。”宫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过了今晚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剑是杀人的武器，剑道当然就是杀人的道法。
　　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东西，非要冠上一堆大道理，简直就是白痴！
　　在战场之上，这些所谓的准则会变成牵绊的绳索，把你的手脚都束缚起来。
　　这个白痴学生空有一身好功夫，一旦真刀真枪打起来是要吃亏的！
　　“希望他能早点明白吧……”
　　如果总是这么天真，迟早要被自己害死，那还不如今晚就被干掉算了。

　　另一方面，赤司和绿间关在房里，开始制定作战计划。
　　“后院防守薄弱，要多挖几个陷阱。和成负责前方探测和背后突袭，真太郎在最高处射箭狙击，大辉和凉太负责大门两侧，敦把守最后一关……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好消息。”
　　绿间见赤司胸有成竹，心里倒也安定了不少。
　　但是真的可以吗？不论他们本事再大，也只是一帮孩子而已。
　　“赤司，你要不要调动你的手下……”
　　“怎么，真太郎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自己？”
　　“都不是……”
　　只是觉得莫名地不安。

　　“如果说不确定的因素，就只有大辉了。”
　　“为什么是他？他的剑术是我们之间最好的。”
　　“战场和剑术高低无关，有关的只是你是否有杀人的决心。大辉是否能够觉悟，将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生死。”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去提醒他吗？”
　　“没用的，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相信同伴了。”赤司捧起杯，喝了一口热茶，“我们都不会死的，只是会经历一场蜕变而已。”
　　过了这一晚，他们将告别少年时代的纯真，迈进成年人的丑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