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or大小姐》吃饱混天黑

37、第 37 章

　　那桂花跳的其实也不咋地，众人看得没有多少趣味，只是焦急干等着。
　　桂花跳的卖力，下面的老爷们看得心神荡漾的。柳小原眉头微皱，确实看不惯这种猥琐恶心场景。芜心却挺高兴：老爷的热情被调动的越高，越是精虫上脑，一会砸钱才越爽快啊！

　　等一曲跳完了，果然老爷们都按捺不住掏钱袋子，就看那铜板啊银子啊，小银裸子啊小玉佩啊，都往上面丢。
　　桂花一副高贵优雅姿态，视金钱为无物的样子，就有小厮上去捡银子。
　　芜心就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也跟着冲了上去。这窑子里的打手也不是养着吃白饭的，不过看着是个姑娘上去了，有点没反应过来，就被芜心给突围了。
　　再想去拦着的时候，柳小原一只手侧身向前就把头一个打手拦了下来，那打手五大三粗的，大概两个柳小原才能有一个打手那么重，那打手看柳小原细皮嫩肉的，一副书生模样，就想一把把他推开。没想到，自己使劲了半天，柳小原那细胳膊居然纹丝不动，柳小原轻轻一推，打手就往后跌去，踉跄了几步才稳住。那打手也在街上混过，看出来这是个高手，想着，打不过，总是要说两句，不然显得太不敬业了。刚要张口，柳小原一个眼神扫过来，众人都同时打了个冷战——好可怕。于是都乖乖的呆在一边，不敢上前再拦——就是个姑娘，也闹不出多大的事，占不去桂花姑娘的便宜。

　　芜心上去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各位老爷少爷，一看各位就是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今天真是荣幸啊，沾光了啊，平时看见一个都要烧大香了，今天居然看见这么多有头有脸的老爷。这辈子算是没有白活了！”
　　底下的老爷被捧得很高，也就不好意思嚷嚷让桂花上来了。就接着听芜心要说什么。
　　芜心又接着铺垫：“各位都是城里最有钱的大人物了。从各位手底下漏出来一点，也够我们这些小人物吃上几辈子了。今天这么高兴，桂花姑娘跳舞跳的这么好，大家是不是要表表心意啊！这么好的舞，多花点银子也是值得的是不是!”
　　底下老爷们想着，这大概是窑子里撺掇着要他们多出钱，出高价，想要抬高桂花的身价，一个一个都摆出“老子有钱，钱不算啥”的姿态，想留个好印象，想博得桂花青眼。
　　芜心这下才进入正题：“桂花姑娘这么轻贵高洁的女子，要只谈钱，就俗了是不是？要是各位能拿出点文雅之物，作为定情之物，岂不是又风雅又有趣？”
　　大老爷们一听，这个新鲜，在身上搜罗一遍，钱袋倒是满满的，风雅之物却一点也没有。
　　芜心趁热打铁：“不过谁随身带那么多大件啊！是不是！”说着招呼后面人把东西递上来，“老爷们来看，这里我们提供了些好东西。”
　　说着，小心翼翼展开手上的卷轴，原来是一副画：“这是X朝X年间XXX的名画《XXXXX》，是XXX生前最后一幅画，被后世誉为传世之作，BLABLABLA”
　　以下省略一千字。
　　最后，芜心说了重点的：“今天这么高兴，我们老板决定大减价！仅此一天！只要100两银子！”
　　芜心可没有撒谎，这画是真的，这些信息也是掌柜的告诉的。当然这些信息芜心是挑选了一番，找出来最有吸引力的卖点，简单说，就是包装了一下。
　　定价也是仔细考虑过的。这画其实值七八百两银子，当时拿去当铺，就被说成是赝品，只肯出五十两银子。芜心考虑了一下，如果起价在五十两，虽然是便宜了，不过显得略假，怕这些刁钻老爷们产生怀疑，所以最后定在了一百两。

