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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Chapter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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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哥是很恶心展莫辞这个人的。不仅仅是因为展莫辞比起枪哥来准头只多不少,更因为这个人更像一个冷血的狙击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可以为了等我们到来一个人静静躺在悬棺之中的尸体旁边好几个小时一动不动,也可以一出现就直奔最弱的下手,弄死一个是一个。和他比起来,总喜欢找最强的人单挑的枪哥更像是个冒险家,而不是杀手。
我不知道他躲在哪个悬棺之中,好的狙击手从不会让人发现他的位置。我抬头瞄了一眼身边的枪哥,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紧的直线,端着枪却并不扣动扳机。
“任守,你看清楚。”枪哥低声说,“那边四十五度角斜置的三个悬棺之中,有一个是他藏身的地方。我开枪之后的瞬间是注意力最不容易集中的时候,他一定也会趁机下手。你看清楚他在哪里。然后立刻给我暗示。”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有功夫搭理你?”我抓狂地大叫起来,“我这边还……卧槽妹子你别拽了!我裤子都快被你拽掉了!”
我欲哭无泪地站在船边上,勉强和从水下伸出的一双想把我拉到水里去的惨白的手做着斗争。那个叫做地落的妹子,刚才把枪哥全身摸了个遍之后就又一次沉入了水中。然后在我们全都警备的状态,从我的身后无声无息冒了出来,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现在彻底理解了为什么从来只要是雌性投怀送抱来者不拒能超越种族的枪哥为什么刚才摆出一副生吞了老鼠的表情。抓着我的腿的那只手白皙而柔软,单看外形的话可以去当手模广告。然而光看不知道一摸吓一跳,这只手没有一点温度,在冷水里泡过之后冰冷滑腻,就像一块泡了水的的薄荷肥皂紧紧贴着你的皮肤,任我如何踢腿蹬脚,她依旧锲而不舍往上摸过去。
我快要飙泪了,滑腻腻软绵绵的手顺着我的腿摸到了腰,不愉快的感觉就像有一条蛇沿着你的皮肤爬上去。更加可怕的是,它还在进一步朝我的平板胸部进发……
“妹子就算你是女鬼了能不能要一点节操啊!”我拖着哭腔喊起来,“我不计较你男女不忌的博爱了,只是卧槽不要用那只刚刚摸了枪哥的手再来摸我会怀孕的啊!”
“砰!”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我那句话的刺激,枪哥一枪崩了出去。
我从一团白软的纠缠之中挣扎着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向遥远的地方那片悬棺。四周的环境很黑暗,只有我才能在这里看得如此真切,我的目光追寻着子弹的轨迹,看那子弹打穿了一具腐朽的棺木,然后棺木一个颤抖,彻底碎成了齑粉,棺木之中的骨殖纷纷扬扬散落下来。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一晃而过,迅速消失在另外一个地方。
即使只有短短一瞬,我也看清了那人的样子。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展莫辞。这个几次戏耍了枪哥的狙击手和照片上差不多,长着一头凌乱的黑发和深邃的五官,他很英俊,苍白的脸有种属于贵族的倨傲。只是他脸上那种始终挥散不去的阴沉之色让他看起来令人望而却步。从子弹射中棺木,他跳出来举枪射击,然后趁枪哥躲闪的功夫再次隐匿,全程不到两秒钟。
“第二个!”我大叫起来,“枪哥,右上角斜向下第二个棺材!”
枪哥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样迅速过渡。他没有装填子弹,丢掉手里的枪,反手抽出腰间的手枪,瞄准射击。
手枪之所以不是狙击枪,就因为它是手枪……好吧不要打我。和狙击枪比起来,□□瞄准能力简直是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仅凭手腕要承担巨大的后座力,哪怕是庞汉昌和我都不一定能保证手不抖。可是枪哥从开始就没有瞄准。他好像连手抖的方向都精确计算到了一样,随着身体的巨震,改良版□□的子弹准确射中了我说的方向。
展莫辞的隐匿无非是完美的。可是,一个方位暴露的狙击手,哪怕是再完美的遮挡也无异于把自己赤/裸裸暴露在对方枪口之下。枪哥的子弹以一个很刁钻的角度射了过去,绕过棺材,直接击中了后方。
他的动作定格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弹。
“怎么样?”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枪哥哼了一声,把手枪收回腰间皮套中:“让他逃了。不过……虽然没有死,他受的伤可不轻。至少威胁远没有以前大了。”
“那就好……哎哟我的脖子!”
