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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柒你看卷毛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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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课,刺刺很沉默。
连续几天的历史补习,刺刺一直在发烧。她躬着背蜷缩成了一团,从指间到手心,蜿蜒到背部,都是层层的凉意。没有一个人有着刺刺多熟悉的温度。他们高谈阔论,嬉笑怒骂,上蹿下跳。刺刺不得不跟着那些刻意的幽默而嘿嘿地笑。Key坐在刺刺前面,他时不时会转过来跟小猪聊天。
有一道题目是讲青藏铁路。卷毛老师说,这道题目很经典,讲了很久,最后扯到西藏。刺刺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表现地很明显,只是咬住了右手,用左手在纸上写下略微畸形的字。TIBET,是的,TIBET。从刺刺叫刺刺起,她就对这个神圣而古怪的单词有天生的敏感。
刺刺决定保持缄默。但Key又转过开了。他对小猪异常热情又无比崇敬地说,我们考完后也要去的。小猪笑了两声,Key滚回去了。刺刺嵌在心里的那根针重重地动了一下,她的鼻子就酸的。在很长的时间里,她都已经自己已经恢复到原先的样子,原来它们只是褪去了嚣张的颜色。但刺刺很努力地憋住了,并且若无其事地思考上午那道没解出来的数学题。她看到小猪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刺刺很小心眼地打了个喷嚏。Key很无聊地笑了。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看出,刺刺发烧了。她吸吸鼻子,手脚冰凉地都在发抖,心底有点酸酸的难过泛滥,但她不会。
回来的路少,刺刺颤抖地骑着车,铁青着脸。小猪说,那还有小久啊!小猪回答说,你不去的事就是小久跟Key说的,而且小久跟他说你不去他也不去了。刺刺憋了很久的眼睛终于红了。小久,小久,那么努力读书的小久,那么认真可爱的小久,那么善良小心的小久,为什么又这么笨呢?小猪又说,但我也不去了,我妈不允许。刺刺不知道要说什么,是“爽”还是“郁闷”,只好说了个“哦”,又发觉不礼貌只好再加了个“唉”。刺刺的历史课就是在这连续几天的高烧中度过的,她没有告诉他们一个字。刺刺无比心酸地想,如果小久在,如果小柒在,或许他们不会看到刺刺每天受委屈。
或许。
可是没人知道呀,刺刺藏在心里那点小小的委屈。刺刺以为他们可以小得像空气阻力那样忽略不计,再小,再少,若是存在,就是膨胀至整个心房的时候。如果没有刺刺那段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倔强,也许如今刺刺跟Key应是很好的局面。
如果,倘若,假如,或许,应该。刺刺总是一遍遍假设着那些无可改变的“因”,从而衍生出一串串并未存在的“果”。好几次,记忆混淆不清,时间彻底拨乱,幻觉叠嶂丛生,刺刺总感觉陷入了沼泽,沉浸在自己编造的因果关系中不可自拔,。她需要安静,她需要抓住一个信仰或做些事。最好痛到忘记所有的事。刺刺想到这一层便不肯再去想。手臂上有横七竖八的伤痕,疤结地像畸形的蜿蜒的扭动的虫,却没有一道在腕上。刺刺讽刺地管这叫伪自杀。
刺刺在写这些无聊烦琐絮絮叨叨的字时笑了,想到白天发生的一切冷漠的事时,哭了。
〓〓〓〓 〓THE END〓 〓〓〓