　　这价钱确实合适，马上下面就有几个识货的老爷，掏钱袋就要买。
　　芜心看着有人上钩，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是写满为难，说：“哎呀，各位老爷都这么喜欢这幅画，可是画只有一副画，哪个老爷今天来，都不想被人抢走心爱之物……”
　　虽然说得是画吗，其实潜台词里，今天各位老爷的心爱之物可不是那桂花姑娘么？这个时候退缩了，气势就没有了，等于是告诉大家，“我好说话，一会抢姑娘我也抢不过你们”，这哪行，不能还没开始，就在一副画上输了。
　　于是几个老爷都一副不让人的架势，当做一会的预演。
　　芜心假装为难，最后说：“既然都是老爷们喜欢的，不如竞价好了，哪个老爷出价高，这画就归哪位老爷。”
　　几个老爷觉得这提议是应该的，都同意了。
　　芜心又强调了一下规则，说：“都是有身份的老爷，不能没个规矩。这样，每个老爷都可以往现在的价格上加价，每次加价都至少加五十两，我问三次，没有老爷再要加价，这交易就算成了。”
　　这画便宜，即使再翻个几倍也是赚的，几个老爷都争先恐后地喊价，很快就到了五百两。
　　这时，就有人开始不喊价了。还有两个老爷喊急了眼，这时候，还在掐着。
　　芜心唯恐天下不乱，不断鼓动，挑拨。
　　到了后来，两个老爷都不是为了争那副画了。
　　俗话说的好：不蒸包子争口气！

　　最后，这画被一个糊涂老爷以一千五百两的高价买下了。听芜心激动的喊：“这幅画归您了。这是有眼光啊！”
　　那糊涂老爷瞪了竞价对手一眼，得意洋洋。
　　底下下人就去找那老爷的贴身小厮要银子。

　　芜心把画往边上看得傻愣的桂花手里一塞：“就请桂花姑娘亲手把画给这位老爷，大家鼓掌！”
　　桂花姑娘更是晕了。不知道这是哪儿跑出来的卖画的人。
　　不过看着这个丫头是跟着那少爷进来的，想来，是那少爷的丫鬟吧？
　　唔……是那少爷的事情的话，自然是要帮忙的……
　　事后……晚上……那少爷也是会感激的吧。
　　幻想起那美貌少爷温柔如水的感谢自己的样子，桂花羞红了脸。

　　虽然芜心不知道这桂花姑娘这波光流转，脸红的娇羞欲滴的样子是为了什么——这是青楼的敬业精神么？
　　芜心乘机宣传：“看来桂花姑娘也很喜欢这幅画。大家看啊，她都不好意思了！”
　　底下老爷看桂花这欲拒还休的样子，一个个都心神荡漾，后悔刚才怎么不出手买画，恨不得从桂花手上接画的是自己。

　　柳小原和掌柜都看呆了。这样都行啊？眼看着当铺只肯出五十两的画，被芜心卖出了一千五百两的高价，下面那些被宰的羊羔还一副满足样，愿打愿挨的样子。这一下就翻了三十倍。

　　开了个好头。后面就容易了。
　　就见各位老爷都摩拳擦掌，很快，准备好的几样东西，都以高价卖了出去。
　　看着小厮手上，原来那些风雅之物，全部变成了银票和银子，芜心心满意足地作揖：“谢谢各位老爷，祝各位今夜抱得美人归！”

　　芜心说着就跳下了台，柳小原一行人就这么华丽丽地离场了，剩下那桂花姑娘和一大堆老爷大眼瞪小眼。

　　回到客栈，等着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众人好好的吃了一顿。
　　这时候，一到就不见了的南鬼侠也突然冒了出来。也没有人敢问他之前都去了哪里。
　　本来，为了小马，打算在这小城再歇一宿的。小马看南鬼侠都回来了，就提议大家晚上就上路。

　　柳青青有点不愿意：“晚上上路多危险啊……”
　　小马满不在乎：“有我和柳少帮主在，一般的土匪怕什么。”
　　芜心想想也说：“今天出发有个出其不意的好处。”
　　柳小原也说：“是，如果真有人在暗处阻挠我们，今天晚上出发是个好选择。他们应该不会料到我们这么早就能出发了。”
　　两人对视一眼，真是想到一起去了。

　　柳青青不乐意看芜心和柳小原眉来眼去，打断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趁着夜还没有深，多走点路。”
　　有了钱，找马车找马夫自然就容易，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众人就此和掌柜别过，继续向岗城进发。

　　安全起见，几个人还是都挤在了一辆马车里。
　　南鬼侠说他不坐，不过他会跟着马车的，说着就又不见了踪影。
　　毕竟是孩子，柳青青和小马很快就睡着了。
　　芜心假装也睡了，其实一直在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仔细想来，碰到的事情都挺不合常理，都是小概率事件，这么多倒霉事情赶在一块发生了，背后有人有意为之的可能性真的不小。
　　问题是，是谁呢？
　　如果是紫衣人他们一伙，估计他们就直接杀上来了吧，拖着他们的行程，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如果不是紫衣人，说明还有另外一股力量也在对付他们。这波人又是冲着什么来的呢？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结论，芜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不觉就叹了口气。