我聚精会神观看葫芦娃大战奥特曼的时候,身上那个一直猥亵我的人并没有停止行动。地落和刚才对待枪哥一样,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刚才她的手用力拽了一下我戴在脖子上的绳子。绳子上挂着的是那个矿石眼珠,为了避免掉下来,被我系了死结塞进衣服里,她这一下差点没勒死我。
“谁……谁来弄走她……”我痛苦地喘气,“我早说过什么鬼语者是粽子的天敌的!她……呕……”
地落拽的那一下没有把绳子扯掉,只是把石头从我衣服里拽了出来而已。她呆了一下,注视着石头的表情有着掩不住的失望。
“不是……为什么也不在你这里,明明是的……”
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想在窒息之前把自己的脖子拯救出来。我没花多少工夫,因为没等我忍不住把她撕成两半,拽着我的所有着力点忽然全部消失了。像刚才松开枪哥一样,地落松开了我,重新掉入水中。
“……”我表情纠结地看着水面,忽然有一种我其实是一只水螅身上刚刚脱落了一只小水螅的可怕错觉。
“和尸体几乎没有差别的鬼语者……除了和尸体沟通之外,的确也是最合适的潜伏人选呢。”九叔分析着,“狙击手埋伏在千米之外的悬棺之中,只要不动作,也一定不会被发现。黄宗这家伙没有退步呢。接下来……应该轮到近战出场了吧?”
我崩溃地跳脚:“九叔您别说了行吗?你说有埋伏就果真有埋伏,你说有陷阱就果然女鬼杀手全出现了。乌鸦嘴就少说两句吧我求求您了!”
话音未落,我就听到身后的水面一阵哗响。因为刚才都忙着对付突然出现的地落和展莫辞,没有人注意到已经有人潜伏到了这里。我条件反射的回头,然而还没看清楚后面是什么,脑袋就像核桃一样,被一双核桃夹子一样的大手卡住了。
头顶上方传来了豪爽得能把山顶石粉震下来的笑声:“哈哈,田螺,我们又见面了!”
“……”能把我叫成田螺这种惊悚比喻的,除了那个文盲庞汉昌以外,不做第二人之想。
庞汉昌身高两米多,两只手就像两把蒲扇。我的脑袋在他手心里,看起来比一颗网球大不了多少。他一只手轻松环住我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捏在我两边太阳穴上。微微用了点力,我立刻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那边那个……天门的老大?哈哈,别动哦,就算田螺的壳再硬,我也能捏死她。你们别费力气了。我们老大可是说了,只要你们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就饶你们不死。”说着,庞汉昌哈哈笑起来,“这句话说起来真是痛快啊!怪不得老大喜欢玩这种游戏!”
我动了动脑袋,想要说什么,庞汉昌立刻加大了力度,威胁道:“别动!快点让你的同伙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哼哼,瞧这小脑袋瓜子可不怎么经捏。”
不好意思,我的头虽然不是铁球,可不幸恰好是带有自动记忆功能的。
九叔斜靠着背后的石壁,目光散漫地看着他,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枪哥后退了一步,微笑着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您轻便”的姿态。
……喂喂!你们不能这样!就算我真的有自动记忆功能我也不想被开西瓜啊!就算退一步……你们就不害怕同伴被爆头在面前会给自己留下心理阴影么?!
庞汉昌瞪大了眼睛,又一次拽着我的脖子威胁地展示了一圈,然而依然没人理会他。
“怎么能这样!”他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田螺,你在天门混得就这么差吗?同伴都不管你?”
我泪流满面的侧过头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你抓的这个人质貌似确实是这样。”
庞汉昌的表情显示他陷入了艰难的思考。是赔本放了我呢,还是更加赔本不放开我呢……
与此同时,如同一具浮尸一样的地落已经又一次从水里浮了出来,这一次她缠到了张玄身上。依旧和刚才一样,从下到上一点一点摸索着。而张玄依旧是那副木呆呆的样子,好像魂魄都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情况不对。”九叔完全无视了我,径自下命令,“那个叫做地落的女孩,好像能够控制张玄。枪兵,开枪打开她,红摇舒道,你们散开,防止有人潜伏在水里。”
枪哥应了一声,举起了手里的枪。可是地落的身体柔软的好像水母一样,一下子完全蜷缩到张玄身后。枪哥骂了一声,又不能真的对张玄开枪,只有放了下去。
“喊醒他!喊醒他!”不顾我的脖子还在庞汉昌手中,我大叫着,“九叔,告诉他你这次会给他买个原大毛绒蓝鲸!他一定……”
我说不下去了,庞汉昌微微一用力,我就被挤压得下巴咬舌头。九叔瞥了我一眼,没有照我说的做。
哎哟喂,都这种关头了,您还这么在意形象干什么。
庞汉昌继续纠结着,依旧没有放开我。所以我只能被动地看着九叔手腕一抖,紧贴肌肤的匕首出现在手上,他上下抛了两下,忽然看向我,将匕首疾射出去。
地落的全身都缩在张玄身后。我以为九叔这样毫不犹豫是对自己能让匕首拐弯的不科学能力有足够的自信。可事实证明在领导面前我还是吐养吐奈夫。
九叔的匕首直接一刀戳到了我的肩膀上,这一下无比精准地戳到我锁骨和脖子中间,我没感觉有多疼,可还是一下子被戳傻了。不光我,连庞汉昌都被震在原地。
“叔!你在干神马?!”我不顾舌头被挤在牙齿中间,从牙缝里往外挤字。
九叔抬高了声音,喊道:“张玄,任守马上就要死了,你还准备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