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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6:00AM

      男人醒的时候,第一件事是习惯性地滑出藏于睡衣右手袖子里的魔杖——多年前的那场战争让他不得不把魔杖放在离自己最近且最安全的位置,即便是在沉睡之中,若周围有一丝的危险因子潜伏,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能发出警报,让他的精神和体力迅速回复到最佳状态以便应战。当然,纵使是战争胜利后的如今,他依然保持着这份警惕。

      作为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他说这是基本不用质疑。

      尽管被万事通小姐一而再再而三地吼着“你这是严重的PTSD①!是病!”并且逼着他去圣戈芒就医,他也只是挂上标准的贵族式假笑而不语直到不了了之。

      随手甩了一个报时咒——精确完美的整点——于是他再次阖上眼,静静地躺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果真还不等他回想起昨晚那场光怪陆离的梦,不稍片刻就传来老家伙浑厚中带着涉哑的喉音,他便像学前的孩童般,跟着一起数了起来,还不忘轻声低和——咚——咚——咚——一共6下,但他却没有丝毫准备起身洗漱的预兆。

      是说这人一上了年纪就喜欢固执,而男人六个月前才过了他的24岁生日(或许用年轻人来称呼他更为贴切),可对于一个食死徒的儿子来说,24岁可不是什么值得一个年轻的半落魄贵族用金钱、青春去挥霍的年岁。所以细化到甚至是日常生活的一分一秒该做什么该出现在哪里,都一点一条的裱框起来。要知道就算他身处防卫重重堪比麻瓜首相府的马尔福庄园,仍不妨碍那些来自外界所谓的“正义人士”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只要稍有差池,一步踏错,他们就能像疯狗一样在你身后穷追不舍、阴魂不散,说不定还能帮你衍伸出更多莫须有、肮脏不堪的前科和后续报道。在家族生意已经走向平稳并且逐渐复苏繁荣的现在,他是绝对不会允许那群无耻又贪得无厌的魔法部穷鬼官僚,像阴沟里面的吸血蚊虫,将他想尽办法好不容易保住的马尔福家另一半财产吸食殆尽!

      梅林在世也不行!

      从而今日马尔福家的年轻家主——德拉科·马尔福的反常行为,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大人赫敏·韦斯莱女士很是担心。

      “我已经能够想象格兰杰在双面镜里嘘长问短却又怕表现得因过于担心我,让我对她产生反感,所以十分小心翼翼妄图去蹩脚掩饰的样子。”

      >8:00AM

      晚了一个小时起床的德拉科踏着缓慢而悠扬的步子从主卧走向饭厅,他今日的心情很不错。

      “作为马尔福家的家主,一个贵族绅士,在背后谈论他人,特别是这话题的主角还是位关心着你的女士,这是极其不值得称赞与提及的行为,德拉科。”

      高贵优雅不失温柔的女声传进耳畔,德拉科在驻足的同时也挂上了毫不逊色的,同样温柔得体的微笑,并对着对着纳西莎·马尔福行了一个问候礼——举手投足、顾盼眉眼之间尽显“贵族”二字——尽管她只是一幅画像。

      “早安,母亲。”

      “早安,德拉科。”

      “哼!”

      显然,两母子其乐融融的画面没能让旁边的前马尔福家家主满意。在卢修斯·画像·马尔福十分不满地喷了个鼻响后,成功获取了妻子及儿子的注意。

      重新戴上100%完美的假笑面具,德拉科给卢修斯问了一个早安,但卢修斯表现得仍旧不快。

      “你父亲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天气。你知道的,如果你今天给股东们发猫头鹰,说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会议,他们也会欣然接受。”纳西莎笑着解围道。

      “我想是的,母亲。也许这是个不错的理由告诉格兰杰为什么我没有准时出现在双面镜前,和她探讨我的圣诞节。”德拉科挑眉狡黠一笑。

      “哦,德拉科,我想你现在应该称呼她为韦斯莱,毕竟她已经在今年结婚了不是么?”纳西莎略有不满地皱着自己生前修得很好看的眉毛,纠正自己儿子对已婚女性的称呼。

      而这个话题再次引来了卢修斯的忿怒声——优秀的马尔福家族,怎么会降低身段、作践自己去和泥巴种还有纯血叛徒红毛韦斯莱做朋友!

      “卢修斯·马尔福!”对于被丈夫掷之在地的绅士风度,纳西莎动怒了。那么马尔福夫人很生气,后果不言而喻……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嫁给了一个不会咬字说话只会像巨怪一样乱‘哼哼’的马尔福!”