　　“还不睡？”柳小原轻轻地说。
　　芜心吓了一跳，原来柳小原也没有睡着。
　　芜心看向柳小原，只见柳小原也是一脸严肃，大概也在考虑同样的事情。
　　芜心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能从柳小原的面瘫脸上看出表情的了呢？想着觉得好笑，不知不觉就轻松了下来。
　　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瞎烦恼也没有用。
　　不知道现在这波人是敌是友。兵来将挡，土来水淹，以不变应万变，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芜心轻声安慰柳小原：“想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也别太焦心了，早点休息吧，真要有什么事，可全靠你挡着呢。”
　　说着安慰地对柳小原一笑，突然觉得这些天自己也精疲力尽了。闭上眼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柳小原苦笑：这丫头，自己不是一样操心。
　　正想和芜心再商量一下刚才想到的一些事情，却发现就这么会儿，芜心居然真的就睡了过去。
　　只能笑着帮她把身上的毯子盖好。
　　看着她睡得香甜，笑了一下，看向窗户外面，从两边快速后推的景色。
　　两个人一起努力，一路艰难也不是那么烦心了吧。

　　芜心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看向外面的景色，发现已经快到沙漠了。空气都比之前干了许多。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尘土的味道，张大嘴就能吃一嘴沙子。

　　中午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到了岗城。
　　众人在驿站下了马车。柳小原把柳青青和小马在岗城的清泰帮分部安顿交代好，随便吃了点午饭，就打算和芜心上路。

　　柳青青两眼泪汪汪，一副舍不得的样子：“柳哥哥，你就带着我一起走吧！”
　　柳小原完全没有把柳青青的话当回事，只是交代：“这一路过来，你也该懂事了。以后要好好听话，不要占着小马护着你，就整天惹是生非为所欲为。”
　　柳青青头一歪，嘟着嘴，气了一会，转身赌气就进了房间，柳小原他们出发也不出来送。

　　柳小原和芜心带上了水和干粮，换了骆驼，就准备着穿过沙漠。

　　“你怎么知道方向呢？”芜心看着眼前这茫茫的沙漠，一望无际，心里有点打鼓：虽然柳小原的武功好的很，现在他们的盘缠也多的很，不过迷路和缺水这些沙漠里的首要问题，都是武功高钱多解决不了的。
　　真要是迷路了，武功高也没有人可以抢吃的，钱多也没有地方可以买水。

　　“晚上看天象，白天看太阳。这是常识。”柳小原奇怪的看了芜心一眼：这丫头有时候又知道的很多，有时候又连一些常识都不懂。
　　说着，又指着似乎刚刚有什么小动物跑过留下的脚印，说：“你看，这是沙鼠，只要看着这些脚印，就可以知道是那种动物，有多大有多重，多久之前经过这里，又是往哪里跑去了。这么一推算，就能知道，大概往哪个方向走多远能追上，如果合适的话，就可以抓回来吃。”
　　又补充：“一般跟着这些小动物走，容易找到水源。”
　　又指着天上的云，说：“看那些云彩，形状不同，就预示着不同的天气，就能知道明天是不是要下雨，哪里要下雨，可以去接雨水；也能看出来哪里要刮风暴了，可以提前找地方躲开。白天的时候，也可以利用云彩去判断方位，不会走偏路。”
　　芜心张大嘴，一脸崇拜地看着柳小原。古代人真是厉害啊。
　　转念一想，这也是生活逼出来的吧。人真是聪明的动物。

　　于是，芜心就放心的跟着柳小原走，走了没多久。真的看见一小片绿洲，绿洲里，有几只小花栗鼠似的东西在喝水。看见有人过来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急急忙忙开始在沙子里刨坑，一会儿就整个身子钻进沙子里看不见了。

　　两人喝了点水，又接了点水，用之前准备好的一小袋干净沙子过滤了过滤水，接进了装水的竹筒里。

　　晚上，两人找了个地方生起了火，把柳小原捕到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烤了吃。
　　芜心在外漂泊久了，早就把在现代那些讲究给抛出10086条街外去了。
　　有肉吃就是好的！

　　看着烤的焦黄，芜心就伸爪子去抓。
　　“小心，烫！”柳小原赶快拦着。
　　柳小原戳了戳，把自己面前那串给拿了下来，吹了吹，递给芜心：“你那串还得再烤会儿，先吃这个。”
　　柳小原这么温柔，芜心略有点不习惯，又觉得脸烧了起来——哎，这沙漠晚上气温低，这么脸还这么热呢！为了掩饰尴尬，芜心狼吞虎咽，爪子和牙齿双管齐下，连啃带撕的，一点吃相都没有。
　　柳小原笑了：“你好歹是个女的，怎么吃起来这样豪放，好像我把你饿了几辈子似地。”
　　芜心嘴里塞满了，口齿不清地说：“今天赶了一天路，体力消耗的大。”
　　柳小原把剩下的一半吃的，又分出来一点，递给芜心。
　　“唔？什么意思？”芜心略疑惑地看着柳小原。
　　“你不是消耗过大么？就多吃点吧。”柳小原笑着说。
　　“额，不用……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好歹也是小家碧玉来着的，哪儿能比你一个大男人吃的还多啊。”芜心瀑布汗。
　　“是啊，你要是一直吃这么多，以后大概没有人敢要了，小心嫁不出去。”柳小原难得有心情打趣。
　　芜心：“……”

　　听了这话，芜心觉得怎么这么耳熟呢？
　　挠头想啊想，突然想起来，这话以前妈妈也经常提着她耳朵说。
　　那会儿妈妈就整天怕她没有女儿家的样子，以后不好找对象。
　　现在在另外一个时空，柳小原说着类似的话，芜心感慨万千。

　　“怎么了？这么怕嫁不出去啊？”柳小原看着芜心，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偶尔话多，就说人家姑娘嫁不出去，哪个姑娘听了都会不舒服的吧。
　　芜心的思绪被柳小原来回来，勉强笑了一下：“不是，我只是有点想家。”

　　“你老家在哪里？”柳小原问芜心。
　　芜心突然不想骗人，来这儿以后，每天都在骗人，即使是对自己很好的王大爷顾天叶，也都只能一个谎话接一个谎话的编。芜心觉得累了。
　　想了想，芜心说：“我老家在远方。”
　　“远方是哪里？”柳小原这个不识趣的还呆头呆脑的接着问。
　　芜心这时候，却真的想有人问这个问题，她摸了摸在沙漠的低温下，已经挺凉的脸，略惆怅地、又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恩，到不了的地方都是远方。”
　　柳小原愣了一下，转而说：“说不定还可以回去。”
　　芜心听着他低沉又好听的声音，有点失神，觉得他的声音比他的长相还要有魅力，只是一般人平时只顾着惊艳，就顾不上听他的声音了。

　　他淡定波澜不惊的语气，像一双温暖的、有点粗糙的、父亲的手，抚摸着芜心有点飘忽茫然的心，给芜心安心的感觉。

　　芜心笑笑：“恩，是啊。说不定，这一切都结束后，我就可以回去了。”

　　两人相对着，默默吃着肉。
　　“吹曲子听吧。”芜心对柳小原说。
　　柳小原拿出随身带着的笛子，吹起了轻轻柔柔的曲子。
　　又是月夜，音符在空旷的沙漠里，显得特别孤独。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曲子听起来，却让芜心觉得很温暖。

　　柳小原什么时候变得会安慰人了？芜心摸着下巴想着。

　　躺在毛皮围成的睡袋里，芜心看着满天的星星。
　　“我以前的若干心愿里，就有一条，是要住在一个可以看到满天星星的地方。”芜心把手背在脑袋背后，对柳小原说。
　　“在哪里晚上看不到星星啊？”柳小原笑芜心傻。
　　芜心哈哈笑：“这你就少见多怪了，我们那个地方，晚上也灯火通明，一般人住的地方晚上都是看不到星星的。”
　　“还有这样繁华的地方？”柳小原听了有点新鲜，居然有这样热闹的地方，还是他们清泰帮没有分部的。

　　“我那个时候就想，要是能和自己的相公一起天天看星星就好了。”芜心说，还有后半句没有说：现在倒是可以看星星了，可是和个冤家一起。
　　“你这个想法还真是奇怪。”柳小原说。
　　芜心说：“恩，我是个奇怪的人。”恩，比你想象的还要奇怪。
　　柳小原说：“我倒不是那个意思……”我什么时候开始，会在意她是不是开心，是不是难过了呢？

　　芜心又指颗星星对柳小原说：“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在我们那里叫北极星，那颗星星的边上，那七颗星星，是不是像个勺子？那是北斗七星。”
　　柳小原笑道：“哪里像了。”
　　芜心皱眉：“你真是太没有想象力了！想这用线把它们连起来，就像了啊！”
　　柳小原妥协：“好吧好吧，多看两眼，是有那么点像。”
　　“还有你看那边，像不像只羊？……”
　　……
　　两人就这么聊着扯着，芜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这章字数很多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