      在母亲的痛斥声中,德拉科第一百八十七遍在心里复习那条马尔福家不成明文的规矩——在马尔福庄园里永远不要惹怒(前)女主人,就算她只是一副画像。

      与父母告别后,德拉科继续前往饭厅,可就在他刚坐稳椅子准备享用家养小精灵克比呈上的早餐时,一旁的双面镜却迫不及待地传来了赫敏的声音。

      颇为不舍地看了眼盘子里散发着“美味”二字的小麦面包、培根和香肠,还有旁边香气宜人的蘑菇浓汤,德拉科认命地放下刀叉去与赫敏通讯。

      虽然心里想着,我一点都不想和你聊天,你的职场和婚后生活难道就真的这么空闲无聊,魔法部和韦斯莱的确能称上无能和失败的典范!但表面上德拉科还是得挂着假笑地对她说:“早安,格兰杰。”

      不出意外听到了镜子里面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咆哮:“她已经结婚了!就算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也不能允许你学……”

      “闭嘴!罗纳德·韦斯莱!你给我出去,我要和德拉科单独聊聊。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德拉科他也会被——赫敏·格兰杰(他还是不愿意称呼她为韦斯莱,因为德拉科觉得格兰杰嫁给红毛穷鬼韦斯莱虽说不上暴殄天物,也算得上是浪费,她虽然是个泥巴种,但她确实很优秀——斯莱特林正视、尊重、崇拜强者。),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的气势给震慑到,甚至会屈服,因为在她发火和说教的时候像极了格兰芬多的院长大人米勒娃·麦格教授,哦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麦格校长了。

      料理好自己的丈夫,赫敏重新回到双面镜前。

      “德拉科,我们……”

      “赫敏,”德拉科用对方的教名打断了她即将开始的滔滔不绝嘘长问短的话头,嗯,确实有点不礼貌,不过他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你瞧,家养小精灵刚为我送上了一份相当不错的早餐,要知道在我23岁生日那钞隆重的Part’上都成功的活了下来,如果明天预言家日报头版却是‘金玉其表——德拉科·饿死的·马尔福’,就算我变成了画像,也会被我父母撕碎的。”

      是的,他现在很饿,他想吃他的早餐,而不是听他好友的念叨不休。

      “哦,对不起,德拉科。当然,你可以先吃你的早餐。”

      赫敏为打扰了好友的早餐感到很抱歉,可下一秒她又换回了她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大人的强势态度,不允许拒绝的对德拉科严肃地说:“那么我们约在9:30好吗?今天我们必须聊一聊。”

      好吧,还是逃不掉,早知道了不是吗,德拉科耸耸肩,说:“感谢您的体谅夫人,我们一个小时后见。”

      >13:40PM

      离股东会议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德拉科站在那面巨大的试衣镜前做出门前最后的准备工作——喷香水。

      就像女士小姐们出门化妆是对他人的礼貌和尊重一样,香水对贵族来说也是礼仪的一部分。

      而身为贵族摹本,马尔福家是绝对不会允许失礼于人,更不用说德拉科最近痴迷上了香水,接近疯狂的地步!就连远在美国度蜜月的布雷斯和潘西都意图圣诞节送他香水做礼物。

      至于那些毫无相干的陌生人,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贵族有些奢侈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某些喜欢钻石、豢养魔法生物、纵欲等等等的其他贵族,德拉科·马尔福先生收集香水爱喷香水这一点,真的是不值得一提。

      当然,也不得不排除一些心细的阴谋论专家——

      [被香水的芬芳所掩埋的真相
      ——浅谈马尔福家与格林格拉斯家联姻破裂的关键
      预言家日报 2004年6月5日撰稿人丽塔·斯基特]

      [今天是身为一个魔法界公民都无法忘记的日子。
      一年前,死神的黑色袍浪带着悲伤、绝望席卷了全英格兰半岛——“噩梦之日”②就是这一天的所有诠释。因为我们伟大的救世主在这一天……(略)

      所以我选择了在离“噩梦之日”结束整整一年后的今天刊登了这篇报道,因为在回想之前的点点滴滴的时候,不难发现一些被人们遗落在角落里蒙尘生灰的小细节。
      “噩梦”的起因和结尾就不需我再累赘复述了,伟大的黄金男孩、救世主已殁,再多的歌功颂德也只是徒增悲伤,他将永生在我们的记忆里、历史中,我们应该放更多的目光与关心给那些活下来的英雄——罗纳德·比利尔斯·韦斯莱,赫敏·简·韦斯莱(婚前及赫敏·简·格兰杰),德拉科·马尔福……]

      起初看到这里,德拉科只是讽刺一笑。

      “英雄?我以为‘食死徒’是马尔福的代名词。”

      “德拉科!我们没时间听你的冷笑话,看下面!”赫敏在双面镜里冲他吼。

      [众所周知,马尔福先生在6月1日失踪之前正与未婚妻格林格拉斯家的二千金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小姐在对角巷购物,只为了四天后筹办一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甜蜜生日Part③。但当马尔福先生经历了“噩梦之日”后,却与格林格拉斯小姐解除了婚约。

      是什么原因导致这对事前还甜蜜恩爱如胶似漆的小情侣分道扬镳?

      在马尔福家一半财产因卢修斯·马尔福食死徒身份被魔法部充公,家族生意也才从紊乱状态逐渐恢复正常的之前,与格林格拉斯家联姻明显是最明智的选择,“避重就轻”可是斯莱特林的行为准则。

      那么到底是什么促使马尔福先生要放弃轻松直达的捷径而走坎坷不平且不知前路的远道呢?

      我这里有一份马尔福先生的身体健康详细报告,如下:

      (略)……

      马尔福先生对外声明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健康,即便是6月6日奥罗将其从食死徒据点送至圣戈芒救治,医生给出的答复也是如此,当然,对于一个24岁的年轻人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是,据内部有关人士透露,马尔福先生从那次事件之后一直在咳嗽,时常还因咳嗽引发呼吸不及时,所以只好把止咳药剂随时带在身上,他本人也不否认这点并称之为“换季旧疾”,同时我还有另外一份马尔福先生近来购买的魔药材料表,如下:

      (略)……

      注:请恕我对我的线人的保护,不能具体告知消息来源详细途径。

      究竟是什么换季咳症需要如此多珍贵魔药材料?还必须随身带随时服用?
      从而我们不难猜测,这位年轻的贵族在他23岁生日④当天经受了我们意想不到的永久创伤,甚至是致命的病根,于是格林格拉斯家解除了与马尔福家的婚约。这位年轻的绅士脱离了名利薰心的贵族,仅自己一人,靠着那些昂贵的魔药撑着被病痛折磨的身体,维持着整个马尔福家族,那些香水掩盖的不是被魔药侵蚀的异味,也不是生活的苦涩,而是死亡……]

      “这就是真相?对,这就是真相,写得非常的棒!”看完全部报道后的德拉科彻底出离了愤怒,敢勇于挑战马尔福家和格林格拉斯家,斯基特女士理应赞她一句相当出色,不是么?

      很自然,丽塔·斯基特这位非法的阿尼玛格斯再也没有出现在《预言家日报》,而那期的报纸也成功的被压了下来。

      可这不能否认,谣言之中隐藏了一部分的真相,只是人们往往被其他多余的事物和表象蒙蔽了本质。

      >14:13PM

      翻倒巷。

      “马尔福先生你永远如此的守时。”店主一脸谄媚地迎上德拉科。

      “我只给你二十分钟。”德拉科指了指手腕上的表,沉着脸说。

      他可没忘了是这个肮脏、低贱、丑陋的男人把自己的一小部分魔药材料单子高价卖给了丽塔·斯基特那疯女人,也幸好只是一小部分,不然他如今也不可能还有机会卑躬屈膝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阿谀奉承,而自己也不会蠢到只在他这一家店购买魔药熬制的所有材料。

      “先生,”店主打包好所有的魔药材料放在一边,等下自然有家养小精灵把它们送去它们应该去的地方,于是他趁空喊住年轻的马尔福家主。

      “我这里有个方子,古老的魔药方子,也许你会感兴趣。”

      德拉科转过身略有兴趣地挑眉看着他,示意他把话继续说下去。

      “一剂非常强大伪装魔药,比最新的复方汤剂……”

      “你,知,道,什,么!”

      独角兽毛,十英寸长,山楂木魔杖抵住男人的咽喉,德拉科第一次正眼看清这店主的样貌,就如一开始他想的那般是一个低贱、肮脏的杂种!

      男人却笑了,那口蜡黄泛黑的牙让德拉科更加恶心。

      “味道,先生。”店主笑得越发癫狂。

      “一年的交道,纵使你喷了再多的名贵香水,可魔药的味道不会永远的欺骗我。”

      >11:48PM

      德拉科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静静地看着。

      >12:00PM

      “好梦。”

      庄严、奢华、寂寞的马尔福庄园,他不知道还能对着谁道一句“晚安”,也许到头来存在的仅只有自己浅灰色瞳孔中的那一抹翠绿。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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